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天道之子(153)
他对丹道有所了解,自然也知道两尺药宝,不算是好的药宝。但这颗米粒大小的地极丹药,无疑是好的。既然这地极丹药是好的,那么两尺宽的药宝可谓是极好的灵药胚子!
而这灵药胚子,保不齐就在穆平安手中!
同为褚石门下弟子,他岂能让穆平安白得那么好的宝物,还莫名其妙讨得师尊欢心。
而说实话的他,却被百般嫌弃。
世间岂有这样的道理!
季文方眼底冒火,态度谦卑:“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地极丹药珍贵无比,否则弟子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败坏师尊您的兴致!”
褚石道:“不错,老夫的金刚百香桂圆丹确实珍贵无比,地地道道的地极丹药,世间仅此一颗。”
褚石见他言辞恳切,稍微也可以退让一下,他不是不可以承认他所炼的药宝有拳头大小。
穆平安听桂圆丹的名字,实在猜不出此丹的功效,是能让人变成金刚不坏之身吗,他问云雀,云雀不睬他。
想来每一种至极的丹药都独一无二,云雀可能也不知晓功用。
褚石问:“你说你看到的药宝有两尺宽……”
“弟子有记录灵石为证。”季文方就不信这实打实记录了药宝大小的记录灵石会派不上用场,“现在就可以拿出来给师尊和大师兄一窥。”
岁寒有点好奇,又不太想看。
都是与修炼无关之事,知道了反而让师父难堪。
毕竟他方才把话说到那儿了,若师父的药宝真有两尺宽,那他岂不是在打师父的嘴巴子。
原本是穆平安应该特别紧张的场合,但莫名的,他觉得这俩炼药师的关注点和寻常修士不太一样,都稀奇古怪得很。
无愧厉害的炼药师都性情古怪一说。
简直暗合了那句,炼药师若性情不古怪,都称不上什么厉害的炼药师。
穆平安态度恭谦。
褚石嘴角抽搐了下:“不必了。”
言罢,褚石立刻又改口:“你将那块记录灵石呈上来。”
岁寒注意到,饶是到了这时候,穆平安都一脸坦荡,可见确实无愧于心。
此番若是污蔑了他,可能需要什么补偿,才能宽慰他的一片赤诚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季文方抬头挺胸地起身,将那唯一一块记录灵石双手奉上。
褚石立刻收下来,心神沉入其中,眉头稍稍动了下,但仅此而已。
看过之后,他猛地一捏,咔嚓一声,这唯一一块记录他糗事的记录灵石就在他手中应声而碎,褚石终于舒畅了,昂首闭目,负手道:“炼器师的东西,我一向是不太相信的。”
季文方刷地抬起头,满眼难以置信,嘴张大形象都顾不上了。
早该有此劫,穆平安像是早有预见般,一派轻松自在,半点不担心“事情”败露般,淡定地看着师父和大师兄。
褚石负手而立,终于面向穆平安,神情冷酷:“你说当初灵宝跳进你的丹炉里,就变小成你给我的那么点了是吗?”
穆平安道:“正是。”
褚石道:“你把你的丹炉拿出来。”
穆平安迟疑了下。
“你还犹豫什么?”
