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际文里被人鱼养了(138)
那他是经历了多少非人的对待,才会看到人类就露出那种痛恨的目光来?
呜呜呜……他可怜的斯塔利。青年把脸半埋进松软的枕头中,把眼角的些许晶莹液体蹭在布料上。
虽然他刚被斯塔利艹得翻身都困难,但这并不妨碍维诺心疼自己的人鱼——没听斯塔利说么,他永远都是自己的人鱼。
谭遇端着香煎鱼排和果汁进来时,就看见缩在被单的里青年眼巴巴地看着他,伸着右手朝向他,像是等待一个拥抱。
维诺的视线从他脸上不断滑下时,又被烫了视线似的闭上眼,不敢看他,发红的耳尖在橘色壁灯照耀下显得愈加温润可爱。
他忍不住勾起一个微笑。
很好,谭遇想,能够遇到维诺,确实是他的幸运。
“吃点东西吧,我继续给你揉揉。”谭遇把餐盘放在维诺边上,自己坐上床,将青年身上的被单挪开,温热的手掌贴在维诺的腰间,不断揉捏按摩。
掀开被单后,青年腰间的景象简直惨不忍睹,青的红的一片覆盖在腰间白皙的皮肤上,深色的红点斑斑点点,从青年的后腰延续到胸腹。
谭遇看得眼神一暗,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很轻柔缓慢地帮维诺缓解疲惫的腰部肌肉。
两个人都没有对新多出来的一双腿做什么评论解释。
男人有时候会因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而做出莫名的事来。
维诺想,斯塔利都这么自然的将自己最大的秘密展现给自己了,自己要再追问,不就显得大惊小怪了。
好歹他也是读过美人鱼的童话故事的人,他见过世面。有些东西,不需要问。
谭遇则是觉得维诺已经完全接受他的身份了,所以才显得这么淡定。
“唔,轻点。”维诺皱了皱眉,也不跟斯塔利客气了,拿起餐具开始吃鱼排。
“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吧?”要在人类社会里隐藏身份,被抓后还要被人类无视个人意志、当做繁育机器分配给他。
“还好。”谭遇想,习惯了就好了,“父亲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可以说没有当年谭将军的一番操作,今天的谭遇可能只是一条没有名字、没有神志、不知道在哪里给人类当繁殖工具的人鱼。
维诺咽下嘴里的果汁,扭头跟斯塔利说,“对了,我们有时间的话可以去探望你下你父亲。”他要当面谢谢自己的岳父。
“好。”谭遇想,下一次再见父亲和母父时,他会带着维诺和花束,去拜访他们,让他们放心。
两人一顿鸡同鸭讲,但也莫名沟通顺畅。
……
另一边,在医院里苏醒过来的尼克勒斯怔怔地看着自己床边哭成泪人的母亲,缓了好久之后,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他……被那条人鱼捏碎了自己的兄弟?
病床上的青年突然鼻息粗重地喘起来,他暴躁地想坐起来看自己的下半身,但起到一半却被肋骨处传来的疼痛压倒在床上。
“我怎么了!!!”
他发出绝望的困兽一般的怒吼。
第112章 尼克勒斯是在骂那个伤到他的人
“尼克,你别用力起身!”床边哭红眼的女人,也就是尼克勒斯的生母,宋黎玥女士,看见儿子挣扎着要坐起来,结果痛苦地再次倒回床上后,一双保养得当、涂抹着豆蔻红甲的手赶紧握住儿子的手,安抚他的情绪。
她身上还穿着精致的贵妇礼装,一身香槟色的高档裙子,搭配着一条蕾丝披肩——显然是刚从某个权贵太太们的聚会途中赶过来的。
得益于化妆产品良好的防水性和长效持妆能力,宋女士精致的妆容并没有被哭花,只有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在儿子昏迷的时间里已经流过不少泪了,这让她看起来格外脆弱。
“妈,我怎么了?我的,我的……还好么?”尼克勒斯头上渗出一串冷汗,他哑着嗓子反手紧紧攥住母亲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困兽一般,害怕又忐忑得询问母亲自己的情况,但最后那个词却问不出口。
他的兄弟,还在么?他还有生育的能力么?
