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创收全靠打麻将(13)
此外还有一类鼎炉修炼之法,原先划归为双修一类,玄门多有蓄养“鼎炉”的风气,然而此法愈来愈呈现单方面采补而损害鼎炉的走势,因此于十年前被玄门通令废止。
而颜予青所修之“清修法”乃是孤修法之中最为极致的功法。此法旨在保养元阳,修炼获益比双修法更上一层。
“话别说的那么绝对。师父原本也是练的清修法,如今不是照样与师娘双修嘛。万一您也遇到个绝妙佳人,到时候也要急着改功法咯~”
这丫头就爱说些有的没的,颜予青恨不得堵上她的破嘴。
――――――
当今玄门列下门派杂多,唯有四门并为翘楚。阮隃山一派在四门中最为煊赫,余下则是灵山、葬花都和紫霄雷府。
姑逢山与阮隃山地隔东西,稀有交际。先前姑逢山首任掌门在世时,也没带颜予青他们到访过阮隃山。后来师父飞升,他们几人便过上游历江湖的日子,少与玄门中人接触,只与灵山有些往来。
此次阮隃山掌教真人寿宴,多半是看在姑逢山与灵山的姻亲关系,才会差人送来请柬,可真是沾了嫂嫂的光。
颜予青按着请柬上的日期,翻出衣匣里最为正式得体的衣裳,拾掇打扮一番,一大早就下了山。
在幽冥鬼窟休养两月,不但元气得以恢复,颜予青还察觉自身修为又涨了一些,于是肆意使用腾云之术,不出一刻即能行过万里。然而颜予青并未去过阮隃山,只知道大致方位。故而在路上找人问了道,耗费了些时间。
待他终于来至阮隃山山门,见着宾客个个锦衣玉带,手提贺礼,才意识到自己两手空空,与众人格格不入。
怎的就忘了拿贺礼呢?
颜予青暗自懊恼,正欲折返回山去取,就听背后有人喊他,
“师叔――师叔――”
阮越秋拎着贺礼向他跑来,累得直喘气。
颜予青正为这事发愁,就见阮师侄替他解了难,欢欣地迎了上去:“太好了!越秋你可太懂事了,真是辛苦你跑一趟。”
“师叔你拿着赶紧进去,我得回山了。”阮越秋没耐性与颜予青闲聊,将贺礼塞入他手中,拔腿就走。
颜予青觉得阮师侄有些不同寻常,但也没去细想,拿着贺礼就上山去。
--------------------
这是逼社恐们出场正式聚会啊,一窝社恐纷纷推脱( 。ớ ₃ờ)ھ 软柿子不太对劲,会是什么原因呢? 不会是社恐发作了吧呜呜 ٩(๑´0`๑)۶
第16章 集英 第四
拜入姑逢山门下修道几十年,颜予青这是第二回 参与如此盛大的筵席。
上山的石阶一望无尽,宾客们联翩而至,登踏其上,衣袂飘然犹若流云。石阶中段有一前殿,内有阮俞山弟子管事,负责核查宾客来历与收纳贺礼。
过了这处前殿又是漫漫石阶,直教颜予青不住感慨:阮隃山的低阶弟子怕不是上山都得累去半条命。
好在自己不是肉体凡胎,稍稍使些气力便能跃阶直上,登顶不过一时半霎的事情。只见这主峰顶上殿宇嵯峨,层台累榭,正殿前道分立有八根盘龙白玉柱,两尊仙鹤衔珠像飞驻大殿门前。匾额上书着跌宕遒丽的三个大字,名曰:“天璇殿”。
在外边瞻望俨乎鸿图华构之景,料想这天璇殿里头更该是丹楹刻桷,画梁雕栋。颜予青被迷得忘乎所以,愣愣向殿中走去,不顾周遭宾客应接谈笑,独自于墙边缓步兜转,沉浸在殿内的一方锦绣天地。
“颜前辈。”
顿然被一物件轻拍了下肩头,颜予青骤然一颤,即刻转身去探。但见那人一身粉色衣裳,乌发遮去小半张脸后直落左胸,显露出右耳的熠熠明珠。
“梅晢,原来是你在吓我。”颜予青释然一笑,又佯作要怪他。
细眉柔目的粉衣男子听了这话,持着一柄寒梅团扇拍在颜予青手背上,朱唇微咬:“分明是前辈您太过于专注,怎就赖定是人家故意吓你呢?”说着还眨了两下眼,尽是女子般娇嗔作态。
