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际文里被人鱼养了(154)
包括维诺在庭审上威胁尼克的那句,“不要觊觎别人的东西,否则他还有很多‘落井下石’的手段。”
被司法机构执行判决结果的尼克,就是他们在向塞切尔警示,他们已经知道自己所做的了,并且他们要让自己付出法律代价。
沃克将军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后槽牙咬得死死的,后背一层凉汗,而直播回放已经播放完毕了。
不行,维诺留不住了。
塞切尔镇定下来后,头脑在瞬间分析了一系列利弊,然后冷静而迅速地得出了这个决定。
他本来想着,维诺好歹也算自己的儿子,留着维诺就当给小儿子留一块磨刀石,好好磨磨尼克未经打磨的锋芒。
结果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叛徒先默不作声的就把他们一家都给卖了。
就算他刚才的直觉有误,也许谭遇和维诺并没有认识很久,那维诺也不能久留了。
他之前派到维诺身边的那个暗棋,乌列尔家族分支的孩子,本来以为是个好用的棋子,结果最后被维诺以叛徒罪处死了。
官方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但这在军部并不算什么秘密。
既然维诺发现了达斯的背叛行为,那很可能他会顺着这条线摸到自己这边,不过好在也就到自己这里了,更深处的元帅他是不会知道的。
也就是说,维诺会以为是自己想要害死他。
那这个孩子必定早就与自己离心了。
从他之前在宴会上,把陈年旧事翻出来打自己一家人脸的事就能看出来,这小子是个记仇的。
那么迟早有一天他是要逼到自己头上的。
塞切尔在指尖转动着一根钢笔,浏览着军部论坛上的信息,漫不经心的想,用什么办法把人弄出自己的视线范围外。
最好回不来的那种。
至于谭遇,他能让他差点死亡一次,就能让他死第二次。
*
封闭培训机构内,尼克勒斯坐在狭窄的单人宿舍内,气得头疼。他爹行不行啊,就真不管他死活了呗?
青年尚不知道,被他寄予厚重期待的父亲,即使在看到他的庭审录播之后,都没想起来要捞他出去。
他双手抱住头,烦躁地抓住头发,一个力气不慎,竟抓下来两片椭圆形的金色发片!
尼克勒斯:“……”
艹!这是他早上花了半小时才戴好的!
这破宿舍连个镜子都没有,他还怎么戴发片!
青年气到手抖,但不敢摔假发片。
摔坏了就没了,接下来三个月就得秃着两边脑袋见人了。他的自尊心不许他在人前出丑!
膀胱传来酸胀的感觉。
脑袋斑秃了两大块的青年面色麻木地看相向身下,他把一手中的发片放进另一只手中,然后空出一只手摸向身后。
鼓鼓涨涨的。尿袋满了。
可他身上没有可以替换的尿袋了。
毕竟开庭之前,谁他妈也想不到他最后会沦落到这里。
尼克勒斯两眼放空,愣愣地看着粗糙的水泥地面。
这究竟是……为什么啊?
如果他爹真不来捞他……尼克勒斯开始学会考虑最坏的打算了,如果他真要在这里呆满三个月,那这个尿袋他就得每天手动清洗更换了。
把尿挤出来,洗干净袋子,然后再循环利用。
感觉人生突然就一个跟头栽进了臭水沟。
尼克勒斯颇为凄苦地想到。
第125章 我下次尽量不让维诺的眼睛流水
从法院回去的时候,谭遇很自觉的就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还利索地扣上了安全带。
维诺看着转过面具来对着他,仿佛在问“你怎么还不上来?”的男人,默默绕到飞行器另一边,坐上了驾驶位。
好吧,他本来以为这位将军在他面前表露身份后,会变得强势起来,结果这人在他面前还是挺……斯塔利的。
很有当大宝贝要被照顾的自觉。
天空湛蓝,流云如雪色薄纱一般铺陈在天际,温暖而明亮的秋阳透过飞行器车窗照进来,从帝星高空看向外面,一切都干干净净的。
维诺忽然就有开飞机带老婆回家的感觉了。
两人回家关上门后,维诺站在玄关低头换鞋,心里想着要怎么开口和这位将军开口说话——没办法,自己老婆突然变成了上级大佬,他现在好像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人说话了。
身后忽然就有人靠过来,从后面抱住了他,男人低沉的声音隔着一层金属面具,显得有些发闷,“维诺……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了?”
