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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恩 一(260)

作者:藕香食肆 时间:2021-07-01 08:39 标签:快穿 仙侠修真 年上 武侠

  “秋水长祖师才殁了没几百年,寒江剑派岂敢轻涉凡俗之事?我看了他拒敌时的身手根基,也没有本门的痕迹。以我看来,他未必是外门弟子。但肯定与外门弟子有渊源。”谢青鹤又从袖子里翻出一封画着山相的信纸,“有人指点他,艮则止。”
  “好绝的命相。要么止于此,要么绝处逢生,柳暗花明。赌一线生机。”伏传将那信纸看了几遍,不大认同,“歪门邪道。若此人藏身外门,必要清理门户。”
  谢青鹤也没有反对他的打算。
  人在绝处,向死求生,这并没有什么错。
  然而,修士自己这么做,算是修行,算是务本求真,却不能指点凡人这么做。
  凡俗之人对修士持有迷信与崇拜,不得真我,只是迷从。哪怕修士自己愿意去赌一线生机,也不能暗示凡人去赌那一线生机。以法身道言,左右信士根本,不是指点迷津,而是宣扬迷信。
  吃完面条,夸了小师弟的手艺,说了县内的见闻,谢青鹤还泡了脚,洗了脸。
  韩琳的药终于煎好了。
  伏传去给韩琳喂药,谢青鹤就去外边喂马。
  这会儿拴在院子里的是两匹马,飞电与飞飕。飞飕受了点伤,正在母亲身边撒娇。爱吃胡萝卜的飞电把所有胡萝卜都给了儿子,自己啃玉米。
  谢青鹤看得心里特别温软。
  马儿这种生灵,真是矫健又聪明,充满了力量与温柔啊。
  谢青鹤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母。他有幼时的记忆,知道自己是被卖掉的。他的头发上也曾经插过草标,被来来往往的卖主捏起脸蛋,看他的眼睛与牙齿。
  那段记忆很混乱,但不是没有。再后来,就记得被师父背上山,雨后山路无比泥泞。
  他不怀念自己的父母,也从未生过妄念。
  但,在伏蔚的记忆里,他见了对儿子那么温柔期待的刘娘子。
  今日又见了飞电这么神奇的母马。
  父母皆神仙,生而不可易。小师弟和飞飕都很有幸,得到了那么一位温厚的母神照拂。若有朝一日,能够逆天改命,把小师弟的母亲还给他,他是不是会特别快活?
  这念头也就是一瞬而过。
  毕竟,照小胖妞的说法,想要逆天改命,还需要八亿四千三百二十九万六千一百一十一个气运。
  明天去给苏梧友抓药的时候,去给飞电飞飕买几块糖,倒是比较容易实现。
  谢青鹤想到这里,起身要进屋。
  还在咔嚓咔嚓吃玉米的飞电就啪嗒啪嗒拉出大坨的马粪,那叫一个新鲜销魂。
  谢青鹤叹了口气。
  还能怎么办?老老实实扫马粪去呗。
  谢青鹤去猪圈里找打扫马粪的东西,才转进去没多久,几条猪就嗷嗷叫着扑了上来。谢青鹤马上就明白了,小师弟没喂猪。他入魔经历多,对农活还算有些经验,伏传哪里懂得这些?
  好在家里囤货不少,谢青鹤又去切了些红薯,把猪喂了。
  ——平时苏家喂猪都是猪草,红薯那是囤着给人吃的。
  等他喂了猪,喂了鸡,打扫了猪圈和鸡舍,把鸡蛋捡出来……
  七条壮汉齐刷刷地摆在院子里,伏传手持烧火棍,满脸烦恼地在擦手。
  “小……”谢青鹤也不大习惯,总是改不过来口,“草?”
