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怀了克系神明的崽(42)
也是这股血腥气提醒了小熊猫,郁凌林真的会对他下手的。
小熊猫看着郁凌林,郁凌林心情很好,脸上带笑。
小熊猫神情有些可怜,委屈巴巴的,项今歌本人大概这辈子都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
长得好看的人终归有些优待,小熊猫化作的是项今歌本来的脸,俊美冷艳的脸见不到薄情,只有满满的乞怜,“可不可以不要……”
郁凌林拒绝的怪温柔的:“不行呢。”
谁让他幻视了毛茸茸的小熊猫本体窝在自己怀里,用可怜巴巴的神情看着自己。
哦哟,可怜见的。
郁凌林收了蝴.蝶.刀,过去隔着小熊猫怀里的婴儿抱了小熊猫一下,还踮起脚摸了摸小熊猫的头,“乖乖的,我给你带……嗯,竹笋回来。”
小熊猫:……
郁凌林收起温情,恶劣的笑出声。
在他拥抱小熊猫的时候,小熊猫以为他会为了自己改变主意来着。
郁凌林转身在地上捡起了可怜巴巴的皱成一团的小水母。
小水母受伤对郁凌林的状态也有所影响,但郁凌林本身就是一个身体越疼他越兴奋的诡异体质,再加上小水母只是被限制了攻击能力,并没有受到致命伤,那支药剂大概类似于针对精神体的麻醉剂,所以此时问题不大。
小水母可怜巴巴的身体紧紧缩成一团,好像一个有着奇怪纹路的过期果冻,身体内部不再是干净的半透明,而是一种混浊粘结的状态,身上的半透明花纹也在极速的流动翻涌。
郁凌林手臂上的裂口已愈合了,他的精神领域不再拥有绝对的物理入口——这个状态下,什么东西能进入他的精神领域,什么东西不能进,由他自己说了算。
郁凌林将受伤的小水母收纳回自己的精神领域,供它疗伤。
在郁凌林收拾好小水母的时候,陆斯宇已经招呼变异种们重新进来了,一个身量略高的男孩子扶住了陆斯宇,暂时充当陆斯宇的盲杖。
陆斯宇又安排了其他人将钉在地上的陆星桥拉起来,顺带从这所宅院里搜出了陆星河。
虽说这两兄弟的情况不容乐观,马上就要面临进化期很快会变成两堆异化的怪物,没有研究价值。但陆斯宇仍旧不忘废物利用,这两兄弟身上还有沉睡者之心。
本来小熊猫怀中的婴儿也是要回收的,但有了郁凌林之后,陆斯宇便对这个婴儿不大上心了,而且看郁凌林对项今歌精神体的态度暧.昧,他也不想因此和郁凌林起不必要的冲突,故而此事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提起要带回这婴儿的事情。
可纵使陆斯宇有心放水,小熊猫却无法眼睁睁的看着郁凌林以身涉险,他无法作壁上观,在郁凌林跟着陆斯宇出门的时候试图出手阻拦,结果自然是被陆斯宇带来的变异种集体围攻。
小熊猫抱着婴儿本就脱不开手,再加上对方人多势众,应对那些变异种孩子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郁凌林和陆斯宇一起离开。
.
