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莱姆育成计划(9)

　　楼下忽然有人叫喊，“你在跟谁聊天？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不赶快去面包店买面包，想饿死你老子吗？”
　　年轻姑娘脸上的笑登时淡了许多：“来了！”冲陶元圆歉意地笑笑，就把窗户给合上了。
　　即使站在楼下，陶元圆也能清楚地听到年轻姑娘和那人激烈的争吵声。
　　“谁叫你在楼上和路人搭讪了，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吗？”
　　“格洛弗大人马上就要挑选未婚妻了，要是你想像约翰家那个一样不知廉耻，趁早滚蛋！我巴里莫尔家可不兴出一个流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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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圆噜噜忽然在他袍子里动了动，道：“族长，我饿了。”
　　陶元圆回过神来，搓了搓它，道：“我也饿了。”不过先前他只向城门口的士兵询问了小商人里克的地址，这城市不小，他也不知道面包店会开在哪里。
　　没过多久，那个叫安娜的棕发年轻姑娘挎着个篮子，匆匆地从一楼跑了出来。
　　她双眼通红，长了少许雀斑的鼻子用力地吸着，模样很是狼狈。
　　瞧见陶元圆还站在楼下，她显然怔了一下：“啊，你，你怎么还在这儿……是在等我吗？”
　　陶元圆道：“非常抱歉，不过我刚到这里，对这里还不熟悉。不知能否麻烦你带我去一趟面包店？”
　　安娜破涕为笑，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净了，道：“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先生。城里最好的面包店在西街，我可以带你过去。”
　　陶元圆于是向她道谢。
　　“哦，对了……”他又想起了什么，“这里的面包店，可以打欠条吗？”
　　安娜惊讶地道：“先生手头不方便吗？”
　　陶元圆有些尴尬地道：“我现在身无分文，所以本来打算先卖点儿东西换点儿钱再买别的。”
　　安娜神情轻松地道：“不用担心，先生，一个魔法学徒，纵使是刚到巴里镇，也能得到咱们镇里的热情款待。只是一个面包，布朗先生十有八。九会直接送给您的。”
　　陶元圆道：“为什么？”
　　他是真的有点好奇，这世上的魔法师难道稀罕到这个地步了？
　　安娜捋了捋耳边的碎发，道：“这是伯爵下的命令。自从他重伤，在梅丽森堡中闭门不出，就很少有大人物会到我们这个小城镇里来了。学魔法的都是大人物——哦，先生，您不用着急否认。没有点儿财力哪能学得了魔法呀？就算您家境真的没有那么好，但在您入了门，成为魔法学徒之时，你的未来就已经无可限量了。一旦有幸为王宫效力，那就真是一飞冲天了，连王公贵族也会尊敬看重您的。”
　　陶元圆想了想，说：“我会付钱的。”
　　就算他的身份不暴露，他也不想白嫖，毕竟他还想在城镇中长久居住下去。
　　更何况，谁知道一个魔物跟一个魔法学徒有多大的差别呢？
　　清晨的面包店早已开门，陆陆续续有人来购买面包。
　　有挎着篮子、头戴布巾的妇女，还有衣着朴素，满头大汗的工人们。
　　得知陶元圆的身份，面包店店主布朗先生果然恭敬地为他奉上了一大份黑面包，甚至还多赠送了一份热乎乎的豌豆汤。
　　陶元圆喝掉了那份还算可口的豌豆汤，于是没有提防，直接咬了一大口黑面包……
　　陶元圆：“……”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味觉出问题了，穿成史莱姆，味觉总会跟人不一样……吧？
　　陶元圆纠结半晌，掰了一小块，偷偷喂给袍子里的圆噜噜。
