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是这样的师尊(41)
“……”邱长丰剩下的话语还未能说完，便被玄澜整个否认，绕是精明如邱长丰，一时间也找不到说辞。
“到底是我青霄派张长老的不对，青霄派将革除他首座长老之职，在门派静养，冲撞了玄澜真人着实抱歉。”邱长丰如此无奈的说着，一代掌门的身份在玄澜面前姿态放的很低。
玄剑宗掌门见到了玄澜也是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师叔，只不过邱长丰比云虚子年长得多，辈分与玄澜同辈，可修真界以强者为尊，合体期修士在大乘期修士面前，的确没有辈分之说。
“嗯，那这人呢？”玄澜应了一声，话锋转向本来要被张长老解除冰封，而后又被玄澜冻了个彻底的张子羽身上。
“这位小辈心性不成熟，差点酿成大错，在下自当好生教导，望玄澜真人予他悔改的机会。”邱长丰这一套话说的滴水不漏，若玄澜再揪着这件事不放那就是气度不够与小辈斤斤计较。
“小辈？你们青霄派的弟子修炼功法何时变成了这般模样？”玄澜说的是问句，却未带上丝毫疑惑。
邱长丰心中咯噔了一下，神识连忙往被霜雪封住的张子羽身上扫去。这一查探邱长丰才骇然发现张子羽的半个皮囊皆已腐烂，体内生机荡然无存，只有一些诡异的能量充斥着他的身体。
“这……这……”邱长丰说不出话来，眼底飞快的闪过几个念头，让后回头望向了受伤不轻的张长老，张长老的侄子出了这般事情，他到底知不知？
“张长老你养出来的侄子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
邱长丰的话语刚落，张长老的脸色却是更加苍白，一双眼睛望向玄澜与顾然的方向，却渐渐带上浑浊的色彩……随后张长老的身体抽搐了一下，整个人瘫软了下去——了无生机。
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张长老身上的邱长丰蓦地睁大眼睛，张长老竟然死了？！
张长老竟然死了？！
就这么一掌被玄澜拍死了？！
在场的众人纷纷不敢置信，包括顾然在内，也不知张长老这般到底为何故，难道是假死，不，不对，尸鬼族附身后原来的人已经死了，通过尸鬼族的秘法可以将尸体变成活死人。现在的张长老应该是成为了一具尸体，以后还有可能变成活死人。
而附身张长老的尸鬼哪里去了？顾然也不知道，他不是神，所有的推测都是源自原书的种种提示，可现在，崩坏的设定太多，原书中的许多剧情也开始往不同的方向肆意发展，九头牛都扭不回来。
顾然突然意识到，好像渐渐的，自己已经没法作为一个看过“故事全集”的旁观者在这个世界生活。
“青霄派将彻查此事！给诸位一个交代！”
邱长丰的神色带上了疲倦，原先张长老维护自家侄子顶撞了玄澜，他还能借机将张长老从首席长老的位置上拖下来，毕竟青霄派内部的派系斗争，张长老一向与自己不和。
可如今大庭广众之下，张长老身死，张子羽全身腐烂了无生机。玄澜的那一掌无论如何在张长老陨落时脱不了干系，如此一来，玄剑宗与青霄派明面上已经结怨。
邱长丰所说的撤查，也不过是拖延时间，能找到幕后使者缓解青霄派与玄剑宗矛盾最好，如果找不到，青霄派与玄剑宗的矛盾激化，那群剑修可都是蛮横不讲理的疯子。
其次，还有张子羽身上的诡异之事，这其中他与玄剑宗弟子顾然交手前明明都是好好的，怎么比试的时候会变成这般模样来。
细思极恐，邱长丰的眼底对玄剑宗等人已然带上了戒备。玄澜为大乘期修士不错，他们青霄派也不是没有大乘期的老祖，只不过年岁大了都在闭关感悟天机等待飞升的机缘，哪有像玄澜这般年轻又恣意妄为的。
“玄剑宗弟子与我回去。”玄澜看了邱长丰一眼，带着一干玄剑宗弟子率先回别院。
这自然是不能直接回玄剑宗的，青霄派出了这样的事情，指不定日后牵扯到他们玄剑宗。而且三派大比还没有完成，虽然这项比试之后能不能继续下去还是个问题。
