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超度,刀刀疯神[无限](262)
被胁持的人质连滚带爬地逃离了现场,刀刃不容反抗地贴上了歹徒的颈动脉,司予这才淡声补完了后半句话:“应该这样用才对。”
秦夺和他协力制服了歹徒,确认了一遍他身上没受任何伤后,看着他眯了眯眼睛:“又满嘴胡扯。”
司予笑了起来,企图蒙混过关:“不胡扯哪能给秦队长拖延时间、创造机会呢?秦队长刚刚表现得真帅,英姿矫健,让人倾心……”
他话没说完,耳麦里的云梧已经听不下去,笑骂一声后,打断了他的话:“行了,司予你少说两句。歹徒已经被全数制服,本次行动完成,留下一组人善后,其他人收工。”
这起案子虽然十分恶劣,影响严重,但并不难审。一行人回到特事部,一个下午过去,案情就已经大致清晰,移交了上级。
晚上两人一起准时下班回家,吃过饭后,司予刚喂完猫,就被秦夺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他们当初在陵园捡的那只猫,一年多过去,已经被养得油光水滑,并且没有辜负当初捡它时那副不太聪明的模样,理所应当地长成了一只粘人的夹子精。
它一边用脑袋蹭着司予的腿,一边夹着声音,咪呜咪呜地叫着。司予用脚轻轻将猫挑开,偏过头对上将下巴搭在自己肩窝的秦夺,笑着跟他打商量:“能歇歇吗?昨晚才做到半夜,秦队长体力超群,我怕我的腰吃不消。”
秦夺每次都是被这人蓄意勾引后又反咬一口,哭笑不得地在他腰上拍了一下:“没说要做,你脑子里除了这个还能不能有点别的。”
“怎么没别的?我脑子里东西可多了,你要听听吗?我……”
秦夺已经预感到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提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叼着他脖颈上的软肉不轻不重地磨了磨,才松口说:“别闹,有正事。”
“嗯?什么事?”
秦夺默了默,嗓音微沉:“是沈淮珏和卫念念的后续处理结果出来了。”
司予动作不着痕迹地一顿,转过身问:“终于出来了?结果怎么样?”
秦夺道:“卫念念的情况比较复杂,她毕竟在感染病毒之前就主观杀了两个人,但因为杀人的时候她还不满十四岁,又有特殊情况需要考量,所以最后经过多方商议,决定对她进行收容管教。”
这个结果倒是在司予预料之内,他点了点头,又问:“那沈淮珏呢?”
“沈淮珏虽然也害死过很多人,但那是他被病毒感染之后的事,不受他主观控制,而且又有终极世界里立下的功,所以最后的结果下来并没有重罚,只是给他安排了一个监察人,每半年确认一次他的精神状况。”
司予听完,思考片刻,问:“那他们俩本人对这个结果是什么反应?”
秦夺答道:“司寒弈死后,卫念念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收留她的亲人了,也没什么牵挂,之前心理医生检查出她有一定的自杀倾向,所以这个结果对她来说……应该也算一件好事。”
“至于沈淮珏,”他顿了顿,才接着说,“他对这个结果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在得知结果后,主动提出想要出家。上面已经同意了,就在今天白天,他已经去了长宁寺,以后长宁寺方丈就是他的监察人。”
闻言,司予微微一愣,这个结果倒是他不曾想到的。
“出家?”
“对,出家。也就是俗话说的当和尚。”
司予顿了良久,才说:“你知道长宁寺在什么地方吗?我想之后挑个有空的时间,去看看沈淮珏。”
秦夺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点头应道:“知道,等周末我陪你一起去。”
长宁寺就在昀山城郊,寺庙依山而建,并不是什么名寺,因此几乎不见什么人烟。
他们二人顺着青石台阶,绕过漫山郁郁葱葱的碧松,踏过寺门时,已经沾了一肩的晨露。
这座寺院不算太大,但胜在清净。红墙黛瓦间,一个穿僧衣的小师父迎面走来,见了二人,脚步一顿,行了个佛礼:“两位施主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司予浅浅一笑,回了一礼:“叨扰了,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人?你们找谁?”
