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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恩 一(160)

作者:藕香食肆 时间:2021-07-01 08:39 标签:快穿 仙侠修真 年上 武侠

  伏传担心地凑近谢青鹤:“大师兄,您是不是不知道啊?师父不吃甜。”
  谢青鹤含糊过去:“人年纪大了,就爱吃甜烂之物。”
  飞仙草庐里正喝茶的上官时宜听见这句话,气得砸了一个茶杯:呸!不孝之徒!
  伏传闻声连忙追了进去,先扶上官时宜坐下,又给他倒了山泉水漱口,再弯腰去捡地上的瓷杯碎渣。收拾地面的时候,伏传发现,师父摔的是他自己的茶杯。大师兄给师父的瓷杯,一直被师父捏在手里,这会儿已经放在了茶桌深处——绝不会误碰摔碎的地方。
  师父是真的真的很宠爱大师兄。
  想到这里,伏传就忍不住开心。这样师父就不会和大师兄发脾气,怪大师兄拿甜浆给他吃了吧?
  谢青鹤在外边水井处洗了手,才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往日都是青衫木屐,一身清闲,今天突然裹着御寒的斗篷,脚上还蹬着冬靴,上官时宜看他总觉得不顺眼。直到他进门解了斗篷,上官时宜才意识到这一点。
  “这又是怎么了?将手给我。”上官时宜催促。
  伏传还在屋内站着,谢青鹤怎么好说,我穿得像只熊,全因为我忽悠小师弟,自作自受?
  只好在上官时宜身边坐下,将手递了过去:“已经好多了。”
  上官时宜三指搭脉听了片刻,又叫谢青鹤换另一只手。谢青鹤只稍微磨蹭了一下,就被上官时宜啪地在胳膊上拍了一下。谢青鹤揉揉自己的胳膊,递出另一只手,无奈地说:“小师弟在呢。”
  上官时宜都懒得理会他,只管诊脉,随即起身打开靠墙的药柜,拿出两瓶药:“飞鹤药瓶每日一丸,栖鹤药瓶两日一丸,无论早晚,空腹食用。”
  谢青鹤拿着那两个药瓶子看了一眼,有些好笑:“也不必都画上鹤纹吧。”
  上官时宜指向伏传:“你问他。”
  伏传正乐呵呵地看师父与大师兄相处,总觉得师父和大师兄的关系,跟其他徒弟都不一样。他是师父的嫡传弟子,大师兄却像是师父的儿子,承继了一切的支柱,感情完全不同。
  伏传非但不觉得嫉妒,反而有一种很期待和羡慕的心情。
  ——师父这么疼爱大师兄,大师兄也会这么疼爱我的!
  冷不丁被指到头上,伏传也有点羞涩:“鹤……本来就是……出世之战禽,仙神之使者。静姿出尘绝世,动如云霞飞舞,那咱们都是世外修仙之人,器物上用神仙图,就免不了要画鹤纹啊……”
  他拉拉杂杂说了一堆,上官时宜说到重点:“山上的用器都归他家的作坊包了。”
  谢青鹤才突然想起来,李钱在替伏传经营刘娘子遗留下来的生意。
  寒江剑派也是偌大的门派,内外门弟子衣食住行都要往山下采买,买谁家的不是买呢?照顾照顾小师弟家的生意,小师弟少赚一点,薄利多销,寒江剑派少花一点,经济实惠,何乐而不为?
  只是山上用什么器型款式,那就基本上得参照伏传的审美了。
  伏传是个大师兄的疯狂崇拜者,供给师父使用的药瓶上画满了这种鹤那种鹤,负责掌管银钱的陈一味也不可能提出异议。小师弟崇敬大师兄,喜欢用鹤纹,谁有立场去反对?
  谢青鹤想起小师弟家的瀚墨堂,也是摆着各种各样自己最喜欢的笔墨纸砚。
  这小孩真是……
  “咳。小师弟,沏壶茶来。”谢青鹤将话题带走。
  他想说正经事,奈何上官时宜实在看他不顺眼,黏个胡子装什么大瓣蒜呢?
  一盆水,两剂药,兑在一起。
  谢青鹤马上明白要被卸妆:“等一等,师父……”
  上官时宜拿着敷了药的热毛巾在他下巴上捂了片刻,直接就把他的胡子扯了下来。
  谢青鹤:“……”
  伏传守在茶炉边歪着脑袋,发现大师兄在师父面前也常常吃瘪。师父动手能力强啊。病了能治病,易容了也能卸妆。大师兄会的东西,师父都能接得上。
  这让伏传立志要努力学习,天天向上,做一个和师父、大师兄一样啥都略懂的全才!
