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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疯起来连自己都绿(10)

作者:圆滚滚的卡球 时间:2019-02-12 22:49 标签:重生 3P

我烦躁地翻了个身,暗暗想这样的东西读起来虽有滋味,可说到底不过是写来赚世人眼泪的,想这种东西不如试着去梦里会沈邈呢。
可外面的虫声也忒烦人了些,莫不是在墙根儿下头扯着嗓子叫,生怕屋里头的人睡着了一般。我将硬邦邦的枕头掀到一旁,将被子扯到头顶,蜷缩进黑暗的空间里,只留小小的一个洞口,盯着这束模糊微弱的光,不知何时才睡着的。

我本以为将“沈邈无意于此”回复了娘亲,这件事情就此便翻开一页,但在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我还瘫在床榻上午休,却被才回府公主娘派人唤到了主院去。
公主娘坐在椅子上,脸色似乎不怎么好,而驸马爹站在一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那神情定是犯了什么大过错。本朝的公主出嫁后权利极大,在各自府中是说一不二的当家人,太宗皇帝时候甚至有过公主将沾花惹草的驸马撵到大街上过夜的趣闻。可我家这二位常常是感情好到让小辈脸红,驸马爹也不可能养什么外室,他那一屋子的书画若能成精或许还另说。
上一次出现这样相似的场景,是在礼哥六岁的时候,驸马爹一时兴起,单独带着礼哥出门拜访友人,结果自己与朋友对弈,连魂魄都输了去,回到家里才想起大儿子还在朋友家的后花园里摸鱼。
那时候我坐在奶妈怀里,被父亲朋友匆匆遣人送回来的礼哥花着脸哇哇大哭,一旁的驸马爹小心牵着公主娘亲的袖子,脸色比苦还难看。
我见状深感不妙,赶紧缩紧了尾巴溜进去,公主娘亲一眼就看了过来,她头疼地叹气道:“我怎么就摊上你们这两个活宝?”
我觉得将驸马爹与我相提并论真的是很抬举我了。
公主娘亲道:“知道为什么喊你过来吗?”
话虽是如此,只怕是在问我“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老实讲我忒烦这般讲话,我要是被猛敲一顿前就知晓自己错哪儿了,我也就不是我了。
但鉴于公主娘亲面色过于严肃,我软声支吾道:“不…不知道…”
公主娘亲长叹一口气:“我就不该将嘉敏的大事交代给你们听,现在全京城都觉得我们府里要招沈家郎君入赘。”
“不会吧!”我叫起来。
“今日若不是旁人告诉我,我也不会想到你们父子俩这样呆笨!”公主娘亲心累地讲起来了始末。嘉敏阿姊才貌俱佳却尚未出嫁,早就引得内外命妇圈里议论纷纷,如今不知道哪个烂嘴的东西传是公主娘挑上了沈邈,为的是沈邈单独的一支,好被骄纵的虞嘉敏拿捏。
公主娘补充道:“此事也就与你们二人谈过,皇嫂与嘉礼尚都不知,不知是我面前哪个蠢蛋走漏了消息。”
我立马申辩:“自然不是我!这件事我只听娘亲的吩咐问了沈大哥,沈大哥那么个清风朗月的君子,定然不会讲于他人的。”
公主娘闻言眯了眼,沉声问:“你这么信他?”
“我…”我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回答:“我…信他。”
公主娘亲神色复杂地看了我半晌,又转向了驸马爹。
驸马爹已经顾不得小辈面前的形象,叫苦道:“冤枉啊夫人,我也就在与杜十二喝茶时提了嘴沈家郎君可为佳婿啊!杜十二这个人你也清楚,最为…”
公主娘亲打断了他的话:“杜贺为人如何我不清楚,我只清楚他夫人嘴能倒拉耕牛。”
于是我们这对“不中用”的父子被要自己好好想对策的公主娘齐齐赶了出门。
我打着哈欠发毒誓,若是让我遇见了这样嘴碎的人,我的要打得他床都躺不了!



