我的仇人画风不对(110)
阴阳怪气地说完这些,赵鸿又故作惊讶地在百足身上摸索了一通,翻出林修然之前给百足的那个储物袋,语气十分浮夸地惊叹道:“豁!这是些什么!”
林修然还不及阻止,赵鸿就将储物袋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上面明晃晃地打着林家的印记,又正在这么个当口,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多想。
赵鸿脸上尽是假笑:“难怪这魔修是从修然君屋中出来的……是吾等不该,坏了修然君的筹谋。”
不过是一个储物袋罢了,算不得什么证据,可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认定了百足是林修然的人,看这样子,似乎是还想将之前勾连魔族的事情都推脱到林修然头上。
晏城之前听到动静的时候晚了一步,没能抢在赵鸿他们之前将百足带走,现在看到赵鸿明着带节奏,也顾不得细想,张口便是一声怒斥:“胡言乱语,住口!”
他这一开口,竟是正好遂了赵鸿等人的意,这次赵鸿倒是没开口了,他身旁的一个小宗门的掌门率先说道:“修然君属下好大的威风,如此急不可耐地护着一个魔修……怕是会让修然君为难,不好服众啊。”
百足这边挣扎了半晌,但捆仙索束缚得太严实,浑身上下动不了魔气法术,折腾了许久,终于勉强将嘴里堵着的帕子给吐了出来,整个人没骨头般地躺在地上,懒散地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些正道修士就是花花肠子多,小爷我不过是偷了个储物袋罢了,也就是点灵石,怎么,还想要小爷的命不成?”
他这一番避重就轻,一口咬定说自己不过是见财起意,赵鸿等人可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说辞,看都不看他一眼:“不知修然君是打算如何处置这魔修?”
百足可是殷承宇心腹中的心腹,遇见这种事情根本不必听从吩咐,就知道哪怕是自己死了都绝对不能把林修然给牵扯进来的,干脆不管不顾地往地上翻来覆去地耍起赖来:“我不过是偷了点灵石,你们林家家大业大的,还计较这么点不成?小爷才又没偷什么法宝丹药,才这么点散碎的东西……”
这副无赖模样太过真实,莫说林修然,就连赵鸿都有一瞬间的犹豫,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抓错人了。
但就算是抓错人了,他也绝对不会错过这么个让林家声誉扫地的大好时机。
晏城急得都快抓耳挠腮了,心中暗骂百足多事,竟然被赵鸿等人擒住,又怕百足落到他们手中之后会受不得严刑拷打,将林修然频繁与魔域通信的消息传扬出去。
林修然面上不慌不忙,看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在地上打滚的百足:“也没偷什么重要的东西,算不得什么。”
他这便是顺着百足之前的说辞了,可赵鸿摆明了就是来找事的,怎么可能任他不动声色地将事情推出去,当即便语气不善地嘲讽开了:“早就听闻林家与魔族是不死不休的大仇,可还是得眼见为实,修然君能容忍魔修在西河来去自如,只怕对魔族也不像是昨日所言那般深恶痛绝吧?”
“血口喷人!”晏城整个人都暴跳如雷,恨不得直接打上去,他平素也是个沉稳的性子,可这么个当口出了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他有些着急上火。
但林修然却并没有表露出什么急切的样子,朝着他使了个颜色,不疾不徐地道:“城中防护出了纰漏,你难逃责罚,只是如今正逢多事之秋,便先戴罪立功吧,等此间事了,再自去领罚。”
赵鸿等人咄咄逼人,林修然如果真的为了百足和他们撕破了脸,那才是亲者痛仇者快,赵鸿等人一出来,林修然就已经猜出了他们身后有魔族在插手,这个时候自然是先将他们身后之人引出为妙,适当让步,倒是未为不可。
林修然扫了一眼地上的百足,又转头向众人道:“这魔修入城偷盗,先押下去吧,留待天明之后再去审问。”
晏城也懂了林修然的意思,虽说心有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应诺而去,倒是赵鸿他们又忍不住阴阳怪气起来:“此人押下去之后,不知还能不能留得条命在?”
“只要诸君不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自然是能留得下性命的。”
赵鸿被林修然这句话给噎住,再加上见林修然有些让步,以为是他心生退缩,便也不再去计较此事,几人相识一眼,很快便陆续告别了。
说是“关押”,但晏城自然也是不会真的让百足被扔去地牢中的,只将他带去了个没人的院落,名义上是“羁押看守”,但事实上刚一关门,晏城便恼怒叱道:“你怎么回事!”
百足也知道是自己惹出来的乱子,满是不好意思,被捆了太久,又觉得浑身发痒,想挠也挠不着,只好陪笑着道:“道友行行好,给松松绑?”
“做梦吧!”晏城毫不客气,“惹出这么大的事端,还敢提要求?老实待着去!”
“啊?”百足满脸茫然,“修然君让你把我带下来,不是为了把我放走么?”
