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莱姆育成计划(37)

　　“我没想直接救济他们。”陶元圆却道，“我只是认为，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以工代赈的计划了。”
　　“以工代赈？”伊诺尔道。
　　“从翻修这座小楼开始。”陶元圆比划了一下，道，“这么冷的小楼，楼内还没有能排水的厕所。我想整个翻修一下，先弄水管与排水渠，造好盥洗室与厕所，再铺地龙，然后把那些漏风的缝隙给堵住……门前的路也顺便修一下。”
　　其实之前他就曾经想过这些，不过主要想的是建厕所和修路。
　　现在是冬天，大部分地方连雪都没化，这种工程其实是不适合在冬天进行的，光是施工的困难度就高了一个级别。
　　但对于那些人来说，冬天做活，给他们一个进项，总比他们挤在御寒屋里发臭的好。
　　伊诺尔迟疑道：“那等修好之后呢，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计划？现在太冷了，如果你这时候下令，让他们帮你翻修你的住所，他们不会信你许诺给他们的好处的，说不定还会暴动起来。”
　　“所以我会先给他们一点甜头。”陶元圆道，“每个做工的人，做工时都能穿着我购买的保暖衣物，并且还包三餐。就算他们怀疑我是在坑他们，也最多就被坑一天而已——相信我，不到走投无路，确定没有希望的时候，他们是不会暴动的。”
　　伊诺尔不由叹了口气，道：“希望你说的是对的。”
　　当石料坊成功造出水泥后，村官就把公告下发到村庄里去了。
　　“搞什么？现在是冬天啊，雪都还没有化！”
　　民众们果然很愤怒，并分毫不相信公告最后列出的报酬。
　　“他想逼死我们吗？一来就让我们做苦力！”
　　“原以为新来的庄园主会对我们好些，这些贵族老爷，果然都是一丘之貉！”
　　群情激愤！除了自由民还算冷静，农奴们都按捺不住了。
　　农奴们只比奴隶要好一点，因为奴隶不能有自己的财产，干多少累多少都属于庄园主。
　　可农奴们同样无法脱离庄园主，他们是必须要去为庄园主干活的，只不过同时也可以在自己租来的土地上干活。
　　“跟他们拼了吧！！”
　　有人已经激动得上头，就要招呼大家回家拿铁锹，“就算战死，我也不想再给他们干一点活了！”
　　今年的冬天提前来到，他们本身就已经挨得很辛苦了，与其被人压榨掉最后一滴血液，还不如拼个鱼死网破！
　　农奴们暴动杀死庄园主的事例也不是没有，今天就轮到他们了。
　　“慢着！”村官却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发生，拍拍手，让人送上来了一个大箱子。
　　“这是领主大人为你们准备的工作衣，想要参加的人可以先领取一件衣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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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箱子打开， 里头是一叠叠崭新的棉衣。
　　棉花是北境南部特有的作物，因产量相较于亚麻与羊毛太低，于是帝国为激励棉农， 定过一系列保护政策。其中就包括商税减免，在马尔巴勒伯爵占有的这片土地中， 一尺棉布的价格甚至要比一尺羊毛布料低将近一半。
　　虽说羊毛会更保暖些， 但手头不是很富裕的家庭， 往往会优先选择购买棉布——当然了， 像他们这种甚至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人， 连买棉布都是舍不得的， 在被褥里用上几尺都够奢侈了， 更别说用来做衣服了。