颜予青招架不住,立马就怂下阵来,依顺对方:“的确是我太过紧张,误怪了你。”
“嘻嘻,久不见您来葬花都凑局摸牌,还怪想念您呢~”
“诸事缠身,奈何不得啊。”
两位牌友正欲长聊,就见殿内宾客纷纷走动,各自寻了座位,想来是寿宴将要进入正题。
殿堂中央摆放有近百张鎏金小榻,每张配有两只蒲团。梅晢带着颜予青落座于边角处,两人挤在不显眼处又斟又饮,全然不理会寿宴相关。
“你的意思是要在这寿宴上组个局?可我好似听说阮隃山严禁弟子戏玩麻将啊?”颜予青压低了声量,疑惑道。
梅晢借着端酒的动作撩起宽袖,俯在颜予青耳旁轻声道:
“这宴会自早到晚,全是些无聊透顶的歌舞丝竹,老辈间谈玄说理我们这些后辈也插不上话,索性就相互联系着溜去偷摸几盘麻将,待宴会将近尾声时再溜回来便是。”
“且说今日阮隃山大宴,山里的人自个都忙活不过来,哪还得闲去管我等?我已同其余人安排妥当,地点就在西北处的偏峰,您过了索桥就能找见。”
这提议很是诱人,颜予青嘬着酒频频点头,答应下来。
宴会过了半个时辰,梅晢便佯装不胜酒力出去吹风,交待颜予青再过两刻方能离席,这般才好掩人耳目,不引旁人猜疑。
殿上仙娥载歌且舞,丝竹管弦之音袅袅不绝。颜予青目光滞在翩然旋动的衣裙上,却早已游神到了麻将桌。
总算是熬过了两刻种,颜予青也学着梅晢装醉,摇晃着身形出了大殿,待到人影稀疏出,遂急不可耐地向西北处的偏峰进发。
梅晢说过了索桥就即可找见,然而这西北方向恰好有两座山峰,还都有索桥相连,这倒是教人犯了难。
索性时辰还早,万一走错再折回来便是。颜予青观望一番,见四下无人,于是腾身凌空,足尖几下点踏,眨眼间到了对岸。
石径沿路遍布奇花异草,愈行愈为幽深。想来梅晢他们该是寻了一处隐蔽地方,好教旁人不易发觉。
颜予青疾步穿过石径,眼前随即豁然开朗:此乃一处临崖而建的庭院,石壁裂口流出小注山泉,落在下方一处池子,溅起颗颗水花,飞珠滚玉。
假若有人坐在一旁矮吊脚的木廊上,微微伸脚就能触到这注流泉。
但最让人惊叹不已的还数崖边一棵干云蔽日的梧桐树。不是这青枝绿叶何等惹人心醉,而是树干上扎了一只秋千,底下临着万丈深崖,呼啸生风。
许是酒催脑热,颜予青略微放纵自身,欲去那秋千处荡上一回。
靠近树干时一阵淡淡的木香绕上鼻尖,直沁心肺。
“若是能用这梧桐木做一副麻将牌,定会是一桩美事……”颜予青兀自呢喃道。
“何人在此扰本座清梦!”
怒呵声乍起,从树上落跳下一名紫发金瞳的男子,怒目戟指,恨不得将这不速之客丢落山崖。
颜予青这便意识到自己打搅了他人歇息,连声致歉道:“在下不知此处有人,实在抱歉。”
“你是哪一派的人物?报上名来!”
此人出言狂狂,秉着一副傲慢不逊的态度,意欲知晓颜予青身份再问责于他。
又不是刻意为之,怎就这般咄咄逼人呢?
“籍籍无名之辈而已,望阁下海涵。”
颜予青已是低声下气的作态,却博不得此人半分宽恕,又听这人责问道:“你方才说要拿这梧桐木做麻将牌?阮隃山境内可不容你放肆!”
料这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颜予青心念一转,计上心头。对着这紫发金眸的男子诚恳地认罪:“既然我已酿成过错,唯有自坠山崖方得抵罪了。”
话音落下,颜予青便纵身跃下山崖,不给那人一点驳回余地。
“别让本座逮着你!”
男子望着颜予青消失的身影,气得面目狰狞。竟然真的有人犯了错还敢当面逃之夭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