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创收全靠打麻将(8)
楼商雨接过他手里的菜碟放在桌上,顺带回道:“有劳前辈这些日子为我等准备餐食,不若今夜一道出门,共同游乐。”
小辈们将棋步三这段时日的劳苦感念在心,哪知他刚能下床动弹没两日,颜予青就把人赶去厨房劳役,还得对小辈们说是自愿所为。
棋步三心中苦涩,面上却欣喜地答应着。
几人各自拿好碗筷,就绪用餐。颜予青自辟谷后少有进食,躺在一旁的摇椅上犯懒,二筒比他更甚,窝在横塌上纹丝不动。
洛晴今日异常躁动,得知棋步三愿意去逛庙会,饭都顾不上吃,就要给他倾灌庙会相关的事情:“我听邻街的王大婶说,这次庙会是为鬼娘娘筹办的!一年一办,可隆重了!”
“哦?一般庙会不都是为神灵所办,我在外游历多年,还从未见过为鬼修置办的庙会。”
“那今晚您就能好好见识咯!”洛晴将筷子竖在手中,激动地站起身来,颇有几分说书的架势:“十几年前魔宫与玄门大战之时,一群魔修为了修为长进,趁乱掠杀越地百姓以修炼邪功。鬼娘娘途径此地,见这般人间炼狱,遂怒不可遏,手持一柄桃木剑,只身冲入敌阵,将那群魔修杀了个片甲不留!”
说到动容之处,洛晴持着木筷比划起来,模仿鬼娘娘的招式。
听了这番说辞,众人才知其所以然,频频点头。
“也就是说,此地百姓感念鬼娘娘的恩情,因此为她筹办庙会咯。”听洛晴提起鬼娘娘的事迹,棋步三也来了兴致:“都说鬼娘娘修为高深,寻遍世间少有敌手,曾在魔宫与玄门大战中助玄门破敌,却少有人知她是个艳冠六界的美人呢~”
“既然少有人知,前辈又如何知晓?”尹策风立刻点破疑虑。
鬼娘娘留给世间众人的印象,是个戴着银面具,头簪幽蓝桃花的冥修,桃木剑是其专有兵器。相传她从未在人前脱下面具,所以关于她的样貌之谈众说纷纭。有人说她生前乃是倾国倾城的美人,遭人嫉恨容貌被毁,怀恨而死,由此才戴面具遮掩。还有人言其生前作恶多端,怕冤魂寻仇,所以不敢真面目示人。
听棋步三的语气,不像是拿些道听途说的谈资来显摆,而是有所依据。
“十几年前我同你们差不多年纪,也还是个刚入道的小修士,未能亲历战场。只是后来有幸结识一位玄门大能,据他所述,鬼娘娘与魔宫护法交战时面具被削下大半,这才人被窥见面容,不过当时在场之人只手可数罢了。”
“此事可真?前辈莫要诓骗我们啊!”洛晴听得入迷,凑着脖子向他确认。其他人将信将疑,目光齐齐望向棋步三。
棋步三瞧他们那一副渴求的样子,笑笑道:“哈,那位前辈是这般同我说,我也未曾见过她真容。再说那鬼娘娘自战事结束便潜居幽冥鬼窟,嗣后就没了音讯,容貌之事无从证实啊。”
“唉……可惜不能一睹芳容……”
传闻之事要一探究竟才能彻底满足心中好奇,若是光听道上流言,这好奇心只会越积越满,落得个抓耳挠腮的心痒境地。
“诶,虽说见不得鬼娘娘真容,但玄门之中大有修为与容貌兼具的仙子存在,也不比鬼娘娘差多少,见面也实际些。”棋步三说话间不自觉瞥了眼摇椅上的颜予青,又刻意压低声音:“要我说啊,你们师叔公的皮相才是绝佳,你们天天跟在他身边可不就享福咯!”
众人瞬间倒吸了口气,不敢作声,匆忙端起各自身前的饭碗,低头夹菜扒饭。
果不其然,棋步三话刚说完颜予青就从摇椅上起身,伸手抱起旁边木塌上熟睡的二筒,几步走回里面,顺带把门掩上。
棋步三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洛晴用手指蘸了蘸杯里的水,在桌上写道:不解风情的老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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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水镇为这一年一度的鬼娘娘庙会可谓是下足了功夫。不论宽街窄巷都张灯结彩,一些路人必经之处的彩灯还附有鬼娘娘持剑样式的剪影,风来之时剪影便随灯飘摇,倒真像是有人在其中舞剑。
平日本就热闹的镇子在今夜更有万人空巷之势,街边的摊子竞相叫卖揽客,引人驻足。
“鬼娘娘绘像十文一张!过了今夜就涨价咯!”