　　圆噜噜却吃得很是香甜，它是很少能吃到人类加工的面食的。
　　于是陶元圆更加怀疑人生了。
　　刚出炉的面包，竟比他有幸吃过的老师他爱人制作的百分百全麦面包还难吃。
　　有些发酸，口感偏咸……很硬，很粗糙，甚至还有点硌牙。
　　陶元圆相信自己绝对在里面吃到了小石子！
　　如果当年吃的那款黑暗全麦面包能打一百分的话，这款面包恐怕只能打六十分了。
　　安娜瞧出他的窘态，“咯咯”地笑了：“黑面包是不是太难吃了，先生以前是不是只吃过白面包？今年收成不太好，所以白面包只允许供给那些有钱的贵族老爷们，普通人都得限量购买。如果你吃不惯黑面包的话，下次可以用它来沾汤吃，沾汤吃还是不错的。”
　　“不用了。”陶元圆勉强把嘴里的黑面包咽了下去。
　　他想他估计是要永远告别黑面包了。
　　“哟，安娜，你这是和谁在聊天呢？”几个打扮流里流气的人倚在附近的民居前，冲他俩吹了个口哨，“你父亲巴里莫尔不是说要你当格洛弗大人的未婚妻么，怎么，攀不上格洛弗大人，就又找了个别人？”
　　“看这小白脸细皮嫩肉的，该不会是从大城市逃过来的贵妇人的情夫吧！”
　　一阵哄笑声，空气中登时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黑暗料理=L=L=
　　
　　
　　

第10章
　　安娜气得脸都红了：“约克，谁允许你胡说八道冒犯这位先生？难道你看不到他身上穿的法袍吗？！”
　　“法袍？”为首的年轻人眼珠子转了转，道，“我可没见过这等样式的法袍……说真的，这件法袍该不会是他找人伪造的吧？听说有些人，就喜欢假冒魔法师骗吃骗喝。”
　　安娜吃惊地瞪大眼睛，道：“你疯了吗？袍子可以伪造，但上面的魔纹可造不了假。这位先生身上的袍子上，可确实纹满了魔纹！”
　　被称之为约克的人这才注意到陶元圆袍子角落处绣满的魔纹，不过，他同时也注意到陶元圆并没有带着魔杖。
　　“如果他真是魔法师，怎么会不带法杖呢？”约克上下打量了番陶元圆，狐疑道，“而且，仔细看的话，他里头的衣服似乎也不太合身……”
　　“那是因为这位先生还是魔法学徒。”安娜没好气地道，“法杖这样重要的东西，当然得等他当上初级魔法师，确定好主修的元素方向才能定制。而且你说先生的衣服不合身，难道你开了透视眼吗？”陶元圆穿的斗篷几乎把他全身都遮盖了，看得出里头衣服合不合身才有鬼了。
　　约克刚想辩驳，他身边的人就拉拉他的衣角：“算了算了。”
　　“是呀约克，万一他真是魔法学徒，我们该怎么办呢？”
　　约克有点不甘心，凭他流连花丛多年的经验，陶元圆这身板，他身上的衣物绝对是偏大的。而且魔法师哪一个不是前呼后拥，身上挂满了魔法护符？一个魔法学徒，连法杖都还没拥有，身上没带半点儿防护制品，独身一人来到北境边缘的城市，怎么想都太奇怪了。
　　“我说。”陶元圆平静地开口了，“你如果真不相信我是魔法学徒，与我打一场不就知道了吗？”
　　约克的同伴登时更害怕了：“别闹了约克，要是事情闹大，被伯爵知道了……你也知道伯爵有多想培养出一个自己的魔法师！”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哪怕有一成可能这位先生是魔法学徒，我们就不能得罪他……”
　　约克脸部肌肉抽搐了下，很心不甘情不愿地向陶元圆赔礼道歉：“对不起了先生，是我先前失礼，冒犯了您……”
　　陶元圆不咸不淡地道：“嗯。”
　　约克差一点就没绷住，暗想你这个嗯字，是接受道歉呢还是嘲讽挑衅呢？
　　是挑衅吧，是挑衅吧，这语气绝对是挑衅！
　　不过……他们说的对，他现在的确冒不起违逆伯爵命令的风险。
　　“是我们打扰您了……先生，非常抱歉。”约克咬紧牙根，道，“我们走！”朝他的同伴们使了个眼色，就与他们一块儿溜走了。
　　“呼！”安娜忍不住擦了擦头上的汗，充满歉意地冲陶元圆一笑：“非常不好意思啊先生，让你见笑了。约克是我们这儿富商的儿子，所以性子有些放荡，你别跟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