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离开以后(34)

　　“怎么会不见呢？是乔乔不乖…吗……”他不敢相信的想要趴在地上，甚至想要看看床下。
　　他宁愿在想，宝宝是在和他捉迷藏。
　　“乔乔…”略略低哑的声音，仿佛隔着半个世纪那么远，饱含种种复杂的感情，按住他想要匍匐下的身子，心不受控制地颤了下别找了。”
　　“不要，错了，乔乔不乱跑，不走了，成琢哥哥，我回家，我自己关着，我不走了…你把宝宝还给我好不好？她就在这里的呀……怎么没有了呢？为什么呀……”孟舒乔不可置信的摇头，话音带着浓浓的哽
　　咽，声音浅浅，几乎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乔乔……”纪成琢慢慢蹲下身子，伸出手来，想要触摸他的脸庞，却又停住。
　　他看着这张脸，这双眼才会心窒。
　　因为孟舒乔喜欢笑，他像月亮，是一支幵不败的阳光橙花，怎么会流泪呢？
　　可是他的乔乔啊……
　　如今酸涩的眼眸中红着，透明的泪几乎要将他淹没了，苍白的面容中没有任何希望一般。
　　半响，纪成琢的手终是垂了下去，将他紧紧的拥抱在怀:“我们以后会有宝宝的，还会有的，好不
　　好？”
　　“还会有…为什么还会有？不……”孟舒乔不接受，他听不明白。
　　他这个时候宁可自己的笨能够听不懂任何话，迟钝的记忆在昏厥前的鲜血里停留:“成琛哥哥，你不要骗人哦…我知道是乔乔不听话，你把宝宝藏起来了对不对？对不对……”
　　“是不是啊…你说啊！她就在这的，她白白的，软软的，许医生还说，我会是好爸爸的…我要当爸爸了呀，你也说还有几个月……这里，你摸……”
　　他焦急的拉着纪成琢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部。
　　这里平坦，什么也没有，甚至纤细的几乎盈盈一握。
　　孟舒乔的情绪很激动，他扯着的手腕滚针，红着手背，不要男人的抱，害怕的几乎想要缩起来，可他又不甘心。
　　无数次的跪在他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角，以为是自己不乖，被没收了他的宝宝。
　　他那么期待，那么想要有个家，那么想要有个女儿。
　　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睡醒，还在昏迷，很顺手的爬起来，拿着病床边的急救剪刀想要戳破自己的手，我还没醒呢，还没醒…醒了就有宝宝了…醒了就有……”
　　“按住他！”许盛泽几乎大喊。
　　纪成琛手疾眼快的抓住他手里的东西扔掉，心差点跳出去孟舒乔！”
　　“不见了啊，我在做梦呢。”他痛苦的呼吸，无力的挣扎像极了案板上濒死的鱼:“戳一下就醒了，醒了就有了，她在这里啊！没有了啊！”
　　纪成琢紧紧抱着他，这人瘦的几乎没有重量，就连挣扎也可以轻易把控，他的心也随着颤抖。
　　病房里的医护人员全都帮不上忙，因为他们都知道，只有这个omega醒了，才是地狱的开始。
　　那是活生生，在他的身体里生长的。
　　那也是他从拥有开始就期待的家人。
　　那是他从未见过，但是放在心上比任何人都重要的。
　　这是在他的心上剜肉，在他的伤口撒盐。
　　纪成琛涩然的幵口，宝宝没了……乔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行不行…你要是
　　喜欢，我们去领养，或者以后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去拥有一个好不好……好不好…我错了，我不关着
　　你，可是她真的没有了，不会回来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孟舒乔的身形好像被定格住了。
　　目光中一片漆黑，他希望自己是聋掉的，或者是死掉的，喃喃道:“不会回来了…？”
