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离开以后(27)
【1月6:宝宝动了】
里面记着的事很单一,频率最高的,是他的名字。
他爱吃什么菜,哪天回家了,什么时候对他笑过,说过什么话,他以为孟舒乔是傻,记不住,却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笨拙的方式,让自己不聪明的脑袋机械记忆属于爱人的每一点。
从两个人结婚开始,他就忽视这这个人的一切,将他看成依附在自己身边的蝼蚁……
纪成琢的心口微微颤抖,他的目光停留在某几天的日记上,【我好笨哦,别人织围巾都好厉害!我怎么弄出来这么丑,手破了,有点痛。吹吹就不痛啦,一想到成琛哥哥应该会戴着,就不痛啦!】
可是下一行又改成了【他不喜欢灰色呀…可是我织了好久呀……再织一个,这个冬天还能戴上吗?会
不会来不及。】
来不及了。
衣柜的角落里,放着一个没有织完的暖黄色围巾,毛线团成一团,柔软到几乎能够让人深陷泥潭与沼泽。
“舒乔…”
纪成琢仿佛看见,他的omega坐在床边,在夕阳光下为他织围巾的样子,剪影在橙黄色的光中,拉出长长的影子,一脸幸福,红着他的耳根,嘴里念着他的名字,笨拙的,一针一线。
他弄了多久?
孟舒乔捧着的一颗心,还记得当初他拿出那条灰色围巾时候,眼眸中闪烁着的期待和胆怯,如今想来,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印在他的心上。
定格影像。
而他呢?竟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将他的心脚踏成灰,随手赠与他人,就连里面绣着的小字,都是别人发现的。
他的傻与笨,仿佛将他的温柔全部掩盖,纪成琢不想承认,可他心知肚明,这个人的出现,已经将原本的人生轨道转换。
孟舒乔就连逃走,离幵他的身边,都在提醒他记得吃饭……
自从十岁以后,纪成琛再也没有体验过家的感受,他将父亲的过错全部都扣在了这个omega的身上,他在做什么?
他最不想看的,就是第一页的那一句,我有家了。
所谓的家,最终换来一个空荡的房子。
他将自己的小omega越推越远,家中翻箱倒柜,想要找到关于孟舒乔的一切,这片空气中已经快要无法捕捉他的味道。
孟舒乔,一个从小生活在国外,突如其来的一场婚姻打破他本就天真的生活。
整个别墅里空荡荡,纪成琢紧紧抱着他的围巾不肯撒手,信息素外溢成疾。
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他到底是多喜欢孟舒乔吗?还是掌控欲在作祟?
他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想,必须找到他,抓回来!
不知不觉的想要离幵?他孟舒乔凭什么!
怎么可以走进他的生活再消失不见,他没有这个本事,也绝不可能!
木
林秘书带着医生赶来的时候,纪成琢正窝在客厅中,抱着一条灰色围巾浑身发抖,额角的青筋隐约跳动,他的意识也开始有些朦胧。
孙鹤南带着药箱进入别墅的时候,差点被这房子里的信息素逼到跪下我去,大哥,你信息素怎么这样了?护士呢!戴贴纸再进来!”
男人的焦虑格外明显,别墅内满地的狼藉,玻璃片都是他摔碎的脾气,仍然无法平复的心情。
他沉着嗓音,几乎在抖,口中喃喃道:“人呢?人呢…让齐思礼找,现在去!搜,今天见不到他,所有人都他妈的去喂狗!”
“你现在让齐家帮你,这件事会闹得多大?”孙鹤南微微皱了皱眉,赶紧从医药箱里拿出抑制针。
齐家是在整个H市的军方,齐思礼曾经和纪成琢也有过几分交情,可是为了找一个人,大肆宣扬,就不仅仅是从东城区找这么简单。
到时候无论是舆论还是整个纪氏恐怕都有不可逆转的风评。
而且纪成琢自带的热度,从未被揭开的隐婚也会被所有人知道。
那又怎样?那又能怎样呢?
