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A假B(40)
陆肯的语气仍然和往常没两样,是听起来就温和又好脾气的,他站在韩里面前,姿态也十分放松,看不出有任何攻击性。
偏偏韩里像只是站在他面前就很有压力。
韩里问:“我直接叫你名字的话,是不是显得不太尊敬?”
他的语气和他的脸一样平板,说出口的话却又是另一回事。
韩里的踯躅发问让陆肯有些无奈。
“但我们之间也不是必须严格遵循礼仪的关系。”陆肯说,“我已经进入了‘养老期’,现在在那边最多只能算是挂名人员,所以就算你想要遵守规矩,也只用按着平级的标准来就行。”
韩里就乖乖“噢”了一声,终于很勉为其难的叫了一声“K”。
他想了想,又改口道:“陆肯。”
“嗯。”陆肯应了一声,他朝韩里弯了下嘴角,这才终于补上他们之前没能打成的那个招呼。
“好久不见。”
如果陆肯不主动说自己已经进入了“养老期”,韩里还会以为对方是正处在某个特殊任务期,是出于任务需要,才使用着“陆肯”的身份,给风越的总裁封一巡当着生活助理。
他和陆肯虽然是旧识,但两人并不是那种会随时分享彼此动态的关系,一旦接受的任务不相重,半年一年都毫无联络,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们的时间原本也就不能简单的用地球公转年来计算。
不过陆肯的级别一直要高于韩里,这就导致不管两人是半年没见,一年没见,还是大几个地球公转年没见,他一重新看见陆肯,就总下意识的有点发虚。
“你的终端是不是还装载着基础扫描装置,能充当临时的检测仪?”陆肯在简短的招呼后这么问了一句。
韩里条件反射先把终端解除伪装,将对方提到的检测仪立即给准备好了,再才回答:“是——你有想检测的目标?”
韩里对于陆肯话的条件反射是基于过去的任务合作经历,他将反问问出口前,心里已经倏地跳进了一个人名,再结合陆肯不久前和封一巡一起消失在宴会厅的情形,估摸着自己的猜想应当是不会错了。
“封一巡的状态不太对劲。”陆肯很快验证了韩里的猜测,如他所想的说出了那个姓名。
韩里:“哦。”
他没有再多问为什么,只拆解下终端,抬脚往一旁的休息室房门走——又被陆肯给拦住了。
“直接将检测仪借给我一会,可以吗?”陆肯的手臂挡下了韩里的去路,他语气依旧是温和的,也用了“可以吗”这样商量性质的词,却又莫名透出一股不容置喙的意味,像是在温柔下包裹着出人意料的强硬,“你在选择人类身份时把自己伪装成了Alpha,我不确定你的信息素会不会对他造成影响,所以保险起见,我单独进去更好。”
韩里心说难道我还敢对你说不可以吗?他很快把终端的使用权整个让了出去,半句话不敢有异议的遵循了陆肯的意见。
当陆肯站在门旁调试检测仪参数,大片复杂的数据流快读淌过他面前半透明的窄小屏幕,韩里站在一旁偶尔帮忙核对数据,突然就还想明白了另一件事情——陆肯之所以是站在走廊上等他来,只在走廊上跟他讲话,分明也是出于封一巡的原因。
陆肯是知道以封一巡对于他人信息素的敏锐性,哪怕对方这会是睡着了,一旦有陌生Alpha的信息素闯进对方原本认为安全放松的环境里,封一巡怕是也要立刻惊醒。
因此他选择提前到走廊来等着韩里,在韩里到来后两人也只站在外面说话。
陆肯宁愿多费点功夫去处理附近的监控,也不愿让韩里那无限逼近Alpha的仿真信息素惊扰到封一巡。
“我从没想过你能做一个正经生活助理。”想明白了前因后果的韩里充满敬畏地说,用他努力长大了三毫米的眼睛来向陆肯表示敬意。
“我现在就是一个生活助理。”陆肯回道。
他终于将检测仪调整到适合人类Alpha的模式,把装置搭载上自己终端,还很有自知之明的给自己做了点评:“不过可能不那么正经。”
毕竟真正正经的生活助理,可不会和自己的老板发生超出职场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睡了一章的封总说,放他起来,他家助理不准跟可疑人士说那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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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横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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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一巡从混沌睡意里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时间有些分辨不出自己是身处哪里。
因为映入眼帘的房间乍一看仿佛是熟悉的,周围的家居内饰是他惯用休息室里会有的风格,但是仔细再看第二眼,就能发觉,这里也仅是乍一看熟悉,房间被精心布置成了熟悉样子,整体布局和构造却是全然陌生的,压根不是他办公室里的那间休息室。
我在哪?