*柳潮说他下章必须出现并一展雄风。

21.
我既担心嘉敏阿姊,又害怕沈邈听了会以为是我们公主府特意放出去的消息,要用满城流言点把火,将这米硬生生煮熟。
这满肚子的愁绪与怒气正找不着地方发泄呢,便有那嘴碎又不长眼的混账东西直直撞刀尖上来了。
今天恰好逢上吏部休沐,我前些日便向沈邈府上递了帖子,想与他赔礼道歉。缀锦阁是我们常去的,我怕他腻了,便订了一处叫流觞园的地方。流觞园的时馐点心自然比不上缀锦阁,却是近来时兴的地方。也不知道哪个人想出来的鬼点子,在院中设许多两层高的亭楼,再用流水渠池一一隔开。这地方还是整日里吃喝玩乐的柳潮告诉我的,我觉不出其中有什么好的,但沈邈他应当会喜欢。
这流觞园中亭子与亭子隔得远,每处又只一席人,故而不怎么隔音。我与沈邈坐在二层,入耳的是枝上鸟雀的“叽叽喳喳”,还有远处飘来的人声融进从假山淌到池塘的水流里。
我不知道这流言飞进沈邈耳中没有,便问到:“沈大哥,你可知近来与公主府有关的传言?”
沈邈点了点头,已然是知道的样子。
我怕沈邈误以为我是来责怪他的,正要开口,他却带着歉意说:“是平日我言行有碍,才招来人乘机诮谤,只是不该连累了公主府。”
“不不不...”我连忙说,“都怪我们没有考虑周全,才招惹来这些嘴碎胡言的东西。”
我又补充到:“沈大哥顶好顶好,道歉的话也该是我来说。”
说罢我低下头,在心里暗暗想:况且这道歉的话,早就该讲给你听了。
沈邈上辈子也陷在流言蜚语的泥沼里,而且从未挣脱开走出去过。那谣言也和姻缘相关,却不似“沈家郎君要做公主府入赘女婿”这般,是人们装作不耻内里恨羡的事情。
他被涂抹成一个恬不知耻的小人,因着富贵权势爬上了柳家子的床塌,后面的话可要难堪多了。
我那时听了自然十分生气,逮住那迎头相撞的人便是一顿暴揍,说我那心肝可是神仙般的人物,怎么由得你们这些王八羔子碎嘴。
唯独对着沈邈,我却半句话也无,我这个真正陷他跌入泥沼里的人,半句话也无。
沈邈见我发呆,出声将我从回忆里拉了回来:“嘉言你无需自责,我们想法子不使令姐受损便好。”
“嗯!”我抬起头来,对着沈邈笑了笑。
看着沈邈信任而温柔的眼神,我对自己说,一切不是在变好么?

从亭楼的二层出来,外边已经停了座显轿。流觞园的仆人抬着我们假山穿出,远远路过另几处亭子往出口走。就在走过一处亭子外的池塘小径时,我似乎听到一个愤怒又熟悉的声音,但想着这里本就是时兴的地方,有一两熟人也不是稀奇事,便不怎么在意,示意抬轿子的人继续往前走。
但那声音渐大,生怕别人不晓得有人在这个清幽雅致的地方吵架撒泼才是。我心中正疑惑为何这声音听起来这么像柳潮,不远处就响起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还伴随着一句震天的大骂:“爷今天打不死你几个狗爹屁.眼里生出来的王八羔子!”
天...这种口气、这种叫骂方式,一定是柳潮无疑了,听起来他似乎还要闹事打人了?
我与沈邈对视一眼,沈邈难得地发愣,似乎震惊于柳潮骂的污言秽语。
“沈大哥...这似乎是柳子澜的声音...”我担心柳潮有要做出什么爹打娘骂的事情来,想去看一看。
沈邈听出了我的意思,道:“若不放心,便去看看吧。”
我立马跳下轿子,让人带路。