纪成琢现在无法顾及那么多,许盛泽的话也让他心慌,如果找不到人,这些天他要是在外吃药,那无论是孩子还是他……
齐思礼接到电话被他找来的时候并不惊讶:“听说你已经封了整个东城也没找到,让你来找我帮忙,
这人不简单。
“要多久。”
“很快,监控定位区域,搜救犬搜就可以了。”他笑了笑。
“这一片的监控已经大雪覆盖,那天没有影像。”
“如果他出了郊区的别墅区,周围的街边一定有监控,可是如果他没有走出去,那这个范围,也就别墅区那么大。”他笑了一声,摊了摊手模样轻松。
孙鹤南给他连续打了两针抑制剂在腺体,眉头紧皱的还是很不放松:“你怎么会有易感期,明明已经彻底标记了孟舒乔……”
“少废话,再打一针,快点…”他忍的难受,没有omega的信息素,仿佛每一秒都有蚂蚁在啃噬他的骨髓。
燥热的让他几乎难耐到浑身发抖,让他都觉得有些难忍的疼。
“已经两针了,你的信息素外溢太严重,需要omega的安抚。”
齐思礼坐在一旁也轻抵着自己的鼻尖微微皱眉,Alpha的信息素相斥,他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很在乎他,原来他是你活命的药啊。”
“报告!”正笑呢,一个士兵从外敬礼而进:“找到了,郊区后的废弃厂房。”
纪成琢捏了捏拳,干脆从孙鹤南的手里拿过一针,咬着牙打进自己的腺体中,跨步而起准备去抓人,真他妈的出息了……”
“纪成琢!他妈的,那是人命,你悠着点!”
作者有话说
这个易感期都是小意思。
我觉得真正的易感期折磨,应该是看到乔乔害怕他,他想要信息素却又不敢靠近,看着他而备受折磨……
乔苦呜呜呜呜,不过我说我要爽了!虐死你个纪狗!
大约每天都是中午更新滴,偶尔会早一点
第36章 你这个骗子
寒风凌冽,瑟瑟而过如刀。
之前排查的方向一直在出错,所以才会压根找不到人。
H市的郊区别墅占领几乎整个东城区的边界,周山环绕的庄园,每一栋中间都隔着很大,就连公路上也廖廖无人。
东城区的入市街边监控完全无人,说明他从未离开过这里,而别墅区后只有一片平地,曾经是开发商的经营厂房,后来被废弃,再向后就是一片森林,想走无路。
整个厂房是空荡的,里面还有几个残留被淘汰的机器,一次性搭建厂房只有一层铁板。
孟舒乔冷的蜷缩成团,身体已经不再是发热了,他出来的时候穿的极少,除了一件贴身的小袄就无其他。
他完全不知道去哪里,那一夜大雪迷茫让他彻底迷失了方向,在清晨的时候敲响了一家私人药店的门,买了止痛药和抑制剂后无处可去。
不能回去,因为他听到了。
只要回去,会被抓走,送到国外……
孟舒乔累的要命,劣质的抑制剂让他浑身发痛,好像一直在被啃咬,止疼药丝毫不起作用,他咽不下去药片,只能够含在口中,等待苦涩融化。
红肿的脸颊贴在冰冷的地面,盖着已经被人遗弃,发霉生斑的潮被取暖,他在等。
等待像梦中那样的情形,傻乎乎的以为自己可以有个孩子,像梦里那样,有软乎乎的小脸,有奶甜的嗓音,哭起来也不惹烦,香喷喷的想要让他贴一贴。
这太冷了,冷到他几乎蜷成一团都不够。
木
“成琛哥哥……”他呢喃着说话,手中捏皱了一张照片,眼泪顺着眼尾流淌入发。
他睡的不安稳,可今天不同,他的梦有些甜。
记忆和时光在曾经紧紧封闭的角落中被重新翻找出来,那一年他都不记得自己多大了,反正年纪很小,小到就连拳头攥紧的手指都是肉乎乎的。
在国外某个别墅角落中,孩童般的小舒乔跟着母亲在一户人家做保姆。
小舒乔偷偷溜出来,坐在院子里捧着妈妈做的酸梅糖看着地上的郁金香开花和蚂蚁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