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空玫瑰(22)
褚与昭来这儿一趟是有正事的,他还没忘。
齐悦颜起身离去了,alpha坐在沙发上东张西望,透过擦得锃亮的窗户看到花沐在小花园里打理花草。于是也推开一楼的侧门来到花园里。
“花沐姐姐——”
褚与昭喊得挺甜,只是这肉麻的一声差点把花沐手里提着洒水壶摔掉。
“可不敢这样叫啊殿下!”花沐心惊肉跳,“您管我叫姐姐,那我成陛下的什么人了!”
褚与昭卖乖的时候脸皮最厚,把花沐吓着了他脸上也还是笑嘻嘻的:“没事儿!反正陛下现在睡了,听不到。”
花沐又开始在心里默念罪过罪过。
“您是想问陛下的喜好是吗?”她把洒水壶放在一边的石桌上,“其实您不必这样讨好的。您是陛下未来的丈夫,自然也是我的主人,您的问题我也不敢不答。”
“真的吗!”褚与昭两眼一亮,“那你告诉我,陛下喜欢什么样的alpha?”
花沐:“……”不久之前还说想问陛下的喜好,现在直接想一步到位了是吧?
“抱歉殿下,这我真的不知道。”她为难地说,“我不过是个下人,这样的事,陛下怎么会跟我说呢?”
“没事没事。”褚与昭很宽容地摆摆手,“我也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万一你真知道,那我不就赚了吗!”
花沐:“……”唉。
“我们题归正转,来来来坐下说。”褚与昭一屁股在石凳上坐下了。
花沐习惯于立侍,但既然褚与昭这样说,她还是在石桌另一端坐下了。
褚与昭昨晚回家后在星网某知名恋爱论坛上彻夜学习,提前准备了一肚子的问题,这就滔滔不绝地开问了。
“你知道陛下喜欢什么样的穿着打扮吗?喜欢听什么风格的音乐?有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在吃东西上有没有特别的偏好?有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小习惯?”
这些都是花沐再清楚不过的了,她一一答了,然后说:“陛下是有个小习惯,但算不上不为人知。”
“陛下只要离开白桥,就必然会带上那柄白色的手杖。”她道,“那是先皇的遗物,陛下平日里非常爱惜。”
褚与昭听了,脸色一变。
订婚仪式那天他撞到云溯的时候,好像是把手杖撞到地上去了来着。原来那是云苒的遗物,怪不得云溯会那么紧张它。
还好是没摔坏……
“陛下……很爱他的母亲吧。”褚与昭叹道。
听喻黎安说,云溯是因为云苒的离世才选择了缔结神契。这已经足以证明云溯对母亲的爱。
“是啊。”花沐脸上多了些愁色,“陛下他现在虽然……但每年快到先皇忌辰的时候,他都总是整晚整晚地失眠。”
身体的自然反应是不会说谎的。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会彻夜难眠。
褚与昭没有经历过与亲人的死别,但是在南区的荒山里进行封闭式训练,无法与任何亲人朋友取得联系的时候,他也曾受过失眠的折磨。
褚与昭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神契只是抑制住了云溯的感情,但感情并没有真的消失,所以才会造成云溯看起来冷漠、却会为了母亲的死而失眠这样的情况吧。
褚与昭打心眼儿里觉得这样不值。就像治病一样,只治标不治本,对病人来说最是折磨——表面上的好转让人产生自己还有救的错觉,可事实上,病根早就深深扎进了骨血里,等有朝一日药石无用,不知道会迎来多么痛苦的折磨。
要他来说,这狗屁神契还是快点废掉比较好。
花沐道:“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有有!”褚与昭直勾勾地盯着她,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你知道怎么讨陛下的欢心吗?”
花沐在心里叹了一声。
这是直接让她出主意了啊?
其实一直以来想要讨好陛下而来找她打探消息的人不少,但那些人往往都是八百个心眼子,是绝不会把话说得这么明白的。
褚与昭殿下,真特别。
选皇夫选到这么一个没心眼的人身上,不知道对陛下来说是福是祸呢?
“其实殿下只要安安稳稳地待在陛下身边,听陛下的话,陛下就会开心的。”她道。
“不行啊,只是开心还不够。”褚与昭苦恼地摇了摇头,“我得成为他心里最特别的人才行。”不然云溯怎么会特别开恩放他去宇宙军呢?
花沐:“……”这几天是发生了什么吗?叛逆皇夫忽然成了痴情种?难道订婚仪式跑路记者发布会后跑路都是她的幻觉?
花沐望着褚与昭的眼神愈发复杂起来。
这人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呢?怎么会比没有表情的陛下更难懂?
褚与昭并未发觉花沐的眼神变化,抱起胳膊在石桌边来回踱步,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主人起了身,没有仆人还继续坐着的道理,于是花沐也站了起来。
褚与昭还以为她要走,连忙叫了一嗓子:“等等等等!我还没问完呢!”
“……我不是要走。”花沐差点又要叹气,她无奈道,“您问吧。”
“其实我之前听别人说了点事儿。”褚与昭站近了些,还故意压低了声音,弄得神秘兮兮的。
他口中的这个“别人”,正是明青。
而明青口中是说不出什么正经话的。
昨天晚上,褚与昭听明青讲了不少的皇室八卦,也不知其中哪些真哪些假。
他听明青说,如今云溯的副手、诺因的首相晏嘉,年少时是被养在明镜宫里的,两人之间似乎有点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褚与昭一琢磨,那晏嘉和云溯不就是青梅竹马吗?
虽然褚与昭没谈过恋爱,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这世界上的异性青梅竹马有几对是清白的?别说AO和AB了,就连AA发小都没几对清白的。日久生情生的到底是友情亲情还是爱情,大家心里都有数。
更何况那段时间云溯只是储君,还没有缔结神契,是能爱人的。
于是褚与昭好奇地问花沐:“陛下和晏嘉以前是什么关系啊?我总觉得晏嘉看我有点不顺眼。”
“……”花沐已经想逃了。
晏嘉喜欢云溯的事她是知道的,或者说,常年待在云溯身边的人只要没瞎都能看得出来。但这事似乎轮不到她来讲。
花沐正在思索怎么把这个问题敷衍过去,一道冷冽的声音就从两人头顶的方向传来,带着微哑。
“怎么,你对我和晏嘉的事很感兴趣?”
云溯正站在二楼敞开的窗户边,胳膊随意地搭在窗棂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第23章 不稳定因素(8)
“陛下!”褚与昭一惊一乍,“您怎么醒了……”
云溯垂首,淡淡瞥去一眼:“你嗓门那么大,我又不聋。”
“……对不起。”
毕竟是在军歌比赛上不需要话筒也能唱得舞台震三震的好嗓子。
“上来。”
关上窗户前,云溯轻飘飘地撂下一句。
褚与昭仰着头望了望合上的窗户,问花沐:“我是不是要惨了……”
打听八卦,还被正主给听到了。而且不知道云溯是从哪句开始听的……
褚与昭开始头痛。
花沐说:“您放心吧,陛下很好说话的,顶多也就是口头训斥几句。”
褚与昭只当是安慰,唉声叹气地上二楼去了。
云溯还站在窗户旁边,衬衫外披着件薄外套,懒懒地用半边肩膀靠着墙壁,看上去有点困倦,在枕头上蹭得略显凌乱的黑发也没有整理好。
平常的云溯总是穿着打理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保持着上位者应有的优雅与端庄,这样随意的状态,对褚与昭而言很新鲜。
目光便忍不住一直往云溯的头发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