  不然,以后师门之间“联络感情”,啥都不会,根本插不上手。
  胡子被扯了,脸上的颜料也被沾了药水的毛巾一点点擦下来,伏传发现大师兄的脸没有一丝皱纹,看上去简直和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样。也不知道是身体不好,还是颜料用得久了,看上去气色很差,带着枯槁憔悴之色,饶是如此,单从眉眼之间,依然能看出大师兄从前的俊朗风华。
  瘦归瘦,大美人还是大美人啊。难怪大师兄每天都要涂口脂抹面脂,不好好保养多可惜啊!
  上官时宜还用毛巾搓谢青鹤的脖子。谢青鹤易容化妆很仔细,连脖子上都画了连片的皱纹,这才营造出一个完美的老者模样。脸上的颜料好擦,脖子上就有些麻烦了。
  谢青鹤已经被制伏在榻上躺着,举起一只手投降:“我自己来,师父,脖子……”
  上官时宜给他搓了好几下,终于把所有的颜料都搓干净:“我听说你在山下打着燕不切的旗号招摇撞骗?燕不切长这样?”
  伏传顿时有些紧张。他想替大师兄解释,不是大师兄招摇撞骗,是他认错人了。
  谢青鹤揉着脖子爬了起来,没好气地说:“我要装他就不易容成这样了。”
  伏传这才发现,师父并没有任何问罪的意思。大师兄丝毫不恭敬地歪在师父的榻上,师父还给他搓了一个干净的帕子,让他擦了擦脸。这样随意的姿态……就像他在大师兄跟前一样。
  这让伏传觉得,大师兄说得没错。
  我对大师兄的感情,应该就是同门之爱,并不是男女之情。我跟大师兄相处的时候,就跟大师兄与师父相处时无比相似。大师兄也不可能爱慕师父吧?他跟师父也不会做那件事啊。
  这让他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怅然。
  如果我跟大师兄的感情不是那么特殊,那,大师兄对南风师兄、一味师兄……还有外门的师兄弟们,是不是也会那么温柔,那么好呢?我只是他的小师弟,又不是唯一的师弟……
  早知道就当儿子算了。伏传很后悔。
  他正在挣扎纠结,谢青鹤已经把冬靴也脱了,盘膝坐着,跟上官时宜商量正事。
  “还请师父手书一道掌门令,急召束寒云回来。”谢青鹤说。
  上官时宜起身走向书案,伏传连忙上前伺候笔墨,上官时宜将纸铺开,问道:“何事召他?”
  十一年前,谢青鹤苦求上官时宜原谅束寒云,不要将束寒云逐出门墙,从登天阁下来之后,上官时宜也就再不提束寒云修炼魔功之事。然而,龙城事后,束寒云处于自动放逐的状态,名义上还是寒江剑派的二弟子,实质上已经自逐出门——
  这么多年来,束寒云从不以寒江剑派二弟子之名行事,也从来没有踏入过寒山境内。
  有登天阁之事,上官时宜不会公开驱逐束寒云。可束寒云自己也明白,师门已不欢迎他了。
  上官时宜的榻上放着小憩倚靠用的软枕,枕上挂着小玉件,又是一只展翅的小鹤。谢青鹤歪在榻上,靠着软枕,那只挂件和流苏恰好落在手里,下意识地被他捉住在指间摆弄。
  伏传一边替师父牵纸,一边偷偷看大师兄的手。
  哎呀,好害羞。以前师父歪在那里,玩那只小挂件的时候也罢了,现在被大师兄倒来倒去,感觉好羞耻——那挂件是他亲自画图打样,叫作坊的玉匠打磨出来的。
  谢青鹤无意识地玩着挂件,神色冷淡地解释:“若查实束寒云也涉及以邪教栽赃伏传的事端,宗门或要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
  上官时宜写字的笔停住,伏传也露出吃惊之色。
  所谓清理门户,就和处死没有很大区别。很可能在处死之前,还要废去传承武功。
  谢青鹤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可上官时宜和伏传都不会怀疑他的决心。谢青鹤从来就是少说多做的性子,杀人之前很少废话。他既然说“清理门户”,必然是已经做好了处决束寒云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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