“放走了你,明日旁人问起来,该如何交代?”晏城恨铁不成钢地对着百足就是一拳,骂骂咧咧了几句,又叮嘱道,“明日怕是要提审,你可得咬死了自己是来偷东西的,别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百足被打了那么一下,疼得龇牙咧嘴,听晏城这么说了又连忙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说起来,之前我在城中也是发现了魔气,只是若有若无难寻的很,我就是顺着魔气追过去的时候,才一时不慎,被那几个老贼给抓着了。”
“魔气?”晏城停顿了一下,满是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自己身上散出来的吧?”
才刚刚正经了不到两句话的百足瞬间就被点燃了,整个人都怒气冲冲地弹了起来:“放你娘的屁!小爷我难道连自己身上的气息和别人的气息都分不清么?”
晏城被他嚎得耳朵疼,赶紧岔开话题,继续说正事:“西河城中前几日也出现过类似情况,广陵陈家的小公子和青剑门掌教的小徒弟遇袭,城中加强戒备也是因为这件事,你遇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好生说说?”
百足听他话音严肃起来,也意识到了这事怕是重要得很,靠着墙角盘腿坐了下来,苦苦思索回忆了一番,将自己是如何感受到魔气的,又是如何被那若有若无时强时弱的魔气给越引越偏最后一时不慎被赵鸿等人擒住的都仔仔细细地重复了一遍。
前几日陈琰和云琳遇袭的时候,最早赶过去的就是晏城,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当即就意识到事情不对,两次都是突然感受到魔气,又都是只有特定的一两人感触到了,只怕是个精心安排引君入彀的局。
“我这便去找主上,委屈你在这里多待上几日……对了,魔域那位,你还能联系得上么?”
“能啊!”百足点了点头,吹了个口哨,房梁上立刻窜下来了两条披着红色鳞片的蛇,摇头摆尾地似乎是和百足沟通了几句,很快就又没入了夜色中。
“靠谱么?”晏城有些信不过他。
“比我靠谱。”百足憋着气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不再理他。
不管这两条蛇靠不靠谱,晏城也都没时间去计较了,吩咐了人将百足所在的院落严加看守之后便急匆匆地赶去了林修然那里,正好见林飞墨也在,迟疑了一下便准备先退下,却被林修然叫住。
“飞墨与你是为了同一件事情,过来说吧。”
作品正文卷 124章
第124章
因为城中出现了魔族的缘故,西河城中一片混乱。城中的凡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这些年来时不时的戒严却也早已习以为常,可知道些消息的修士们便开始各怀心思,蠢蠢欲动了起来。
城中的修士之间必定混有细作,可林修然就算是心有怀疑,为免打草惊蛇,一时间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去查找。至于魔域那边的状况,林修然也只知道殷承宇自立为魔君之后与赤松联手,一同对抗寒炼飞蛮和池阳君,魔域现在五位魔君呈三足鼎立之势头。原本已经胶着了百年的战局随着殷承宇这位“蜃阁君”的加入,显得有些难以预测了起来。
悄悄潜入西河,袭击了陈琰和云琳的魔族究竟是哪一位魔君手下,目前林修然还并不清楚,少不得要殷承宇帮着查找一番。但除此之外林修然更担心的是,当年在宝溪可是有不少魔族使用秘法化妆成了凡人的样子,虽说这些伎俩在高阶修士面前不值一提,宝溪及附近地区的魔族都被尽数歼灭,但这法术毕竟掌握者甚重,还有其他魔族会用这等法术也未可知。
更何况如今已经百年过去,谁也不能保证当初伪装成凡人的术法会不会有什么变化或者改良,能瞒过城中诸位大能的眼睛——当年的林茂繁就是一个例子。
林茂繁的命灯和命牌对不上号,虽说还没有十分的证据,但不管怎么看,都只可能是池阳君动的手。如果是像云琅所猜测的那般,那池阳君当初在林家潜藏多年,却从未被人发现什么异常,足以说明魔域的这种秘术有什么更高层次的效用。
虽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池阳君这样高深的修为,或许达不到池阳君的那种情况,但这已经足够引起林修然的警醒,可更让他无可奈何的是,直至今日,他都没有找到什么能有效分辨出魔族所伪装的修士或凡人的切实办法。
但既然是魔族之中流传的法术,那殷承宇在魔域必定是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的,林修然只好将这些事情都整理了一遍,连夜给殷承宇传了消息,请他帮忙查证,至于修真界这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将众人都稳住再说了。
殷承宇其实也早就留心了魔族的这秘法,早在当年宝溪除魔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当年他实在是势单力薄,没什么得用的手下,再加上自己修为也算不上高,因此一直有心无力。来到魔域之后又是一直在混战之中艰难求生辗转壮大,也无暇去顾及这等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威胁的偏门法术。
不过自从上次池阳君偷袭清谈会开始,殷承宇就重新将查清此事提上了日程。赤松虽说糊涂得很,但毕竟在魔域浸润多年,对魔域的情况也熟悉得很,殷承宇一方面四处搜罗查找魔族典籍,另一方面也同赤松来了一场“促膝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