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天道之子(111)
便为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少谷主……深藏不露啊。”应禅道,不只修为是,手中法宝也是。
“那把镰刀……”单尘注视着穆平安脸上的血痕只觉十分刺眼,他的目光艰难地从伤痕上移开,落到那把镰刀上,穆兄回去后只带了两把利器,这是其中一把。
威力惊人。
方才少谷主被长鞭卷起的那一瞬间,景灏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谁能想到,看似普通的镰刀,竟削断了法器长鞭!
一旁的金盈玉屏住的呼吸总算畅通,悄悄舒了一口气。
苏小舟也是为穆平安额头被划伤而恼怒的女修之一,此刻见他胜了一筹,也没有特别高兴。
王若锦难以置信道:“他没有灵力,这是什么材质的镰刀,竟然连法器都能弄断!”
苏小舟不耐烦地道:“管他什么材质,管用就行。”
赵玉树道:“这不是他当初上山时手里拿的采蘑菇的镰刀吗?起初被困在无影阵里的时候,我还摸过,似乎只是凡铁啊。”
“但莫名坚不可摧!”甚至无所不破。
赵语欢双手握拳,双目熠熠生辉,恨不得为之拍手叫好,她就知道有本事教她修行的穆平安,非同一般!
耆敬仁老神在在地眯起眼睛,负手很是随意地看着场上的战斗。
应禅见了他老人家,见他那胸有成竹的样子,是说少谷主若有性命之虞,怎么这么多年每逢喝醉必反复念叨“不知少谷主可安好”、“有生之年能否再见到少谷主”的他老人家没阻止。
……看来是白担心了。
穆平安手中镰刀一展,他才发现这镰刀不只能削断有形的长鞭法器,甚至能切断无形的火龙!
“为什么!”司徒汜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拎出来的一般,汗珠顺着结成一绺绺的额发上滴落。
仅剩一半的长鞭及地,穆平安一跃而起。
反复来回五轮后,穆平安在空中翻转,手触及地面,捡起一枚长鞭碎片。
司徒汜催动灵力,灵火旋绕他周身,使得他形同火球般,掠向穆平安,空气被炙烤得失去水汽,穆平安避开火焰,踏空而行,反手一记长鞭碎片。
那普普通通的长鞭碎片似乎只是被随手一扔,却刚刚好在司徒汜转向的瞬间,穿过了爆涌的灵火间隙,划过司徒汜脸颊,击中他的鼻翼。
长鞭碎片沉铁被他越体而出的灵力震成两节,两行鼻血也紧跟着流了出来。
司徒汜狼狈不堪。
而这次他受伤了,也伤了面部。
“干得好!”场上看客惊呼,其中女子居多,“就该有来有往。”
“报应,居然划伤人家的脸,这下自己也破相了吧。”
司徒汜气得不能自已,全撒在穆平安身上,奈何急则破绽百出。
穆平安莫名占据了上风。
他原以为他会因为持久的战斗而体力不支,但不知为何,他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可能是云雀在吸纳天地灵气,为他助力?
司徒汜大量耗费灵力,反复击空,以至于灵力消耗过快,体力耗费得更加严重。
一刻钟过去了,司徒汜大口喘气,额上大汗淋漓。
穆平安一派轻松写意,他原以为体力耗尽的会是他,所以打算见好就收的,但莫名的他觉得司徒汜身法太慢,破绽太多。
若非他和司徒汜关系不好,他都要怀疑是对方故意让他。
穆平安琢磨着,这可能是因为对方着急在短时间内突破凡蜕第五境,基础不够扎实,修习的法决不够多,战斗经验也不太足的缘故。
“你是什么!”司徒汜嗓音沙哑。
“啊?”穆平安不解。
“你是什么玩意!为什么你……”
司徒汜猛然一挥,最后的灵力越体而出,他是金属性体质,灵力泛着金光,落于地面,化作一道金色八卦盘。
司徒家身着八卦黑白袍,事实上对八卦阵法也有一定造诣,只是造诣较浅,远不及本家。
司徒汜知道穆平安懂些许阵法,原本不打算动用这道底牌。
可实在是太憋屈了!若是败在没有修为的人手中,他今后再难抬头。
不如趁此机会,显露自己有布阵之能!