  伏传把手伸进水缸里,说:“我不小心把手烫着了。”
  谢青鹤路过那七条壮汉的时候,发现这七人都已没了声息,咽喉上都是黑漆漆的,还带着火烧的痕迹。显然是被烧火棍击碎了喉骨,一击致命。
  待谢青鹤走进了,伏传就把手从缸里抬起来:“一时忘了手怕烫。”
  瘦兮兮的一只手,虎口处烧出好几个水泡,亮晶晶的。
  “我给你调些药膏,你稍等片刻。”谢青鹤进门去拿给韩琳准备的伤药。
  治外伤的药材也就是那么几种,无非生肌止血。韩琳吃了解毒疗伤的汤药,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一些生机,正在养息。见谢青鹤进门,他问道:“我听见外边打斗声……”
  “都撂倒了。你放心。”谢青鹤开始掏药包袱。
  韩琳算着自己胸口的伤也该换药了,正要说感谢的话:“劳烦你了,我这伤……”
  “你的伤不要紧。”谢青鹤手脚麻利地制药,拿出玉片,“我家小草手烧了好几个泡,我先给他处置一下,待会儿再给你看看。没事,放心。”
  看着谢青鹤一阵风地进来,一阵风地出去,韩琳觉得自己的胸口痛得都麻木了。
  我被人当胸刺了一刀,你说,这伤不要紧。先去给你家小草处置,因为他手烧了好几个泡?
  ……这特么到底谁才是草?!
  我,我韩琳,我才是无人关爱的野草!
  谢青鹤出门之后,用针挑破了伏传虎口上的水泡,给他抹上药,又叮嘱他不要胡乱动弹。伏传也不娇气,只是虎口这地方哪可能不动?随便动动手,虎口就要抖三抖。
  “那就不要动手了。早些去睡了。”谢青鹤说。
  伏传指了指院子里的七条大汉。
  谢青鹤默默叹气,面上还要嘴硬:“我来挖坑,我来埋。”
  才入魔第二天,就要干这种重体力活,这资质极差的小身板,实在是压力太大。
  可这事也不能耽搁到天亮。得亏乡下各家都住得不近,伏传一口气灭了前来追杀韩琳的七条大汉,摆在院子里也没邻居跑来围观。若是等到明天天亮,这事就不好遮掩了。
  谢青鹤换了身衣裳,扛着锄头,在屋后吭哧吭哧挖坑,准备埋人。
  豪言壮语说得挺好,挖了两人大的坑就累得汗如浆出,坐在屋檐下直喘气。最后还是伏传听见动静不对,闻声钻了出来,跟他一起把坑给挖出来了,把人拖到屋后去埋掉。
  干完这一票之后,谢青鹤与伏传都躺在地上。
  “这样下去不行。”谢青鹤说。
  伏传也很累,草娘的身板也不行:“对,不行。下回我要留一个,叫他自己挖坑。”
  “明天我把苏梧友拖到苏家大宅门口,然后咱们就带着韩琳回粱安侯府吧。”谢青鹤说。
  伏传想了想,说:“这样不会被人骂不孝吗?”
  “你都要造反了,还管我孝不孝?”谢青鹤这会儿才把气喘匀。
  伏传点点头:“大师兄说得对。”
  “……好像还有什么事,没有做?”资质极差的皮囊彻底透支了体力,就会带累谢青鹤引以为傲的神魂,让他在栖息之初,无法专注,容易遗忘。
  伏传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无法给他提示:“我去烧水洗一洗,早点睡了。”
  谢青鹤想起他虎口的伤:“你别动,我去。”
  然后,他突然想起来:“我还得给韩琳换药。忘这事儿了。”
  等他跟伏传洗干净身上的泥土,换上干净衣裳,再去书房找韩琳时,韩琳已经满脸冷汗昏睡了过去。谢青鹤摸了摸韩琳的脉象,知道是那副带安神的药起了效用,便扒开韩琳衣裳,给他换了药。
  翌日清晨。
  韩琳在鸡鸣中清醒,一时口干舌燥,呼吸困难。
  他坐起来想要将口腔里的秽物喷出,弄了半天都弄不出来,只得细细碎碎地轻咳。
  断断续续地咳出一些痂状物,口鼻处慢慢地恢复了洁净感,摸了摸胸口,也不如昨天痛得那么厉害了。整个人都像是轻了几斤,松快得想要飞起来。
  他坐起来之后,看见谢青鹤留在书桌上的药瓶子,还有用过的痕迹。
  可见昨夜他睡得没有知觉的时候,谢青鹤来给他换过药了。
  韩琳敞开自己的衣襟,发现绷带果然是换过的,包扎手法与阿福截然不同。他将绷带解开,挪开掩着伤处的棉片,愕然发现那伤口竟然干爽洁净,没有一丝积液。
  好高明的医术。韩琳暗暗心惊。
  门口就传来伏传的声音:“我大……瓦郎给你扎的伤口,你可不要乱动。”
  韩琳闻声转头。
  伏传马上就生气了:“哦,已经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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