穆平安道:“弟子的丹炉简陋,可能要让师父和大师兄见笑了。”
穆平安原本可以直接召出丹炉,但念头一生即变,朝着云雀伸出手来。
肩上的云雀煽动翅膀,来到众人面前,张口吐出一道土黄色的丹炉。
穆平安心里咦了一声。
那丹炉普普通通,看起来简陋无比,开盖后,里头还算精美。
但也仅此而已。
他的记忆力一向不错,尽管长得很像,但这并非是他认主的那件丹炉。
……云雀居然连这都能弄错。
幸好他炼化了镰刀,不然关键时候云雀吐出了另一把镰刀,他是可能性命不保。
岁寒站在那儿不动,似乎对丹炉兴趣不大。
“这便是让药宝自愿跳进去,还自愿变小的丹炉?”褚石绕着丹炉转了两圈,又拿起丹炉看了看。
这丹炉乍看之下就是他之前看到的那件,季文方眉头越发紧皱。
穆平安一脸平静,越发平静了。
云雀此刻安分下来,虽然没拿到那米粒大小的地极丹药,但它不气了。
……穆平安关键时候还是很机灵的,如果他自己拿出来,便是传说中的金罡祭火混元丹炉。
而让它拿出来,它自然随便拿出一个来滥竽充数了。反正季文方那记录画面里,丹炉的影子十分模糊,它有不少丹炉都长这样。
“这丹炉不错。”岁寒道,“跟我的丹炉比起来不遑多让。”
那你的丹炉是有多差!云雀腹诽。
季文方顿时面上一喜,他从外表看不出这丹炉的好坏,但大师兄说好,可见这丹炉是极好了。
“这……”褚石欲言又止。
众所周知,岁寒虽是炼药师,但他醉心于修行,对炼丹兴致不大,所以丹炉也是最普通的那种。
……能用最普通的丹炉炼制出玄极丹药,可见他这大徒弟在炼药一道上的超凡造诣。
他说和他的丹炉不遑多让,意思便是这丹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褚石见了这丹炉,也是一样的结论。
“行了。”褚石宝贝似的收起米粒大小的百香桂圆丹,道,“此事到此为止,今后不必再提,穆平安到底是你师兄,你今后要尊敬他,不能再造次。”
季文方猛地垂下头,不敢相信,又郁闷不已,没想到他千方百计挤破头想进的迟元峰,峰主和大师兄竟是这般不明事理,他分明没有做错,却不得不认错:“是,师尊。还望穆师兄恕罪。”
穆平安道:“你确实犯上多次,下不为例。”
这时,褚石来了句:“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季文方满脸通红:“季文方。”
“好。”褚石道,“岁寒,你记住了吧。”
岁寒一听就知道是自己师父忘记了,便对二人道:“我师父门下弟子一向相处和睦,你们二人今后也不得再起争执。”
“……是。”季文方低垂着头,声音很低,低得都快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穆平安道:“这就要看季师弟了,我两度无辜受此诘难,一次是当着飞鹤门所有尊主、弟子的面,让弟子难堪;一次是当着二师兄和师父的面,弟子实在是委屈又难受得很。”
岁寒听着都心疼:“他确实过分了。”
褚石脸皮抽搐,道:“此番确实是委屈你了,既如此,这枚黄极破壁丹就送给你。”
季文方恨不得呕出一口血。
黄极破壁丹!黄极,而不是黄阶!而且是破壁丹,入圣级以下修士梦寐以求的宝物!按理说对修炼情有独钟的岁寒大师兄应该会大为所动,甚至想据为己有,但不知为何岁寒大师兄表现得稀疏平常。
……是了,这是位七阶炼药师,自己便能炼制出玄极丹药。
话说能炼制玄极丹药,自给自足,修为居然才元丹境,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多谢师父!”穆平安朝着褚石躬身行礼。
季文方咬紧牙关道:“师父和大师兄误会了,我与穆师兄很是和睦,弟子只是因为对药道了解不多,又过于较真,这才得罪了穆师兄,还请师父责罚。”
穆平安:“???”他见过无耻,但没见过这么无耻……不包括他自己在内。
“罢了,你也是认死理的人,”褚石道,“然,炼药一道,越到高处,无法解释的现象越多,你才初入门就对一点小事不依不饶,恐难走得长久……”
长篇大论后,褚石道:“今后你遇事该豁达一些,莫要再让为师听到你与你穆师兄闹不和的话,否则师父可就要责罚你了。”
季文方听得一阵眩晕,躬身行礼:“弟子明白。”
褚石道:“你二人刚入峰,私下要勤加炼丹,没事多来炼星塔走走,多向小辈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