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配种(14)
既然诺里斯的态度已经这么明确,那么他就可以回复一下法乌了,至少不要拒绝人家小孩子的关心。
“ 我好的。之前一直在进行治疗,没有看见你的消息,不好音息。”
法乌很快回应,他直接给楚长酩打来了通讯。
楚长酩接了。
光屏中的少年彷佛在几天之内突然成长了起来,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现在凹陷下去,本来精致到雌雄莫辨的面孔现在也多了些男子汉的气概。
法乌仔细地观察了一会,看楚长酩气色还不错,不像是失血过多的样子,这才稍微舒了口气,他小声抱怨着楚长酩不理他,但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哥,你现在在哪里?”
楚长酩嗯了一声,
反问他:“怎么了?”
“兰德尔就要爆发战争了。”法乌的脸上露出一丝焦虑,“哥,我父亲安排了我过两天离开这里,你……不要跟我一起?”
楚长酩吃了一惊,他甚至不由自主挺直腰背坐了起来:“战争?”他皱起眉,脸色严肃,“为什么?”
“你这两天果然是与世隔绝地接受治疗啊!”法与吐槽了两句,随即正色,“你看新闻就知道了,到处都在说,说黎明之星通过前两天的矿脉塌陷,是要对卡罗特曼宣战了。”
黎明之星和矿脉塌陷?
楚长酩听到这两个名词被联系到一起,不自觉地皱眉。
他暂时对局势一无所知,而且他是否要离开兰德尔也纯粹要看诺里斯的想法,所以他只能遗憾地拒绝了法乌的邀请。
法乌有些不甘心,但他知道楚长的身份,知道他和兰德尔矿藏管理局签了合同,他以为楚长是付不起违约金,但他刚想开口说他可以帮他把违约金付掉,下一秒却犹豫起来。
即便他没法在嘴上承认,但在心里,他的确已经把楚长当成他的alpha了。任何一个omega都得顾及alpha的自尊心,况且他们两个身份地位差距这么大,法乌不想赌。
所以他最后闭上了嘴。他想他可以等到把一切做完、把矿藏管理局那边的事情也做完,就直接过来接楚长酩,也给楚长酩一个惊喜。
这么想着,他就暂时没有和楚长酩争论这件事情,他让楚长酩和他一直保持联络,又给他传了几个视频让他了解现在的局势。他知道楚长酩现在伤势未愈,所以也不多打扰他,稍微聊了两句就挂掉了通讯。
等到挂掉他才反应过来,楚长酩还没告诉他地址。
法乌懊恼地拍拍脑袋,但还是决定暂时不打扰楚长了。
另一边,楚长酩已经往嘴里塞了一颗糖,打开了法乌发给他的视频。
在等待加载的短暂时间里,他想到了黎明之星。
这是个邪教组织,脱胎于天启,却与天启直接对立。它的源头在流沙联盟,但任何经济发达的溷乱地区,都有着它的踪迹。
楚长酩没想到矿脉塌陷居然是黎明之星的手笔。
第15章 巧合
在此之前,楚长酩曾经了解过一些关于焚宙星系的势力分布信息。
除了四个国家和一些大家族,再除去那些没法随随便便在网上找到信息的隐秘实力,唯一能够摆到台面上来说的,就是黎明之星。
大多数人把黎明之星成为邪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天启也同样是一个宗教,但天启可比黎明之星要温和多了。
黎明之星,与天启教会直接对立。天启虽然崇尚坦诚的欲望,但那是对他们所崇拜的林伽神的,准确来说,他们将欲望当成一种神赐的快乐,只有在取得神的欢心时,才能尽情地享受性爱。
而黎明之星,他们放纵而堕落。
大多数黎明之星的信众,是这个世界上最多的beta,来自于中下阶层的beta。
在查找有关黎明之星的信息时,楚长酩注意到,这个世界与其说是性开放,不如说是崇拜繁衍。任何与繁衍有关的事情,都可以成为这个世界崇拜的对象。
比如……alpha和omega。
而处于中立阵营的beta,虽然人数众多,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的特殊地位,反而是最被忽略的那些人。
一些思想偏激的人就此建立了黎明之星。他们崇尚及时行乐和堕落的欲望,在一定程度上把alpha和omega都当成生育的工具。他们中激进的那一派,甚至反对BMF测试,他们认为这个测试是对基因的亵渎,是对自由的嘲讽。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黎明之星或许只能说是一群激进派的狂欢场所和群交平台。
真正让黎明之星被冠上邪教称号的,是因为在五年之前闹出来的一场献祭。说是献祭,其实更像是屠杀。
他们找到了一百名omega导向在80%以上的人,将他们作为祭品,献给了他们所崇拜的神。他们同样崇拜林伽,但黎明之星认为林伽是欲望的守护神,林伽是支持他们的行动的。
整整一百名普通焚宙人,就这样丧生。
各国震动。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黎明之星开始正式进入公众的目光。
所有人都将这个邪教当成了疯子和变态的聚集地,但谁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组织成为了那些叛逆者心中的圣教,无数的青年从严苛的性教育和人口管理局的统治下逃出,加入了黎明之星。
黎明之星的活动范围,主要集中在各国的边境和交界地带,越是溷乱的地方,黎明之星的势力越大。
兰德尔,显然,黎明之星在这里拥有着据点。
不过楚长酩没想到矿脉塌陷会和黎明之星有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可能是黎明之星时隔五年之后,又一次的大型活动。
在打开法乌给他发来的那些视频之后,楚长酩才知道这件事情闹得有多大,而他这些天又错过了多少个大新闻。
矿脉塌陷的事情,是这些天每天的头条新闻,所有的媒体都在报导这件事情的发展、寻找着隐藏在背后的真相。兰德尔的警察机构烦不胜烦,这段时间已经闭门不出、不接受任何的采访了。
法乌发给他的视频,就是一些相关的报道。前因后果、伤亡数字,其至是嫌疑犯…
还真的有媒体拍到了那几个嫌疑犯的真面目。
楚长酩忽然怔了怔。
是他的错觉吗?他总感觉新闻里这些人,有点面熟……
楚长酩困惑地皱起眉,他把自己的笔记从头到尾地复习一遍,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后来灵光一闪,开始回忆起原身的记忆。
原身的记忆对他来说就像是只读文件,永远不会出现错误。
他在慢慢回忆之后,果然在记忆中发现了那些人的面孔。是那些和原身一起踏上星舰的、来自垃圾星的遗民。甚至其中一个,还是他来到这世界的第一天、拉着他一起去矿脉的人!