出了门,陆星河陆星桥并没有和郁凌林坐同一辆车,而是分开坐在郁凌林后面的那辆车里。
陆星桥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浑身上下都是血,气若游丝命悬一线,好似一个不注意,他就会无声无息的殒命。
陆星河将陆星桥整个抱在怀中,死死按压住陆星桥胸口的窟窿眼儿,试图帮人止血,担心着急的心情溢于言表。
其实细算起来,陆星河和陆星桥在一起的时光并不算多,满打满算也就几年而已。但他们的关系复杂,陆星桥自陆星河体内诞生,他们是父子、是兄弟、是朋友、是无比了解自己的知己,是世上的另一个“我”。
这种羁绊之深,很难用在一起的时间长短衡量。
所以此时的陆星河很担心也很焦急,也只有担心与焦急。
陆星河并不是一个有很多恨的人,他对这个世界很宽容,大约是见过这世间最险恶的事情,所以看人看事总要通透不少。
在他眼中,恨是这世上最累赘的情绪,无论你在恨意的驱使下做了什么,都无法改变曾经,在恨意驱使下所做的一切之不过是为了帮助自己释然和放下。
恨只是一种鞭策自己的一种手段,因此,如果你能直接放下抵达平和的终点,做到释然放下,那你就不需要它。
不会恨人的人总会生活的更快乐一点,这大概是陆星河经历了那般惨痛的曾经却依旧看起来阳光温暖的原因。
哪怕是在此时此刻,陆星河也没有恨任何人,包括陆斯宇,也包括之前在他门前对他落井下石的郁凌林。
他就只是担心,担心另一半的自己。
陆星河将陆星桥抱紧,他没有任何能给予陆星桥力量或者治疗的手段,在陆星桥诞生的那一刻,陆星河便将自己能给的一切都给了他,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变异种力量也包含在内,此时的他就是一个担着变异种名头的普通人,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就是他能所做到的唯一。
这是他此生最大的幸运,是命运给他的最大礼物,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舍弃,更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他得做点什么。
到底是同源,陆星河激烈的情绪波动也让陆星桥感知到了。
明明陆星桥已经身受重伤,失血过多,还是在陆星河紧紧抱住他的时候悠悠醒转,甚至轻轻地捏了捏陆星河的手,示意陆星河放轻松,他没事。
可陆星河抱着陆星桥的手不仅没松,反而在脑子里酝酿出了一个计划。
他才是本体,沉睡者之心在他体内,陆星桥于陆斯宇而言毫无用处。
如果此行真的就是最后,那么陆星河希望自己是只身赴死的。
过去的二十几年不堪回首,尤其是和陆斯宇在一起的记忆,没有希望,没有色彩,没有光,有的就只是无穷无尽的痛苦和数之不尽的实验尝试。
一开始陆星河的指望是他的母亲,他相信终有一日他的母亲能找到他救回他。
但他母亲终其一生也未能找到黑山羊教会所在,没能把他从陆斯宇的手中救出,甚至在陆星河逃离之前便已殒命,离开了这个世界。
后来他的支撑便是陆星桥,陪伴,保护,在他出现的第一刻便帮自己结束了所有的痛苦。
于陆星河而言,陆星桥并不是自己的附属品,他是一个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全心全意的爱着自己的独立个体。
陆星河甚至怀疑陆星桥之所以不怎么喜欢说话,社交能力为零,是因为他全心全意的只看着自己。
他被陆星桥保护了很久了,也许是时候……回馈点什么。
“哥?”陆星桥的声音气若游丝,但声线之中隐隐有着几分担忧,就好像感知到了什么一样。
他不能确切的知道陆星河在想什么,但他似乎提前嗅到了失去的味道。
“嗯?”陆星河声音轻轻的。
陆星桥努力的稳定自己的声线,试图让自己的吐字更加的流畅清晰一些,“你在……想什么?”
陆星河顾左右而言他,“……想樱桃蛋糕。”
在那所宅院里,女仆有送上来一些糕点,陆星河看上了块不大的樱桃蛋糕,只可惜陆星桥不让他吃。
陆星河的牙齿不好,即使再怎么细心保护,蛀牙的速度还是很快。两人一起流浪的几年里,陆星桥再怎么提醒他早晚按时刷牙饭后记得漱口都没用,最后只能痛下杀招,限制陆星河吃甜口的食物。
陆星桥这人看着不大聪明而且没什么主见的样子,唯独在陆星河的事情上足够警觉和执着。
陆星河:“那时候果然还是应该想办法吃掉。”
陆星桥:“?”
他疼的没力气,但还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那块蛋糕真不能让陆星河吃,牙疼的时候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
陆星河陆星桥的坐的车和郁凌林不一样,终点也不一样。
郁凌林的终点在蓝天研究所。
取陆星河陆星桥沉睡者之心的事情不着急,陆斯宇也暂时顾不上他们,所以将他们押去了距离蓝天研究所不远的监狱。
那个监狱关的大多都是死刑犯,但真正能死在行刑场的人很少,成为蓝天研究所的实验研究对象,才是他们最终的归宿——不过他们经历的实验并不包括造神实验,因为创造神明的母体都是经过陆斯宇特意挑选的,那些死刑犯并不符合做神母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