司徒汜借用灵力,隔空布阵,一点点宛如棋子般的灵子悬空而定,一道道金光折射而出,数面光壁将穆平安困在其中。
“阵法!”
场上一阵骚动,总算对这人刮目相看。
“没想到这位废物似的凡蜕第五境小修士,竟然会布阵!”男修们按捺不住。
“如果都布阵了,还拿不下一个没修为的人……”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穆平安目光极快地流转,“此阵错乱了方位。”
“震巽方移,离火为生门。”
穆平安脑中迅速浮现解法,而他的身体反应更快。
几乎是阵法锁住他身体的瞬间,他的双脚已经顺着震巽方向移动,一脚踏在离火方位。
锁魂阵堪堪成型,穆平安脚下迅速一转,自离火方位,闪出八卦阵。
四下之人顿时一滞,半晌回过神来,道:“还以为多厉害的阵法,就这?”
“我真是没见过这么废的,不会布阵就别布,这怕是都没成型吧,真给凡蜕第五境修士丢脸。”
不懂阵法的人嘲笑的声音灌入司徒汜耳中,如锥刺心。
“原来这就是初级太极锁灵阵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呢。”穆平安站在阵外感叹道。
当初看阵法图册的时候,关于阵法和解法,他在脑中想象过无数遍,这还是头一次亲身实践。
听在场难得懂阵法的穆平安如是说,而剩下的人都在嘲笑,司徒汜终是被刺激得喉间腥甜,他勉力压下鲜血,脸色苍白。
此阵,他和堂叔较量过,被家主称赞过,引得老祖出关。
换做凡蜕第六境修士,都会被锁魂阵困入其中,但偏偏穆平安懂阵法,他不只懂阵法,他还能破!
“真是好险。”一件衣袍五块灵石呢。
穆平安撩起衣摆,幸好衣角没被烧焦。
司徒汜脸色苍白,布阵消耗了太多灵力,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穆平安的镰刀刀刃。
不敢相信自己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他的魂力越体而出,一股巨大的魂威朝着穆平安当头劈下,穆平安抬手擦汗,镰刀朝上。
司徒汜只觉自己的魂威触及那镰刀刀刃时,犹如布料般被劈成两半,无法触及穆平安分毫。
而对方镰刀一挥之下,刀刃所过之处,魂力被撕裂。
司徒汜顿时头痛欲裂,眼冒金星。
穆平安没想到自己的镰刀连魂威都能划破,再继续战下去,观战的长老们都要看出端倪了,搞不好到时候他的镰刀会被各种传看,甚至借用,麻烦至极。
主要是除了这把镰刀,他就没有别的趁手的工具,所带的锉刀用来雕刻东西还好,战斗是笑话。
穆平安装作十分淡定的样子,对司徒汜道:“此战,你若是赢了,也不会有人称赞,甚至不会被记得,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一战。”
穆平安的语气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的薄凉:“只是凡蜕第五境,赢了一个没有修为的人而已。”
司徒汜苦笑,问题是,他赢得了吗。
穆平安道:“而若是我赢了,你今后打算怎么在如此看重修为的飞鹤门立足呢?”
“连执事都会因为‘无能’,遭到其他执事的排挤和冷待,你觉得你会比执事的待遇好么?”
司徒汜趁势进攻,心下难以置信,穆平安居然留有余力来跟他絮叨这些。
难不成这一战他已经手下留情了吗!
所以——这是在对他下最后通牒?
司徒汜痛彻心扉。
沧琅县司徒家举全家之力,助他来的飞鹤门,结果他一来就成了飞鹤门的笑话。
他引以为傲的阵法,被穆平安的瞬间破阵。
他原本还想借着阵法师之名给自己找回脸面,结果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