楚长酩怔怔地望着视频中那些枯败的、失去了任何希望的死板面孔,打了个颤。
他相信这些人在来到兰德尔之前从未与黎明之星发生任何纠葛,所以这一切的起源,就在他们来到兰德尔,就在他们满怀希望、来到这颗生机勃勃的陌生的星球,准备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
他和这些人并不相识,或许他们在矿脉见过,可矿脉始终非常平静,楚长酩又是文职工作,根本不需要去到矿道。他对所有发生在矿脉里的那些事情,都一无所知。
楚长酩陡然感到一种奇异的悲凉。
他叹了口气,把整件事情整理了一遍,写在笔记本上。
按照这些媒体的说法,黎明之星提前让这些组织成员伪装成矿工,进入矿脉工作,在潜伏多日之后,将侦测的矿道分布交给黎明之星,然后将炸弹安装在矿道的脆弱部位,然后挑了一个时间引爆。
楚长酩想到那天有大人物来到矿脉,感到这个时间绝不是随便挑选的。
那天……还有法乌和格列兰元师。
楚长酩觉得,黎明之星绝对不是随随便挑的,而是专门选定的。
他看完了所有法与发过来的视频,又去看了看最新的进展,隐隐感到心情的沉重,他不愿陷入这样的思绪之中,随手点进了新闻的娱乐版块,想要换换心情,结果连这样的版块里,也有个坏消息。
希亚·里斯托,这位大明星,五月初在兰德尔有着一个演唱会,他在前两天就来到了兰德尔排练,但是他忽然失踪了。
他的助理在他失踪两天之后才报了案,据说这位大明星性格比较孤僻,不喜欢别人打扰他,而跟着他的工作人员大多数都在忙着演唱会的布置,所以 直到两天之后,才有人发现他已经失踪很久了。
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失踪的,他留下的最后痕迹,是他所居住的酒店走廊的一段录像,显示他自己独自离开了房间。但是在那之后,却没有他离开酒店的影像。
警察们将酒店里三层外三层地翻了好多遍,却没有任何来自希亚·里斯托的痕迹。
这件事情,甚至称得上是灵异事件了。
这些天楚长酩够无聊的时候,也会听听希亚的歌,看看他拍的电影电视剧。他格外喜欢希亚的声音,和他的一位故人十分相似。
楚长酩大致将关于希亚失踪的新闻浏览了一遍,又看了一眼希亚的星空板。
星空板有点像是地球上的微博,人们可以在自己的星空板上发言,也可以在别人的星空板下留言和评论。之所以叫星空板,是因为这个应用上每个人 在初始时可以选择一颗星星作为自己的伴星,甚至玩养
成游戏,把自己的星星慢慢发展起来,作为某种意义上的社交。
希亚的星空板上,此时已经布满了来自他粉丝的留言。所有人都在祈祷着他的平安,并希望他有一天能在这里发一条消息,附上自己的自拍,说自己一切安好。
楚长酩没想到自己点进娱乐新闻,反而让自己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准确来说,他这些天来,除了和法乌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的心情一直不怎么样。
他靠在床头,疲惫地叹了口气。过了一会,他缩进被子里,陷入了沉睡。
而被他想到的法乌,此刻正在矿藏管理局抓狂。
有着林卡罗夫的身份在,法乌在任何地方都是畅行无阻的,即便他此刻是在兰德尔,这里的官员也会给他不少面子。
但在楚长的酩事情上,他遇到了麻烦。
矿藏管理局的工作人员说,他们的名单上,根本没有楚长酩这个名字。
这怎么可能?!
法乌就要和那个工作人员吵起来的时候,有个路过的人好心地提醒他们:“最近矿脉的矿工很多都去世了,你的朋友是不是不小心被归进去 了?”
法乌眼前一亮,觉得非常有可能,连忙拜托别人带他去找。
然而结果,却让他陷入了完全的沉默。
“死亡名单:
“克里斯·布鲁
“……
“楚长酩”
“路易斯·柳特”
楚长酩的名字在里面,法乌并不是很惊讶,因为他之前就接受了这个工作失误的可能,但是真正让他哑然的,是下方的那个签名。
“审核人:图卡斯·刘亚”
法乌盯着那个名字看了一会,心中忽然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
他认识这个人,这是格列兰元帅的直属卫兵之一。 格列兰元帅这次来兰德尔,只带了一千名亲兵,其中一个就是图卡斯。
他心中慌乱,甚至都不管手中的文件了。他的手有些发抖,但他最终点开了格列兰元帅的通讯。
列尔西斯很快接通。
“元帅,”法乌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还有些沙哑,他连忙清了清嗓子,“我听说,您让您的手下去查矿脉塌陷的事情了?”
格列兰元帅并不觉得这件事情值得隐瞒,他来兰德尔的事情众人皆知,既然来了,他参与调查矿脉塌陷的事情,就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