回去的路上，一群玄剑宗弟子安安静静的跟在玄澜的身后，大抵是今天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过多，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消化过来。
还有就是许多玄剑宗弟子并不知道玄澜师祖也跟着一块过来了，和真人近距离接触心理压力有些沉重，哪怕现在玄澜已经收敛了自己所有的威压，也无法消减心理压力。
等回到别院，玄澜喊了几名弟子的姓名后，让其他玄剑宗弟子各自散去。
留下来的弟子都是顾然所熟知的——离琅，楚少卿，离洛，离俞，还有他自己。
“弟子见过玄澜师祖。”离字辈的弟子都是恭敬的向玄澜行了一记礼。
玄澜点头后，问道，“今日之事，与你们在北城时所遇到的张子羽，有何不同？”
北城，一听到这个地点，原先还有些不太明白的离洛与离俞恍然大悟。
“北城所遇到的张子羽模样看上去都是正常的。”离洛挠了挠头，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离琅已经不太指望小师弟能说出什么精辟的言论，思索后回答道，“当时的张子羽修为只是金丹初期，而今日所见却是元婴期修为，着实古怪。”
“除此之外，张子羽在九息秘境开启之时，修为才堪堪筑基。”楚少卿替离琅补全了张子羽修为涨幅异常的问题。
一个人是要有多大的机缘才能在短短的小半年时间横跨两个大境界的修为鸿沟？不可能的，倾子初都没有这样的外挂。
“九息秘境结束时张子羽曾经消失了一段时间，后来回到青霄派后，修为就到了金丹期，说是在九息秘境得到的机缘。”离琅继续说着，皱眉想起来当初他奉师命去接回玄剑宗弟子时出现的变故。那时候的张子羽可是无缘无故便失踪了，还是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
“那么，张子羽在九息秘境消失后很有可能就不是原来的张子羽了。”顾然开口，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当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说。
“北城的时候，张子羽的脖颈后有一块不甚明显的黑色印记，当时我还以为是胎记之类，直到在尸体上看到了尸斑的痕迹，心中生疑。后来张子羽先回了青霄派，北城事故还没有平息，便只得将这疑惑放了放，今日比试台上，发现张子羽身体已经与腐烂的尸身无异，怕是被邪祟附身夺舍了。”
邪祟附身夺舍。
其他几人的脑海里下意识的闪过“魔修”两个字，可仔细想来，魔修夺舍也没有这般不堪，肉身如尸体腐烂，夺舍之人竟然还乐在其中，实在是诡异至极。
“到底是什么东西附身？！那那个张长老呢，他突然死了，会不会和那个东西也有关系？总不能是被玄澜师祖随便一掌拍死的吧？”离洛嘀咕着，到最后完全属于自言自语。
“很有可能，这般腐烂之身，和之前出现过的魔修有些相似。”玄澜淡淡的说着，也不知回想起了什么，眼底闪烁着些许暗芒。
“先前？！”离洛等人一愣。
“是北城出现的魔修吗？”离俞呐呐的问。
“也不尽然，几百年前出现过。不，也许当时出现的并不是魔修。”玄澜说到一半，突然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话语，现在的情况不是魔修造成的那么几百年前的那场灾难也亦然。
第50章 记忆犹新
未曾经历过几百年前那场浩劫的弟子齐齐愣住, 包括顾然在内, 他也不知道几百年前的事情。
随着玄澜的沉思, 空气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等着玄澜从沉思中回神。
“离琅，你去传信给云虚, 让玄剑宗进入紧急戒备。”没有过久思索，玄澜率先对离琅开口吩咐。