　　原先暴动的农奴们面面相觑， 显然都不信这世上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一个自由民问：“请问是只要给大人干活， 我们就都可以领取衣服吗？”
　　农奴们则问：“我们需要花钱购买吗？”
　　“这是酬劳，还是什么？”
　　“我们干完活是否就要把衣服还回去？”
　　一件普通的羊毛衫，要一个银币左右，一件棉衣，也要差不多半个银币。
　　他们无法相信领主会拿半个银币来雇佣他们每个人——他们农奴， 帮领主老爷干活是天经地义的。
　　但如果他们只是在干活的时候能穿上新棉衣， 那还不如窝在御寒屋里。虽然那里头臭气熏天，晚上等作坊里的人回来屋子还会拥挤得更厉害。但至少他们能坐在一起聊天打屁，顺带能做点手工活， 总比去给领主干苦力得好。
　　村官道：“领主大人说了， 只要完工，这件衣服就是你们的了。而且他还包一日三餐， 无论是自由民还是农奴都一样。”
　　农奴们脸上的表情都松动了， 去年的收成比前年还差， 他们这几个月吃的全都是炖豆子、野菜汤，就连掺了白粉的面包都要用手指丈量着宽度，节省着吃。
　　如果领主真能包三餐，他们为他干点儿活也不错，就算最后不给他们棉衣也是笔划算的买卖。
　　然而先前最先提问的自由民马林却忍不住咕哝道：“自由民也与农奴一样？领主大人这样可不公平啊。”
　　“就是啊。”他的同伴艾森也道，“给领主干活又不是咱们的义务，就这点儿东西，还不值得我们大冬天地去给他干活。”
　　有些自由民其实觉得报酬很丰厚，但要他们和农奴一样的待遇，他们也觉得不公平。
　　于是眼瞅着一个一个农奴都上前登记姓名，领取衣服，自由民们愣是一个人都没有动。
　　等棉衣被领取完了，他们才有些后悔。
　　“不用后悔！”马林却安慰他们道，“我才不信这种贵族老爷会有那么好的心，说不定他们就被骗了！”
　　陶元圆正在书房里画施工图。
　　除却砖楼内的，还有整个庄园的。
　　待到来年开春积雪融化，他预备把居民区全都规划到一个地方，然后再整修道路——现在居民区其实也在一块儿，只不过稀稀拉拉的，而且每栋屋子的朝向都不一样，非常的自由。
　　林区，牧区，住宅区、作坊区还有耕地区。
　　奥本庄园实行的也是三圃制，因为这个时代的人民都还不懂肥料的使用，只知道土地需要休息，如果长久在一片土地上耕作，它就会长不出东西来。于是庄园里的耕地都分为春耕地与秋耕地，还有一块则是一整年都不种植作物，如此轮流。
　　这在陶元圆看来简直是极大的浪费，如果肥料给足，实际使用的耕地相当于变成了三倍。并且村中还有那么大一片荒地没有开垦，也不知先前的庄园主是怎么想的，就让它们荒在那里了。
　　在他看来与其压榨那些农民，还不如提高生产，农民们的收入高了，领主自然就能收更多的钱了。
　　“小约翰和阿尔奇的家人已经都搬来了，我把他们都安顿在了村庄里的新房子里。”
　　伊诺尔捧着卷羊皮纸进来，道，“原先庄子里的护卫队，领头的那几个说要跟着那位管事离开。我把阿尔奇和小约翰都安排了进去，本来是想让阿尔奇当队长的，但是他说等小约翰的父亲从王城里回来，就让他当护卫队长。小约翰的父亲已经是大剑士了，有他在护卫队里，庄园的安全就不用担心了。”
　　“那真是太好了。”陶元圆道，而后又兴致勃勃地拉他过来看他画的示意图：“你觉得我的图画得怎么样？这片地区，我打算重新建造居民楼，一并都坐北朝南，然后按顺序挂上门牌号。中间这两排还像原来一样空出一条街道，方便他们弄集市什么的……”
　　“你还打算重建居民区吗？”伊诺尔惊讶地道，“光是翻修我们的住处，修好周围的路恐怕就要花许多钱了。”
　　“我算过了，我们先前存了一百七十多个金币，干这些事绰绰有余。”陶元圆道，“等把庄园弄得像样子了，我们就可以带着他们挣钱了。我发誓，我有不加税收却能挣到更多钱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