“维诺是不是嫌弃我……”他把下巴靠在青年的肩头,显得有些沮丧,整个人跟条做了错事的大狗狗一样抱着主人不撒手,“你都不叫我宝贝了。”
堂堂一位军团的最高指挥官,这会儿声音都能委屈地滴出水了。明明是他先隐瞒实情的,现在却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还是熟悉的斯塔利的味道。
维诺张张唇,声音有些发涩,“没有啊。”他在男人怀里转过身,微微仰头看向谭遇,那张面目平坦的黑色面具毫无神色可言,但维诺却看出了男人的不安。
其实维诺现在很想一个人去静一静,但他知道,这种时候如果他把男人一个人扔在这里,对这人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然后坦诚地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我只是,暂时还没法把你的新身份和我的人鱼联系起来。”
第八军团的谭遇将军,是几乎被神话的将才,帝国君王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利刃。他神秘莫测,位高权重,帝国经历的几次内乱都是由他领命去迅速平息的。
而维诺领回家的人鱼斯塔利,是个喜欢装傻的撒娇精,一天不亲亲抱抱就不行那种,非常容易感到委屈,一委屈就要抱住自己嘤嘤嘤求安慰。
现在突然让他无缝接受这俩连物种都不同的生物是同一个人,维诺觉得一时间有点难办。
谭遇拉起青年的手,放在自己面具上,轻声问他,“你现在看到的,是谁?”
面具上银色的花纹勾勒出眼眶的形状,冰冷的墨色镜片反射出自己的样子,维诺呼吸清浅,身体微微紧绷,有种下意识的被震慑的感觉,他诚实道:“谭将军。”
“帮我摘下面具吧。”男人拉着他的两只手放到脑后,带着他的手,先是解开耳后的锁扣,然后一个个解开扣在脑后的锁扣。
锁扣被解开时发出轻微的“咔”的声响。
维诺微微屏住呼吸。
一切都像是慢镜头一般,那张把谭遇的脸扣得一丝不露、看上去就让人窒息的面具慢慢被人拿了下来。
先是熟悉的眉眼,银色长睫轻轻抖了抖,露出隐隐紧张的金色眼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然后是高挺的鼻梁,殷红饱满的嘴唇。
可能是上时间闷在面具里的原因,男人的脸有点发红,面部边缘有一道清晰的红印子,那是面具紧紧扣在脸上所留下的痕迹。
像是奇迹一般,他银色的短发渐渐拉长,银丝不断下坠,流水瀑布似的一转眼就长过了男人的腰间,其中一缕银发从男人额边垂下,柔顺地落在了维诺掌心里。
面具被随手丢在地上,男人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微微弯唇,澄澈的金眸中满是柔软的笑意,像是被春风吹皱的湖水一般。
维诺微微张嘴,说不出话:“……”妈妈,我看见美人鱼了。
“现在,”男人含笑,鎏金色的眼眸里全是一脸怔愣的黑发青年,“你看见的,是谁?”
青年嗫动唇瓣,喃喃道:“斯塔利……”
他乌黑的眼眸蒙着一层略显迷茫的光泽,仿佛被眼前这张脸晃得有点神志不清,分不清眼前这个穿着军装、但却长着他的人鱼的面孔的男人究竟是谁。
似乎是被那张脸蛊惑到了,又似乎是被男人眼中温顺的神情所迷惑,维诺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放到男人脖子后,微微扬起了下巴,将他压向自己。
男人很乖顺地依着青年的力道低下头,垂落的眼睫轻扇,像两人之前无数次的亲吻一样,凑过去含住青年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