尼克勒斯从小没进过几次医院,他在军校训练中留下的小痛小伤直接在学校或者家里的医疗舱里躺一个晚上就全好了,在他的印象中,医疗舱几乎就是万能的。
这次他受的伤……他不是很确定地想,医院应该也可以给他治好的吧?
现在断胳膊断腿都能重新接回来,缺失部分肢体也能重新培养出来!一定是这样的!他目光带着颤抖的期待,紧紧注视着母亲,希望宋女士能给他一个人肯定的答案。
宋黎玥咬咬唇,避过尼克勒斯最想问的问题,抬手将尼克勒斯额前的一缕被汗湿的头发拢到耳后,轻轻摸着他被缠着厚厚绷带的脑袋,哽咽着安慰儿子,“没事的尼克,你还这么小,好好修养,都会没事的。”
“至于那条人鱼……”她的眼中漫上浓浓的怨毒之色,连在儿子面前掩饰都没有心思掩饰了,她咬着牙,像是要嚼碎让她儿子陷入这般境地的始作俑者的骨头一般,从齿关挤字。
“你父亲已经联系人鱼科研所和司法院的人了,那条伤了你的贱种人鱼必须死得凄惨无比!我要让那个卑劣的低等生物被关进人鱼科研所去,当一辈子的繁殖工具!被人**致死!”
在只有儿子和自己的单间医疗套房里,女人再也不用如同在外人面前那样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的目的简单而明确,那个杂种养的人鱼不是因为被下了催情剂发疯的么?那她就要那条人鱼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后以它最抗拒的方式死去!
“不,不可能,妈,医疗舱可以治好的,你让我,让我再去躺一礼拜的医疗舱!唔!……”尼克勒斯惶恐地摇头,他不想承认母亲对他无言的判决,却因摇头幅度过大而感到一阵头晕恶心,只好松开母亲的手,面露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面朝天花板倒回床上。
“尼克!别乱摇头,你现在情绪不能太激动!”床边的妇人看见儿子痛苦的样子,一瞬间抛掉刚才心中的狠毒情绪,紧张地凑过去扶助尼克勒斯的肩膀,劝他平静。
缓了好一会儿,尼克勒斯才觉得那种脑子都在疯狂晃动的恶心感减缓了,他粗重地喘着气,摸着自己头上的纱布,有些茫然又疲惫地问道:“……我……怎么了?”
“医生说了,你的头被磕在重物上,造成了重度脑震荡……”宋女士指尖伸出,想要碰碰儿子的头,却怕给他的头造成更大的负担,只好缩回手指,“没事的,只要多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她看着儿子裹着纱布的脑袋,眼眶中又溢满了泪水,通红的眼眶兜不住这位母亲沉痛的泪水,一颗泪珠唰地沿着她的面庞滚落下来。
宋黎玥急忙抬手抹掉眼泪,不知道怎么开口告诉儿子,他纱布下的那头遗传自他父亲的漂亮金发,究竟被医院的医生给祸祸成了什么样子。
她的儿子从小就知道臭美,看自己那头漂亮的小金发看得比谁都紧,要是某天他睡觉起来把自己的头发睡得梳不柔顺,都会站在镜子前拿着小梳子生自己的气。
现在要是跟他说,医生为了检查他头皮上有没有外伤,直接把他头颅两侧的头发都给剃光了,他会不会气晕过去?
——原本医生是打算给尼克勒斯全剃光的,是宋女士好说歹说,才给儿子留下了大部分头发,只让医生把儿子受到撞击而肿的老高的两侧头发剃了。
结果剃完后宋女士看着自己儿子那副被泡肿了的头上两侧斑秃的模样,简直滑稽又可怜,她更生气了——居然还有个不知好歹的小实习生偷笑!
原来只是脑震荡,尼克勒斯送了口气,养一段时间就养回来了,这个问题到不大。他继续追问母亲:“妈,你跟我说实话,我下边还能不能治好。”
宋黎玥说不出话,只转过眼神看着儿子床头的仪器,眼泪一个劲儿流。
看她这幅样子,尼克勒斯也忍不住跟着红了眼眶,他松开了抓着母亲的手,抬手狠狠拍在床头呼叫按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