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仿生人卧底后竟成了团宠[星际](95)
“谢谢。”季珩说。
秀实号很熟练地应了,自然地像曾经接受过数不清的感谢。
它给几人升起几把座椅,顺便意思意思弄了张操作台, 让内部终于看上去是个可操控的宇宙级飞船,而不是什么大型废土风格观景厅了。
“小事。不过这次醒过来怎么只有你一个幼崽?其他小家伙们呢?还记得上次跟我说机械革命马上就要胜利, 要给我看看新世界的漂亮小蝴蝶……”
秀实号的话越说到后边,音量越低。它本身并不是个多迟钝的仿生智能。
季珩没有张口,他把视线投向了季淮远和加里,只有他们才真正在不同角度亲身经历过机械革命。
加里舔了舔嘴唇,感觉这事实在有些难以开头:“你说的那个时期……应该是机械革命的转折点。”
那场战争详细来说分为三个阶段,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没办法说人类赢得多么光彩。
仿生人是为了尊严与平等而战,那人类赢得了这场战争,又得到了什么?
仿生人从社会消失,人类不得不重新学习如何自食其力,科技树被剪掉一整根枝桠,一种情感牵系就此断裂。
人类得到了迷茫与孤独。
加里说得尽可能客观,但是每每说到那个节点就迟迟下不去口,急得秀实号面上不催,船身却不自觉撞落了一片周围的陨石,大片的星尘扑打在显示屏上,把人脸遮得明明暗暗。
季淮远叹了口气,说:“还是我来吧。”
他把整个战争过程按时间线讲清楚了,甚至提到了两方比较有名的将领现在的情况——无一例外全都没有活跃在大众视线里。
上一代官员盼望着让时间洗刷这份阴霾,用禁言阻断这份记忆。
但历史无法被抹去,它永远静静流淌在时间长河之中。
秀实号听了之后安静了很久,然后轻轻地说:“我现在不确定我当初不参战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了。”
这座宇宙级飞船只要加入战场无疑是杀器级别的存在,为了公平,它选择了不参与机械革命。
季珩眸光一动,抓住了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灵感:“那你的苏醒和沉睡有什么规律?”
“沉睡不需要条件,只看我的意愿,沉睡期间可以积攒能量;而清醒则无时不刻不在消耗能量。必须能量充足,且需要得到足够多的信号。”
“信号?”路息野几乎是立刻明白了跟季珩的想法,追问道,“来自仿生人的吗?是一种求救信号?”
“求救并不准确,应该是求援。”
秀实号说:“在我醒来之前,我收到了遍布星际的、来自同一个信号源的求援信号。”
季珩抬起眼:“【蜉蝣】?”
————
另一边,封闭的禁锢堡垒打开了一个出口,顺着那蝶形飞船投下的升降梯上去,里面的景色必定会让人大吃一惊——
高星将官、荣誉教授、退隐院士……随便提起谁都是登过联盟头条的顶尖精英,却在此汇集一堂,其乐融融。
飞船上处处印着蜉蝣的标志,所有人的终端都在警报有危险信号源,但是没人在乎。
他们围着季时,这人正掰着显示屏不撒手,眼珠子像粘在上面,根本移不开了。
那上面是季珩。
很少有人知道,季珩不单单是仿生人结构,他被编入了人类基因转化而成的编码。
这项技术诞生的实在不是时候,大胆地挂在机械革命的末尾产生,问世的成果也只有季珩一个,堪称举世无双。
季珩是真正人类和仿生人的孩子。牵系两代人的不是普遍父母和子女的血缘,而是更深层次的基因。
在入学测试时,能看到他对人类谋略意识的掌控;在实操演练时,能发觉他对数字信息的敏锐;在与人交往时,又混杂着仿生人与人类共同的品德。
体能测试,季珩没用全力,与组里第二名一直拉开一步的距离,面无表情地说“跟上”;
考试动员,季珩拿着几页厚的演讲稿上台,看了下方翘首以盼的班级同学,突然把稿纸向台下一扔,语气淡然,“考完我会在红榜上找你们的名字”;
课间,教室里的学生因为困倦趴倒一片,天生精力比人类旺盛的季珩侧头看着旁边小憩的人,伸出指尖轻轻点上对方因美梦微扬的唇角……
所有人如遭雷劈:“……”糟糕,忘了这回事了。
他们大气不敢出一声,用眼角觑着季时。
季时点着路息野的脸,听上去非常平静地问:“这小子是谁?”
路上将轻咳一声,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家小子。”
“果然,”季珩缓缓站起来道,“还是把中央打下来吧。”
“老季你冷静!”“等等等等年轻人的事情就让年轻人自己去办吧!”“他们俩小年轻两情相悦我说你就别插手了!”“你先坐下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累了吧咱们先吃点东西?”
……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季时终于被好说歹说地劝下了,他阴郁地跳过了那一帧,用手腕终端捧出蜉蝣虚拟影像。
“老婆,快看,是儿子。”
“抱歉,季时教授,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季时的表情更阴郁了。
蜉蝣被一圈人挨个儿叫了嫂子好,但是没什么表示,毕竟现在相当于只有个数据壳子,没了内里。
如果是真正的蜉蝣,估计立刻就要掏出她研发的数据小饼干,开始兴致勃勃地模拟人类社交活动;
但她还没能补全,所以只是闪了闪光,冷冰冰地提醒季时:“系统传来新消息,是否查看?”
“查看。”
“坐标鎏火星盗团总部,发来红色紧急等级通讯请求,请问是否接通?”
一瞬间气氛变得凝重,蜉蝣内网通过了好几个外部链接请求,众人看着那个来自星盗团的通讯,都拧起了眉。
路上将的视线投向季时:“我们需要避一避吗?”你介意我们这些中央阵营的人在视频露面吗?
季时反过来问他:“你们需要避一避吗?”你们介意和我这个违规研究仿生人的危险分子做同党吗?
路上将:“我觉得不用。我有预感,这次的纷争马上就要有个结局了。”当然不。
季时没有多说,他在行动之前从没想到自己能拥有这么多的老友支持,也从没想到能找到季珩。
一时之间,长久以来的夙愿好像只剩下了蜉蝣的核心程序还没被找到,而仿生人的权利……也马上能见到曙光。
季时接通了通讯请求。
那边果不其然是金革,他已经包扎好手掌,梳齐头发,重新整理好了姿态。
画面能看到的角落里垂头倒着一个金发少年,看起来被电得半死不活。
容青院长认出了他,那是金琰!
“我已经查到了你到底为什么能让程序轻而易举地闯进来,原来是我们内部出现了小叛徒,”金革冷笑,“你不必再寄希望于你那个寄生虫病毒能重复攻克我们的防火墙,因为我已经解决了内鬼。”
“现在面临的问题是,欢迎再次跟我坐在谈判桌上,中央的大人们。”
“现在你们可以查收我送给你们的惊喜了。”
路上将早就收到不少急报,各星球防卫处均检测到了放射性危险物品,但并不是从炸弹发出的,而是从一个个明令违禁的“仿生人”身上。
季时飞快调出各地蜉蝣所能检测到的影像信息,很快锁定了那一个个危险物,镜头聚焦,他瞳孔骤缩:“那些不是仿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