这个念头跳进了封一巡还模糊着的脑子里,他下意识皱起眉头,一撑手臂坐起身,继而意识到自己是睡在了一张长沙发上,身上还穿着参加酒会的套装。
他的外套被人细心的脱了,正挂在五六米开外的落地衣架上,搭在外套旁边的那条领带花色眼熟,他拧眉打量它两秒,低头一看,发现是他的领带也被细心的解了,和西装外套挂在一块。
他身上衬衫的领扣还被松开两颗,这么做的人多半是怕他穿得一丝不苟的睡觉会勒脖子。
而至于谁是做了这一切的人,答案不用去猜,想也只能是陆肯。
那么,陆肯呢?
想知道陆肯在哪是封一巡弄清楚了环境后的第二个念头,他环顾这间不算太大的休息室一周,确定自己没在这里发现陆肯的踪迹,对方并没有呆在这个房间的某一角,这个认知让他顿时有些微妙的不愉快,仿佛他潜意识里认定陆肯该在这里守着他似的。
不过很快,在一旁矮柜上发现的杯子又让封总心情好转些许,那玻璃杯里盛着一杯蜂蜜水,杯壁摸上去还是温热的,一看就是陆肯细心准备。
封一巡喝掉蜂蜜水,睡醒后干涩的喉咙得到了滋润,他在玻璃杯下没找到保温垫,由此判断陆肯就算离开了房间应当也还没走远,便随手将空杯塞进柜台上的小型消毒柜,转身就想要去找人。
就在他转身准备出门的那一刻,醒来后的第三个念头缓缓冒出来,他这才终于迟缓的想到——
等等,我怎么了?
封一巡几乎从不在酒会上的喝醉,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界线在哪,对于酒精摄入的度一向卡得非常严明。他确信自己今晚摄入的酒水还远不到会喝醉的地步,更别说在酒会进行到一半时睡倒在休息室里。
“喝醉”就和他今晚信息素的异常紊乱一样,是件罕见到简直匪夷所思的事。
“……”
实在想不明白自己今晚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异常”这个词仿佛突然跟他如此亲近,封一巡原地站了片刻,不太情愿的承认他确实让这接二连三的变故弄得有点不安。
他的后脑还在沉沉的发坠,精神不算完全清醒,整个人处在一种宛如宿醉醒来的不舒服状态里,太阳穴的神经轻微突突跳着发疼。
陆肯就是在这时候推门进来的。
“醒了?”陆肯进门时的步伐还算平稳,一抬眼看见直直杵在门口的封一巡,立即加快了脚步,三两步走到循着开门的响动看他的人身边。
封一巡下意识的“嗯”了一声,他还想要再说句什么,舌头却没陆肯的手快,被陆肯贴到额头上的手给打断了话音。
陆肯掌心温暖地贴着他的额头,眼前的光线因为被手掌遮挡去部分,视野显得暗下来。
封一巡在这轻微的昏暗里忍不住闭上眼睛,接着便感觉到陆肯另一只手也抬起来,对方指腹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压上他胀痛发酸的神经。
“还是不太舒服,头疼?”陆肯边轻轻按着边继续问。
封一巡之前只是因为光线变暗而闭上眼睛,陆肯却像是连头部按摩这个技能也精心点亮过,在对方的手指下头痛头昏都有所减缓,让他即刻倒戈成为了更好的享受而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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