“鬼娘娘制魔糖人!吃了妖魔不敢近身咧!”
“小娘子们快来!鬼娘娘美肤雪花膏!保管用了就同鬼娘娘一般美艳!”
……
小徒孙们四人成团,硬是在人流中辟出一方天地,在各个摊子之间灵活窜动,这瞧瞧那看看,不一会儿手中就多出好些物件,嘴里还叼有糖人,实是乐不可支。
棋步三跟不上这些年轻娃娃的步划,只能与“不解风情的老头子”凑在一块,缓步游行。
这“不解风情的老头子”午饭时还坚定拒绝逛庙会的提议,一干人等出门时又见他紧随其后,说是放心不下小徒孙们,怕他们遭遇意外,自己就勉为其难随从照看。可在棋步三看来,事实 并非如此。
嘴硬说对庙会不感兴趣的某人,此时正牵着二筒在一处首饰摊上挑选簪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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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波毕波⁽⁽ଘ( ˙꒳˙ )ଓ⁾⁾
第9章 沉珠 第二
首饰摊原先都是些年轻姑娘和妇人在光顾,忽然插进来两个俊俏男子,引得一众女子驻足注目,饶有兴味地打量着。
摊主是位二十来岁的小伙,伶俐嘴巧的,很是会哄姑娘们欢心,也总能给顾客挑到称意的首饰。这回来了两位不寻常的客人,摊主倒没怯场,双掌一撮,笑着招呼道:”郎君喜欢什么样式的?不妨说与我听听,我拿几样给您瞧瞧?”
这般年纪的男子来买首饰,多半是要赠与意中人。摊主虽然素日都和女人打交道,但应对男子的经验还是有的。见眼前的男子好似被品目繁多的簪花晃晕了神,即刻利索地从里边挑出七八支,两手平摊献于他面前。
“这几种款式卖得最好,年轻姑娘铁定喜欢!”
颜予青细细品看摊主递来的几支花钗,一番思量过后,艰难地拾出两支。
“诶!郎君真是好眼光!这两支可都是为此次庙会新制成的式样。左边的是蓝桃银钗,右边的是镂花玉钗,那姑娘戴在头上,既面上添彩,又能得鬼娘娘庇护呢!”
听摊主说得天花乱坠,颜予青也按耐不住笑意,却又犯起难来:“两支花钗各有形色,可我送人只需一支,这又该如何抉择?”
其实这些花钗也没值几个钱,摊主都打着薄利多销的算盘。看这位郎君穿着体面,不至于付不起两支的钱才是,兴许人家就乐意只买一支呢。
摊主没劝他两支都收入囊中,倒是对着花钗略作考量,顺着颜予青的意给他推荐:“要我说啊,不如就选……”
“可否让我试戴一回?”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摊主即刻收声,知晓了颜予青的要求,便连声答应,下意识要给人拿镜子。忽而转念一想:这郎君没带女眷,莫非是要自己试戴不成?
再想问个究竟,却见这位客人轻轻扯过身边十六七岁的小郎君,微微欠身,一手抚在他右颈处,一手给他戴上花钗。整个过程小郎君未做任何反抗,只睁着一双水蓝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对方,全由他人肆意摆弄。
颜予青看完蓝桃银钗的效果,又给二筒换上另一只镂花玉钗。这才有了定数,对摊主道:“就拿这只蓝桃银钗。”
将花钗收入袖中,颜予青拉着二筒缓步离开。走了好一段才想起原先有个棋步三跟在身后,这会儿回头尽是乌泱泱的一片,哪里还找得着人哩。
也罢,事先说要一同到戏台看戏,到那处等候即可。
今夜出演的戏除了往年惯例的“鬼娘娘降魔”之外,还另外添了一部“鬼娘娘梦别录”,讲述她生前与凡人男子相恋,死后人鬼情未了之事。后者显然是瞎编胡邹,但民众对这类情感轶事很是喜闻乐见。
颜予青在台下坐席区寻到一处观感较好的位置,就被身后的人叫住:“青郎诶,带你阿弟来看戏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