　　“乔乔，你想去游乐园，我带你去，我买下来，都给你…都给你！好不好？不哭了，好不好，我们还会有的，我们还可以有……”纪成琢的声音渐渐哽咽，仿佛压抑了许久。
　　他的小舒乔是爱笑的，甜的。
　　纪成琢捧着他的脸细碎的落下安慰的吻，可是咸湿的眼泪带着苦涩，他一动不动。
　　他呆呆的跪在原地，被他抱着像是随意摆弄的布偶娃娃，脑袋一片空白，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着。眼泪几乎是无声而剧烈的滚烫落下，从他的脸颊落进胸口。
　　什么叫…还会有？
　　什么是，不会回来了？
　　“乔乔，你的腺体已经被抑制剂打坏了…养好身体，将来我们还可以有的，好不好？”
　　“坏了？我打…打坏了？”孟舒乔下意识的去触摸自己的后颈:“因为我吗？”
　　他的指尖摸到自己的腺体已经被纱布包裹起来，可是一碰是疼的。
　　因为太多针的抑制剂，他的腺体有些红肿，甚至基本的信息素释放都已经做不到，并且对所有的贴纸过敏，没有人有任何办法，只能消毒养着。
　　想要一个孩子，必须一次次的终身标记。
　　可是孟舒乔怎么会懂？
　　他当初只是不想疼，来自腺体的剧烈疼痛和体热让他几乎没有理智，备受折磨。
　　“不会没有，成琛哥哥，你骗人！”孟舒乔突然晈着自己的下唇，发疯似的去抓挠自己的腺体:“骗子！大骗子！”
　　“乔乔！
　　“按住他，快按住他！镇定剂，快给他注射镇定剂！”
　　孟舒乔的力气突然大的惊人，就连纪成琛都没有按住，他如同着魔了一般，想要拿着剪子戳向自己的腹部，他想找到这里的宝宝。
　　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了？
　　“乔乔…”
　　“纪成琢你让开，你说这些是想要他死吗！”
　　“许医生，成琛哥哥是骗我的对不对？他骗人……”孟舒乔被几个护工按在床上，疼的几乎哀嚎。
　　“疼…疼啊……”孟舒乔尖叫，再不像曾经一样安静。
　　曾经纪成琛最讨厌他的眼泪，所有的黯然悲伤都被自己悄悄藏起。
　　病房里谁敢真的用力，这个omega脆弱的像是月色下转瞬即逝的昙花。
　　“放开他！”纪成琢吸了吸鼻尖，几乎用自己的肩膀将他搂进去哪里疼，你告诉我……”
　　他的信息素可以给孟舒乔止疼，因为他无法用任何止疼药。
　　手术刚过，这样的剧烈情绪和动作，都会牵连出致命的伤。
　　孟舒乔不想在他的怀里，挣扎着，他不信，所以不甘，可力量的悬殊，此时此刻他仍然是纪成琢的雀。
　　悲伤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他啜泣哭着，捂着胸口，几乎要喘不过气我好疼啊……”
　　腺体逬发出浓烈的橙花香，他终究还是抓破了，鲜血顺着后颈流淌入背。
　　他被禁锢在纪成琢的怀里，止不住眼泪，仰着脖颈向后倒去:“好疼……”
　　“哪里，你告诉我哪里，乔乔，对不起，对不起……你哪里疼？你告诉我……”
　　孟舒乔的目光对着，一滴泪从他的睫毛颤下，他指着自己的心脏，好疼，好疼…她不见了，你是骗子，你不喜欢乔乔，我不要结婚，我不要…我要宝宝……”
　　“她长大了呀，白白的，软软的，她就在这里的啊！没有了啊……”
　　就连许盛泽都转过脸去。红着眼不敢看。
　　如果孟舒乔知道他怀着的是女孩，恐怕真的会死……
　　“乔乔……”
　　孟舒乔像是看不见他，想要走，他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用手抹去一遍遍流下的眼泪，口中喃喃道:“创可贴，我的创可贴…我的创可贴……”
　　“什么创可贴？”纪成琢不想让他乱动。
　　后面的护工从怀中掏出一个创可贴递过来。
　　孟舒乔扑过去，边抹泪边打开，扯掉自己身上的病服，将创可贴贴在自己的胸口，因为他的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