“我不太清楚他的佛家法号,只知道他的俗名叫沈淮珏。小师父能带我们去见见他吗?”
听到这个名字,小和尚神情微凝:“这个人……你们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算不上有什么事,”司予笑意温和,“我们算是他的旧友,只是想找他说几句话而已,不知道方不方便?”
小和尚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片刻,最后转身朝着一侧的角门走去:“二位跟我来吧。”
司予和秦夺跟着他来到里侧一个小院子,在院中的石椅上等了大约十多分钟后,方丈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僧人走了出来。
见到二人,沈淮珏先是愣了一下,才道:“我还在想是谁会来看我,原来是你们。”
方丈没有留下来打扰他们,和两人见过礼后,就先行离开了。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司予笑了一下,语气依旧很随意:“我听说你来了这里,就想着来看看你。怎么样,寺庙里的生活还适应吗?”
“挺好的。”沈淮珏在二人对面坐下,“每天晨钟暮鼓,抄抄佛经扫扫地,没什么繁杂琐事,心也跟着清净安宁了很多。你们呢,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们也都挺好的。现在这个结果,也算是尘埃落定,得偿所愿了。”司予说到这儿,看向他的目光稍变了变,“说起这个,我今天来,还想跟你说一句‘谢谢’。”
——在终极世界里,如果不是沈淮珏最后毅然决然地救了云梧,那么现在的一切,都只会是一场泡影。
他确实担得起司予这一句“谢谢”。
沈淮珏知道司予指的是什么,却摇了摇头,嘴角带上了一点很淡的笑意:“不用谢我,这些都已经是前尘往事,我现在身处佛门,这些过往的俗事,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
司予明白他的意思,因此没再多说。他在院子里环顾一圈后,起身笑道:“我看这寺庙环境很好,你也适应得不错,这样就好。今天我们来也只是想看看你,要说的话我已经说完,就不打扰你们佛门清净,先告辞了。
“以后要是有空,我和秦夺再来这寺里添点香火,喝两盏你们的茶。”
沈淮珏和他一同起身,没有留他们,只在二人转身离开前,忽而开口道:“这间寺庙虽然烟火冷清,但我听说许愿很灵。如果你们不赶时间的话,可以去佛堂里上一炷香,领一条红布带,许个愿再走。”
“好。”
司予按照他说的,去佛堂里上了柱香,随后领了一条许愿专用的红布带,在僧人的引导下,在布带上一笔一划写下了心愿。
寺门前有一棵百年银杏,其上已经系满了红带子。每一条布带上都是一个虔诚的心愿,时有山风拂过,满树大红肆意飘扬。
司予在秦夺的注视下,亲手将红带子绑在了迎山最高的那一枝树杈上。身后佛寺里有青烟袅袅升起,他系好布带,一转头,就对上了秦夺的目光。
“好了?”
司予眼尾向下一弯,上前挽住他的手:“嗯,好了。”
“事都办完了,你一会儿中午想吃什么?”
“都行。唔……烧个鸡块吧。”
“那一会儿回去的路上我去买半只鸡,顺便再给煤球买点猫粮。”
“再加两个罐头吧,它的罐头快吃完了。”
“你别太惯着它,煤球已经够胖了,再这么吃下去成什么样了……”
隐约的低笑传入林间,两人的脚步踩在青苔横生的石阶上,一边闲话着家常,一边向山下走去。
身后渐远的寺庙里传来悠长的钟声,昀山仲春的长风轻起,银杏枝头的红系带随风飘荡。其上用劲瘦的字体写着一句心愿,那曾是司予在漫长跋涉中百般渴求而不得的,从今往后,却将如所愿般,常伴他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