赶到柳潮在的那出亭楼时,他正挽起袖子与人对打,拳头落到背对着我的那个倒霉蛋身上,那声音听得我都肉痛。
旁边的地上瘫坐着个人,眼圈黑得似只竹熊。其余人站在墙角,想拉架又怕被误伤,脚旁散落着被摔碎的瓷渣子。
柳潮看见我立马大喊:“他妈的虞嘉言快过来帮我。”
沈邈闻言皱了皱眉。
与柳潮对打的那位也喊道:“我看他妈有谁敢来帮姓柳的!”
那人骂完又转过头来看了看我,却耗子见了猫似得一抖,随后僵住,不敢再吱声。这不是驸马爹那便宜朋友杜贺家不成器的儿子杜望,平日里和柳潮也常混在一处。怎么忽然打了起来,且还看起来怕极了我一般?
我心说这厮对着柳潮都要喊打喊骂的,为何见了自小在京城里出名了乖巧懂事的我却发起抖来了,不会是做了什么虚心事怕被我晓得吧?
我正要上去问清楚,柳潮这个机灵鬼抓准时机,一拳把呆滞的杜望打倒,与地上那位仁兄垒了个吉祥成双的王八壳子。
杜望反应过来,起身要报一拳或者几拳之仇,我见状一脚踩住了他的手。杜望痛叫一声,反射性的抽手,带得我往后跌。
“嘉言!”沈邈从后面扶住了我。
我无耻地在沈邈的怀抱里赖了几秒,才站直身子问柳潮:“发生什么了。”
柳潮看了看我与沈邈,冷笑了一声,回答道:“听了平白脏你们的耳朵,你只管出手打就好了。”
听起来似乎还与我和沈邈有些关系。
我转头看了看沈邈,见他并无离开的意思,甚至还无奈地笑了。
沈邈这样纵容的一笑,我便要昏头,身后那条夹了许久的尾巴趁势翘了起来。
我走到杜望面前去,对着“嘶嘶——”叫痛的后者,问到:“你方才说了什么吗?”
杜望摇头支吾:“小侯爷...我...我当真什么也没说啊。”
“是么?”我嘲讽到,“那柳潮为何要与你翻脸?”
杜望立马讨好道:“小侯爷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就晓得在您面前装样子,平日里就是这般反复无常。”
妈.的柳潮人前装乖、反复无常不就是我人前装乖反复无常吗?这家伙真是又坏又蠢。
于是我转头问一旁的小厮:“方才这人说了什么?”
小厮看了看杜望,又看了看我和沈邈,似乎觉得后者更惹不起些,便全讲了出来。
原来是柳潮与杜望等一群狐朋狗友聊天,有人问柳潮最近怎么不找沈邈了。杜望便说沈邈得了天家青眼,又要做公主府里的乘龙快婿,自然看不上柳潮了。
“杜公子又说...说...”小厮结巴起来。
沈邈怕了怕我的肩,柔声对小厮说:“你只管讲,我们不会怪罪到你头上。”
那小厮眼一闭、心一横:“说沈大人那..那什么,搭上了小侯爷您走够了...旱门,如今又要走您...您姊姊的水门。”
“我`操`你这狗爹屁.眼里生出来的王八羔子!”我一巴掌扇在了杜望脸上。
一时间鸦雀无声,杜望捂着脸像看鬼一样看着我,我反应过来,捂住尾巴向沈邈看去。沈邈比方才听了柳潮骂人还震惊,睁大了眼睛看我。
只有柳潮,唯恐不乱,乘机跟着又给了杜望一拳。
可那巴掌似乎拍在我身上,把我整个儿都打裂了。



*今天是很粗俗很不文明的一章

*和朋友讨论如果是现代paro里柳潮和人干架,他可能在挽袖子前先发匿名短信通知小鱼。
朋友:“比如——虞嘉言同学你好,你的父亲柳潮正在和十个大汉轮流发生关系...”
我:“...再不来就没有你的份了。”

22.
我在几天前就扬言要把这些个嘴碎的人打得下不了床,现在却没了那张乖巧皮囊遮挡,被残酷的现实晒得发蔫。我眼巴巴看着沈邈,尴尬地笑了笑。
沈邈神色复杂,忽地上前一步,吓得我以为他要对我做什么,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差点撞到柳潮身上。
然而沈邈只是上前拉住了柳潮和杜望。方才杜望被我打懵了,柳潮又补了一拳。可见不仅仅是兔子,这王八急了也要咬人,杜望稳住身子后挥拳相向,眼看就要砸到柳潮洋洋得意的面皮上,却双双被沈邈钳住了手。
柳潮用力拔了拔自己的手腕,却是不容易挣脱出来似的,他便改而转头瞪我,眼里写满了“日哦沈远之力气怎的这般大”的震惊。
我感觉自己的尾巴根儿也被人一把攥住了,只得用眼神示意柳潮道——我...我怎么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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