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为师先闪了(29)
君清洛这才静下心来细细想了一下方才这两人的对话,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被绑架了?而且,似乎这次的绑架便是针对他的?可是自己是刚刚从凌云寺中下来的啊,为何他们为知道?在心中默默的想了想自己这二十多年可能会得罪到让他不惜这般耗费心思来绑架的人,无非便是皇后。如果是她,那倒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能够有这样的势力的人也实在不多。想通了这层,君清洛忍不住哀叹了起来,这下可真的是连自己的小命都得玩玩儿了。
而且,自己被绑架了还没有人知道,慕寒一定以为我是生了气离家出走了,一定不会想到我被人绑架了。
君清洛无声地叹了口气,突然想起先前空明和尚给自己求的那支签,先前还以为说的是与那人的感情,没想到求的,竟是自己的命,果真美好的东西总是容易破碎。君清洛额上突然滑下三条黑线,都怪那酒肉和尚,定是他碰过那签筒,而且那什么真语丹也是他给的,若不是他,自己便不会有此一劫了。
君清洛心中其实很害怕,只得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甚至连车上那两个长得一样的人都已经被君清洛在脑海中构建了一套故事了,可是,一直到天黑了又快要亮了的时候,君清洛才终于累得不行睡过去了。
他在马车中睡了过去,在桌旁趴着睡了一夜的君慕寒却醒了过来。保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睡了一夜,只觉得手和脚都几乎失去了知觉,君慕寒皱了皱眉,脑中却还是有些迷糊,自己怎么会在这儿睡过去了?细细回想了片刻,似乎昨夜自己与师父喝了些桃花酿,莫非,自己喝醉了?君慕寒摇了摇头,自己的酒量自己还是清楚的,那么几杯酒根本不可能喝醉,师父呢?君慕寒四处望了望却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便忍着手脚的麻木的钝痛感,站了起来,勉强靠着桌子站了会儿,觉得疼痛稍稍缓解了一些,才支撑着走出了膳房,回到房中却见床上的被子叠得十分整齐,完全不像是师父睡过的样子。
君慕寒一个激灵,顿时便清醒了过来,师父从来不会叠被子,那便是说明,师父并未在床上睡过,那师父去哪儿了?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片段,师父脸色有些苍白地望着自己,问自己,“为什么…说要压…压倒师父?”……
君慕寒的心微微一紧,这似乎是昨儿个自己喝了酒之后的事情,可是自己并未醉啊,为何只想得起星星点点的片段,自己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好像是说,“因为我喜欢师父啊,喜欢得不得了……”自己是说了这句话的吧。
脑中似是划过一道闪电,昨夜发生的事情便清清楚楚的在脑海中浮现了起来,越想越觉得心惊,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为什么?
如果按照昨日里发生的事情来看的话,师父极其有可能是无法接受,所以选择了逃离……想到此处,君慕寒的脸色蓦然一白,连忙跌跌撞撞地朝着师父放衣服和杂物的箱子旁,打开箱子,果然少了一些衣服还有一些银两。心中便又凉了几分,师父,你连解释的机会也不愿意给我吗?
突然又想起如今那皇后和那皇帝正在满世界的找师父,若是师父在此时出了凌云寺,那不是正中了那些人的圈套,之前空明大师曾说,自从他与师父住进来之后,寺外变多了一些不速之客,不分昼夜的在寺外守着,若是师父出去遇见了他们那可就不妙了。
思及此,君慕寒连忙起身,急匆匆的往空明和尚的禅房跑去,找了一圈不见空明和尚的身影,忍不住跺了跺脚,那和尚平日里总是喜欢四处闲逛,走哪儿都能瞧见他,可是现在正需要找他的时候却不知道去了哪儿,这可该如何是好?想了片刻,君慕寒定了定神,既然找不到空明和尚,那自己便先下山找找,夜里山下的马车很少,若师父找不到马车定是走不了多远,现在去找一辆马车去追,还有可能追上。想到此处,君慕寒便顾不得其他,朝着寺院大门跑去。
刚跑到寺院大门口,便瞧见那空明和尚在门前走来走去,时而探出头去望忘门外,嘴中还念念有词的不知道唠叨些啥,君慕寒连忙上前拉住空明和尚的胳膊道,“和尚,我师父不见了,恐怕是独自下山去了,我现在便要下山去找他,东西先放着,你帮我瞧这些。”说完便要走,却被空明拉住了。
“你说什么,你师父下山去了?”空明有些吃惊,连忙问道,想起今儿个奇怪的现象再想到君清洛下山去了,空明脑中顿时如醍醐灌顶一般通透了起来,想通了某些事情之后,空明才大叫了一声,“不妙。”
君慕寒见他神情有些焦虑,便问道,“大师是知道了什么?怎么突然说不妙呢?”