紧急戒备。玄剑宗的最高警戒莫过于此，到底是什么样的灾难会直接触发紧急戒备？
“其他门派呢……也需要进入紧急戒备吗？”离洛听得懵懵懂懂，却是忍不住问一句。
玄澜的眼帘微微垂下来，空气无端带上了一层寒意, “其他人与我们无关。”
“是。”离琅领命退下。
尸鬼族一出, 凌川界必定大乱。原书中玄剑宗的损失是最小的, 除去剑修实力强盛不容易被入侵这一层, 其中也不知还有什么秘密。
等等, 看着自家师尊漠然的侧脸，顾然蓦地回想起来北城之时离琅师侄所说的事情。
几百年前尸鬼族入侵, 玄剑宗悲天悯人用天地祭杀阵灭了尸鬼族根基, 等尸鬼族退散，玄剑宗却从此元气大伤，凌川界的其他势力落井下石之事着实令人心寒。
“明日的比试应该比不成了，让其他弟子收拾收拾准备回玄剑宗。”玄澜如是说着。
“是。”得到吩咐的楚少卿等人行礼后，玄澜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
屋子里只剩下顾然与玄澜两人。
落日余晖透过窗散落进来，衬着玄澜俊美的侧脸线条柔和了些许, 顾然依旧沉溺刚才的思绪, 忍不住抬头问道, “师尊，几百年的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想知道？”玄澜就着余晖望向了顾然，如墨的眼眸里霜雪好似已经被那层暖光融化。
看的顾然有些恍惚，“嗯。”过了好一会儿，顾然才听到了自己肯定的声音。
“过来。”玄澜并没有直接开口与顾然说起几百年前的事情，却是示意自家徒儿走近。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顾然还是乖乖的听从玄澜的话语走了过去。
少年将近十七岁的个子已经挺拔了起来，只是比起玄澜还是要低上一个头的高度，所以顾然要注视自家师尊还是得仰头。
但顾然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般简单的一个动作，身前之人的动作也无比契合的同步了。
玄澜低头，将自己的额头印上了顾然的。
额头上瞬间多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明明是有些冷意，却让回神过来的顾然整个人控制不住的烧起来。热度从额头一路往下烫到了心口，目光里恰好是玄澜对望的眼眸，顾然只觉得那一刻自
己的心跳声如雷。
不过下一瞬间，眼前的景象如泡影般换成另外一副场景。
入眼到处都是满地狼藉与硝烟的战场。
顾然正努力的打量周围，一名穿着玄剑宗服饰的男子却是急忙朝自己御剑飞来，如流光坠落的身影堪堪停下，顾然便听见那人说。
“玄澜师弟，那些魔物已经攻破了玄剑宗的外宗宗门，你且速速去南处的传送阵入口守着，让外门弟子转移到内门，这里由我来守着！”
顾然惊讶的睁大眼睛，这人喊的名字竟然是自己师尊的，还是以师弟的称呼。可还没等顾然开口说话，他便听见了那道自己无比熟悉的声音回答了。
“好，掌门师兄多加小心，这里的魔物有些棘手。”玄澜的声音听起来清冷，可其中夹杂着明显的关心。
“放心。”那名被玄澜称为掌门师兄的男子恣意一笑，随后气势凛然一转，眉目间带上了杀伐之气，“定不会让那些魔物毁我身后玄剑宗领土半步！”
顾然的目光挪到了那些拼命朝此处拥挤而来的“魔物”身上，外表都是灰黑色的皮肤，尸斑密布，一双或者只剩下一颗浑浊的眼珠空洞的看向前方，像是没有灵魂的傀儡，可又执着的往这个方向前仆后继。
活死人，尸鬼族炼制的活死人。
顾然张口下意识的想说出来，却是哑口无声。是了，他现在应该是在自家师尊的记忆里，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看自家师尊的视角，什么都做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