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师尊不想洗白(194)
他说着,又顿了顿:“您知道我为什么没能将唤灵渊主当场击毙吗?”
君寻默了默,忽然轻嗤:“我猜,大约是因为他手中有传送石吧。”
世间唯有一人掌握制作传送石的方法,所以为神殿走狗提供此物之人,只有可能是云星夜。
归一神殿做的,就相当于圣宫做的。
加上却亭舟也曾言,圣宫五绝曾各自收到一块传送石,相当于直接将这个信息摆在了师徒二人面前。
云星夜,已在圣宫许久了。
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他都已然被圣宫囚禁数年,非但没有人身自由,甚至连长明宗主信物都被取走。
容华将发带最后一个结系好,又将长辫松松搭在红衣美人肩头,旋即绕到对方面前,微笑道:“师尊不想去救他吗?”
君寻从第一个字就听出来对方又在给自己下套,当即扬眉反问:“那你希望我去救他吗?”
二人僵持半晌,容华镇定自若的神情终于一垮。
他堪称挫败地执起师尊搁在桌上的双手按上胸口,垂首不语。
良久,青年有些沉闷的嗓音才幽幽传来:“若我说不想,师尊便会留在这里陪我,哪都不去吗?”
君寻轻笑一声:“你不好生求求我,怎知我会不会答应?”
容华猛然抬头,青碧色眼眸蕴着光,瞬时将所有汹涌暗流驱散,唯余一派纯粹温柔。
“我——”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为何,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君寻眉梢一挑,暗地里却稍稍松了口气。
容华若真再次开口求他留下,他大约真的会彻底心软。
——面对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爱人,怎么可能一直如此铁石心肠呢?
即便是他,也做不到。
不,应该说……君寻从来都做不到。
双手再次传来牵引的感知,将他胡乱游走的神思引回。
君寻望着垂首将面颊埋在自己双掌之间的容华,感受着对方纤长羽睫颤抖着扫过双手掌心的触感,便闻对方轻叹一声,低低开口。
“——罢了。”
容华闭着眼,嗅着师尊袖间缱绻熏暖的柔软香气,近乎虔诚地喟叹一声,不知是说给君寻,还是在自言自语,试图说服自己。
“这样……就够了。”
容华捧着那双修长消瘦的手,似乎在通过掌心温度,感受着对方令人难以琢磨的心绪。
他分明可以用最直接的方法,神识侵入师尊识海,读取他一切思想,一如昨日将他引出心魔之梦般轻而易举,甚至不会让对方察觉。
可容华舍不得。
这是他的珍宝,他此生唯一的挚爱。
容华甘愿咽下一切痛苦,也舍不得让他被伤害分毫。
“只要师尊愿意看着我……”
只要您一直看着我——
容华愿意永远伪装本相,一生做您面前最干净温顺的少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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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唐·白居易《问刘十九》
**有诗有酒有高歌,春色年年奈我何。——唐·司空图《有赠》
第95章 晋江独家的九五天
“……说什么胡话。”
望着满眼虔诚专注的青年, 君寻沉默良久,忽而展眉一笑:“我这不是一直看着你么?”
容华闻言略一怔愣,望着那双深邃难测的瑰丽紫眸, 却还是扯扯唇角, 低声道:“……师尊说的对, 是弟子糊涂了。”
君寻轻咳一声,不动声色抽回双手, 再次转向亭外:“我近来发觉魂魄正在自发融合补全, 是你做的?”
即便已然心软,君寻最终还是没能作出任何承诺。
他承认自己全然动心, 却不欲享受谎言换来的短暂美好, 亦不愿容华为即来的得而复失伤心难过。
对方失落的神情,哪怕只是想象,都会让君寻心痛不已。
……可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白衣青年已起身落座, 闻言也不否认, 只是含笑捏起一块莲花糕递来:“师尊本就灵魂虚弱, 总是损伤实在过于危险。”
“……你用了复魂草?”
君寻边说, 边习惯性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清甜糕点入口即化,还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凉气息, 顷刻流向胸腔, 融入肺腑。
“是, ”容华眉眼稍弯, “承蒙老宗主指点, 复魂草需在师尊床头安放九日,待您神魂稳固后再将之服下——”
他说着, 又将糕点向前递了递, 柔声哄道:“师尊, 再吃一口吧。”
君寻无奈,纵然觉得他语气像哄小孩,却还是顺着对方的意思将剩余糕点吞下,边咽边嘟囔:“你啊……什么时候这么能藏事了?”
即便他这些时日格外嗜睡,可容华能将此事瞒这么久也是不简单了。
他本只是随口一说,谁知对方竟动作一顿,堪称小心翼翼道:“师尊……不喜欢吗?”
君寻这下有些无措了。
口中清甜尚未化去,眼看容华眸光一点一点暗淡下去,他心中一急,直接伸手抓住对方衣领用力一拽——
容华猝不及防,正欲开口,唇畔却被犹含糕点清甜的柔软一碰,将所有话语都堵了回去。
容华:“?!”
他瞳孔紧缩,感受着意中人笨拙生涩的厮磨亲吻,几乎连大脑都被滚烫鼓噪的心头血占据了,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待他终于找回心神,想要动作,对方却蓦然松手,退了回去。
君寻竟有种凤火上头的错觉,却还是梗着脖子道:“……同我相处,你不必这般小心翼翼。”
容华伸出一半的手僵在半空,憋了半晌,终于艰难挤出一个“好”字。
接下来的日子,君寻愈加安分了。
他似乎已经适应了归鸿殿的生活,除了看容华作画,日日就是招猫逗鸟,甚至还教那几只肥啾学会了一曲小调,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容华也似乎被这安宁静好的气氛感染,周身寒气消退不少,灵力也肉眼可见地温和下来,不再那般冰寒刺骨。
一转眼似乎入了冬,连归鸿殿的阵法都有些挡不住极北之地纷纷的细雪,洋洋洒洒落下来,在各处罩上一层清冷干净的白纱。
君寻抱着酒壶踏出大殿,远远便见白衣青年负手而立,面前还跪着一道黑影,似乎正在交谈什么。可就在察觉他出现的瞬间,容华立时广袖一挥,直接将之驱散。
这一情景,这段时日已发生无数次。
见容华若无其事含笑回首,君寻也不追问,权当没看见,只抱着酒壶穿过回廊,仍旧笑意懒散:“来,试试这一次的味道如何。”
这段时日,他一直在尝试复原当年一道尚未完成的酒方。
当年本是为了让不会喝酒的莲君也能试试滋味而不醉,又欲与云星夜甘冽醇厚的云巅春一较高下,故而绞尽脑汁,迟迟未能敲定细节,又因横生变故……
君寻随手拍开封泥,轻舒了一口气。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封泥掀开,却没有酒气四溢,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清澈疏淡的冷香。
容华在画上落下最后一笔,笑道:“师尊这是什么酒?很香。”
君寻也有些得意,似乎找回了些当年的感觉,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斟满一杯递给容华,眉眼风流张扬:“尚未取名,你先尝尝。”
“额?我……”
容华想到自己几次醉酒后的行径,有些犹豫,却被对方硬塞入手中:“不会醉的,你尝尝。”
容华拗不过,只好就着玉盏抿了一口,眸光当即一亮:“清香悠远,却不寡淡——比起酒来,似乎更像花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