空明瞧了瞧他的神色,见他面上满是焦急,才叹了口气道,“记得之前老衲曾经给你说过,自从你与清洛二人来了这凌云寺,寺外就总是有一些不速之客,可是今日老衲清晨在寺外做晨课,却察觉不到那些人,似是一夜之前全都走了个干净,老衲方才便觉得有些奇怪,若是清洛真的下山了,那情景恐怕不妙,恐怕是被掳了去,不然那些人也不可能全部离开了。”
第六十九章 阙影两离难
第六十九章
阙影两离难
君慕寒心中一紧,不知道抓了君清洛的是皇上还是皇后,虽然自己十分的恨那个伤了师父的男人,可是现在却希望是他,至少他不会舍得伤及师父的性命。可是,师父对那人念念不忘,若是见着了那人,那师父会不会便忘了自己,与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不能再胡思乱想了,君慕寒稍稍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抓住空明和尚道,“我先去京城一趟,若是师父被他们抓了,他们的目的地定然是京城,若是我赶得快些,或许还能追上,而且,师父的家人在京城,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至少应该要让他们知道,此处就劳烦大师给照料一下了。”说完也不等空明和尚回答,便转身准备回屋中收拾收拾行李便去寻君清洛。
“该不会是因为我昨日给的真语丹的缘故吧?”看着君慕寒走远,空明和尚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抬手摸了摸自己亮堂堂的头,忍不住轻轻拍了一下,“十分有可能啊,昨日给了真语丹,今儿个清洛便不见了,如果他在寺中,定是安全无虞的,这般说来,他是自己走出去的,若是这样,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空明和尚呆呆愣楞的摸着光光的脑袋站了会儿,才偏着头望了望天,似是自言自语地道,“也不知道清洛问了君慕寒什么问题,竟让君清洛不顾自身安全出走……”
想到此,空明和尚悠悠叹了口气,早知道会如此,昨日君清洛抽到那个签文的时候自己便应该好好为他算上一算,结果自己却贪图口腹之欲,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这件事自己确实有很大的责任,不管如何,终究是有负君亦儒所托啊!挠挠头,算了算了,既然是因自己而起,那老衲便拉下面子给那坐在皇位上的那个混小子写封信去。思及此,空明和尚连忙转身,朝着自己的禅房走去。
至少过了七八日了吧?君清洛靠在车上,双眼无神,呆呆的想着,自己在这车上呆了这么久了,最开始还能够去自己盘算着什么时辰了,后来觉得也没什么意义了,每日到了饭点会有人来送吃的,晚上便自己在车上睡便是,日夜兼程的赶了这么久的路也不知道现在到哪儿了。
慕寒找不到自己,会很着急的吧?他会不会哭啊?想起君慕寒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心中似乎微微有些疼痛,那个孩子,什么时候对自己竟然有了那样的感情的呢?自己这些年过得实在糊涂了些,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二人之间有的只是师徒之情,如今想来,不知道自己伤慕寒多深。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这些年慕寒都与自己在一起,也未独自出过远门,若是他来找自己,那不是很危险……若是不能再见到了,若是不能……君清洛只觉得心中实在是疼得紧,有些不忍再想下去。
这些日子君清洛常常回想起他们师徒二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个孩子出了自己,对谁都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可是却是一个十分细心的人,总是会记住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事情,总是能够给自己一些惊喜。想来,这六年多的时光实在是自己此生最快乐的日子了,甚至比自己和那人在一起的时候还要开心许多。没有防备,不用小心翼翼,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会这般的不舍吧。
“吁……”马车停了下来,君清洛一愣,又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吗?可是自己不是刚刚才吃了不久吗?还在暗自猜测着,马车门却已经打了开来,旁边那两个同胞兄弟突然同时出了声,“到了。”
到了?君清洛一惊,莫不是已经到了他们要将自己送到的地方了?
“君公子,下车吧。”左边的男子转头朝着君清洛道。
君清洛苦笑,君公子,看来这些人果然是专程为自己而来的,不过,不管是那两人中的谁抓了自己,想必也应该是将自己往京城送。如此看来,自己倒是离家近了,只是可惜有家回不得。
君清洛幽幽抬眼望了那男子一眼,却是没有动,那男子皱了皱眉,才伸手将君清洛身上的穴道解了开,“君公子可不要想着穴道解了就有机会逃跑了,如今已经到了这儿,恐怕你是插翅也难飞的了。”那男子凉凉地道,掐破了君清洛心中仅剩的一点点希望。
君清洛哼了哼,伸了伸胳膊腿儿,才慢慢悠悠的从马车中走了下去,下车往四面瞧了瞧,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应该是在一座宅子里面,宅子修的很是雅致,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花草树木,一个中年男子带着几个丫鬟站在君清洛的马车旁边,君清洛淡淡的瞟了一眼便转过了头。
“啊……”一声响彻云霄的大喊声突然从君清洛口中爆发了出来,惹得周围站着的人俱是一惊。
“叫什么叫?你就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这周围没有人家,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跟随在君清洛身后下车的双生子的那沉默寡言的弟弟脸色一黑,冷冷开口。
君清洛偏过头望着他,有些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啊?我没有叫破喉咙啊?只是之前一直被点了哑穴不能说话,好不容易可以开口了所以想要发泄下而已,没其他什么意思?”
“……”那黑衣男子有些无语,哼了一声不再开口,倒是另一个双生子转过身朝着等在马车旁的中年男子道,“带君公子先回房休息吧,主子现在应该正忙着,我与弟弟去禀报去。”说着便同他那弟弟转身离开了。
“君公子,老奴是这府中的管家,你便随老奴来吧。”那中年男子上前两步,走到君清洛面前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道,手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虽说是请,可是瞧着他那脸上的表情却似乎完全容不得君清洛拒绝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君清洛轻叹一声,倒也没有再做什么,便随着那管家的手指的方向走去,刚走了两步,似是想起了什么,君清洛便停了下来,转过头对着那管家道,“对了,我这人有点儿小毛病,就是我认东西,不是我喜欢的我不用,你可不可以帮我准备下,我要书香阁的文房四宝,锦绣楼里面卖的束发的锦带,霓裳阁的衣服……暂时想到的就这几样,其他的我想起来了再说吧。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