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腐小书> 玄幻灵异>

纯爱派(200)

作者:予春焱 时间:2023-03-21 10:53 标签:年下 奇幻魔幻 奇谭 异闻传说

  一般来讲,后天的次人格是主人格在经受某种刺激后出于保护防御机制、不良环境或病理分离性素质等原因诞生的;主人格和次人格的思维决策和个性禀赋不受彼此干扰,完全独立运行;主次两种人格周期性地控制患者行为。
  这些是较为基础的表征,除了第一点,后两点安德烈先生均不符合。
  他告诉我他是由于‘鬼缠身’才有了第二人格,尽管他并不能向我证明鬼魂的存在。我与两个人格的交谈中发现,次人格完全从属于主人格,充当了一个护盾,只在所谓‘鬼来了’的时候出现,并在需要的时候消失,主次人格对于对方时期经历的一切事项完全了解,并且有共同的目标和思维逻辑,交叉信息过多。第三,据他所述,则次人格的出现是被动的,是不可控的,且出现后并不主动改变任何现实条件。那么假如在关键时刻,次人格出现却无能为力,是否意味着主人格的危机呢?事实证明,这样的事一次都没有过。十四年间,总会有次人格不合时宜的出现,但却没有造成任何后果……”
  赫尔曼的眼神动了动。
  “您也意识到了。”医生擦了擦头上的汗。“如果次人格是独立的,如果次人格是主人格为了逃避某种不能反抗力量而出现的,即因重压而诞生的次人格必然更具攻击性、更主动。我们把每一个人格当成一个独立的人,那么一个人的出现完完全全是为了替另一个人受难,这样的模式能持续十四年,根本站不住脚。”
  赫尔曼动了动手指,看向医生:“你的意思是,没有次人格,他臆想出来的?”
  “长时间的心理暗示。艾森少爷问我的那本小说,是安德烈先生推荐给他的。”医生说,“我认为,安德烈先生在某个时刻萌生了逃避的念头,可他自认为无法逃脱,便为自己杜撰了一个第二人格。用安德烈先生的话来说,第二人格承受了‘看不见的侮辱、暴力、以及逃无可逃的绝望’,以便是主人格能够保持尊严和清醒继续生活下去。
  安德烈先生在年幼时萌生了‘双重人格’的念头,通过不停的暗示和心理催眠,逐渐达到了一个较为自然的混沌状态。当次人格出现时,安德烈先生完全了解,事实上也正是他本人,可他的自我意识被保护起来,放在一个‘泡泡’里,不被打扰。当一切结束,再将用以承受恶意的第二人格放在阴暗的角落,刻意不去提起。
  他表现出来的双重人格特征,比如双方似乎不知道对方在做什么,比如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能力,也都是通过阅读书上的这类特征而加以模仿的。因而破绽百出。”
  赫尔曼打断医生:“所以他是个正常人。”
  “……我也不会用正常来形容他。这种有意识的自我催眠非常危险,可以说他处于一种长时间的紧张状态,类似踩在冰与火的交界线,如果要用什么词来形容这种状态,我想可能是‘精疲力竭’。这恰恰因为他精神方面没有任何问题,他才更加疲惫,如果他真的——通俗地讲,发疯了——他会轻松很多。”
  “这一切和艾森有什么关系?”
  “安德烈先生无论暗示也好,催眠也好,似乎都是为了伪装出一个‘正常的生活状态’而配合发展两个人格。但艾森少爷也许在利用这种伪装,尤其是次人格。”
  “利用做什么?”
  “这我也并不清楚。”
  赫尔曼猛地站起来,走到桌边拿起电话打给外庭,叫来了萨缪尔。
  “艾森呢?”
  “去夫人家了,今天他练舞。”
  “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他在不在。”
  萨缪尔走了出去。
  赫尔曼再次坐下:“医生,安德烈会不会伤害艾森?”
  “我认为不会。安德烈先生尽管不太配合我,但他也许只是想让‘事情好起来’。”医生皱皱眉头,“可我不知道艾森少爷想做什么。”
  赫尔曼沉默下来,他也不知道艾森想做什么。
  没人知道艾森想做什么。
  萨缪尔快步走了进来,忘记敲门,赫尔曼一见他的脸色就噌地站起来。
  “不在吗?”
  “没去舞蹈课,说司机送他回山庄了。我刚才联系了山庄,下午还在,晚上出去了。”
  赫尔曼刚要问,张张嘴竟然紧张得有一瞬间的失声。
  而萨缪尔已经回答了他:“和安德烈出去了。走前和山庄管家说,‘去之前常打彩弹枪的教堂玩了’。”
  ***
  安德烈很久都一动不动,艾森有点奇怪地靠近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哈啰,安德烈?”
  这时他发觉脚下黏黏的,低头一看,是神父的血。
  死人的血让艾森大惊失色,他连退了两步,不敢置信地望着死去的神父,没想到死人会有如此大的出血量,安德烈仿佛一座站在血泊里的墓碑。
  死人?
  艾森还从来没有见过死人。
  “人死……是这样的吗?”艾森脸色苍白地喃喃自语,表情变得困惑起来,“什么是死啊……”
  很久没动的安德烈猛地抬头看他,眼眶因怒火发红:“你他妈说什么?”
  艾森被他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
  安德烈沉重地向他迈了一步:“他死了。你不知道什么是死,为什么要……你在做什么?你想要什么?”安德烈不理解,他的手在晃,枪也跟着晃。“你安排了这个吗?”
  艾森发现自己不自觉地看向死尸,可他又明明不该看,他现在其实对死亡是什么都还不太清楚。
  “……是。”
  “你在做什么?”
  “呃……”艾森舔了舔嘴唇,“我跟你说过,神父想杀我。所以……我安排了这个。”
  安德烈又朝他走了一步:“你常来吗?”
  艾森点点头:“我和索佳福、莱科辛,还有保镖,我们会来打彩弹。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是晚上,彩弹枪是我们给的。一开始神父只是把二、三楼借给我们,因为一楼是礼拜堂,二楼是储物室,没花什么力气就说服他了。后来神父也就一起参与了,只是游戏。为了方便游戏,我们对这地方做了一些改装。我们一起来,神父想杀我也下不了手,而他只要还想杀我,就不会拒绝我来。”
  安德烈看着他,突然回忆起神父身上的伤,鬼缠身的伤是不会留下来的,那些伤势哪里来的?另外艾森,今晚为什么,要给他喝酒。为了达到那种“理智悬于一线”的感觉,以便让安德烈摇摇晃晃吗。艾森笃定神父要杀他,是不是就基于那一次接触,一个成年人后续如此多的机会,真的动不了手吗。神父接纳他们来玩,会不会也因为,他一个人独居太久了呢。
  这些充斥这安德烈的脑海,这些都可以用于反驳艾森,但安德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艾森叹口气:“……我不想杀人,但是我总要保护我自己。”
  安德烈已经说不出话了。
  “如果你来,还可以一石二鸟。”艾森朝着他走去,伸出手拉住他的胳膊,“你不用再假装什么双重人格了,我说过我会帮你选一个对吧。”
  “……”安德烈试图说话,但他说不出口,于是他挣了一下,抽出了自己的手。
  艾森急切地说:“安莉是不错,可是双重人格是病对吧,不然你为什么一直要看医生?我帮你解决掉了啊……”
  安德烈仰头看屋顶,树叶被吹落在玻璃穹顶上,漫无目的、无处可去地打着转,又随着下一阵风抬起,在风中流浪两三秒,随便落回哪块黑色的土地。
  他好疲惫。很多年来执着于让生活继续,就像咬着块苦胆,咬着满嘴苦汁,还要维持里里外外都体面。没谁可以说。说什么。从哪里说起?说出口的都是云淡风轻“过去的事”,翻来覆去夜不能寐,咬碎牙熬干眼的纠结、犹豫、痛苦、愤恨、一了百了的念头跟谁说。谁也不能说。

作者部分作品更多

纯爱派

[返回首页]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
用户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