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游戏
有糖,有刀,有肉,有谜,主要有很多撩!
这是一个前期攻高攀不起受,后期受高攀不起攻的故事。……沈清尚不知道这个叫谲的小瑜伽士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直觉这个人不简单。在反复虐他虐成狗之后,这个人居然还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替他挡刀。待到真心遗落,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不过是一场游戏。原来这个人,他高攀不起。
……咸鱼仙姑的[游戏系列三部曲]的第一部 。神秘全能瑜伽士攻x清冷黑道女王受。
葬礼
沈清尚靠在教堂的长椅上,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听。教堂长窗里漏出来一点阳光,照在他脸上,微微有些发白。窃听器里传来两个猥琐的男声——
“就他?一个张着腿在男人底下卖屁股的兔子,要不是黑石这次在美国出了事,这个位子轮得到他坐?”
“怎么着,你不服气啊老李?要不改明儿你也撅个屁股,看是不是明年大哥的位子就轮到你坐了?”
“哎哟,你也别埋汰我了,一般人还真没他那骚劲儿。哈哈哈哈……”
沈清尚动了动手指,换了一个频道。
“赵爷,你说黑石是不是就是他给弄死的?”
那头不语。
倒是个谨慎的,这个的命就留着吧。
“我看就是他!不然怎么黑石跟美国人交易了那么多次都没出事儿,偏偏这小子一跟去,美国警察就收到消息了?肯定是他给卖出去的消息。哼,那小兔崽子就是个白眼狼,枉黑石一直把他当宝贝儿似的带在身边这么多年教着,平时仗着自己得宠,从来也不把我们这些前辈放在眼里……”
啧啧,看得挺准啊。
沈清尚的白瓷似的脸颊上透出一抹笑,清秀修长的手指在腿上敲了两下。
这一个把眼睛挖了吧。
“老板,”一个声音打断道,“时间到了。神父说可以下葬了。”
“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响在说话人的脸上,穿着黑西装的手下挨了打,忙低下头一动不动,大气儿都不敢喘。
“说了多少次了,叫‘先生’,”沈清尚厌恶似得回头看了眼神台上的黑木棺材,“我不是他,不喜欢那么俗的称呼。”
“是,先生。”手下立刻恭敬地改口。
“走吧”。沈清尚随意地挥了挥手,撇过头向着教堂门口走去。
门开了,外头一抹光照进来,照亮了沉郁黑暗的教堂内部,但看在沈清尚的眼里,一切都是灰的。
旧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种活着跟死了差不多的感觉。大概是从那场漫天焚烧的大火开始的,那一年他才七岁。
沈清尚依然记得,那震得鼓膜发胀的爆炸声,那冲天的夺命火光,自己撕心裂肺的哭叫声,最后渐渐转为嘶哑得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抽噎,属于一个少年人的泪水,大概在那一夜流光了。以至于当他发疯一般要冲进爆炸后的火场里去时,瘦小发抖的身子被一个高大的身影裹住了,他抬了抬头,却在泪光模糊间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我叫黑石,没错你父母是我杀的。你得活着,有一天才能替他们报仇。”
为什么呢?那个人在帮派斗争中用尽了残酷的手段,却独独留了他的命下来让他饱尝这生不如死的滋味。要说是仁慈吗?呵,那个男人没有那种东西。
沈清尚还记得最初跟着黑石的那些年,他咬着牙把多少恨与泪往肚子里头咽,摸枪、格斗、爆破、暗杀……却无一不学得精通,就为了有一天,能够亲手将这份黑石加诸于他的痛楚加倍回报给这个人。可是,这样的恨意,却在某一天掺杂进了别的东西。
那是沈清尚第一次杀人,虽然之前已经旁观,或者在脑海中模拟过千万遍,但真的面对那个黑洞洞的枪口,听到弹片穿过血肉的声音,猝不及防被血浆溅到手上的触感,都让十七岁的沈清尚魔怔一样失了神。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后,便再也一动不能动的那具尸体就是自己,他的血仿佛凝固了,一点点变凉。
当他回过神来时,身下感到一阵剧痛,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黑石就这样在一个死人的边上进入了自己,温存的声音贴在他耳边呢喃:“清儿,这就是活着的感觉……我知道你疼,但你要好好感受着……”
沈清尚又痛又惊诧,一时之间大脑仿佛不转了。他只听到黑石的声音继续在耳畔盘旋——
“你看那边躺着的,那是死了的感觉……不能动,不能呼吸,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你痛,你恨我,很好,起码你知道活着是什么感觉……”黑石的声音像一阵绵软的风,穿过记忆的悠长隧道,再次回响在了沈清尚耳边。
枯叶
“放!”沈清尚戴着纯白色鹿皮手套的手指在空中扬了一下,二十四声枪响回荡在墓园上空。
“我们尊敬的兄长、父亲、领路人,神派到人间的指引者,”同时也是刽子手和魔鬼,沈清尚在心里说道,“我最敬爱的老师郑先生,大家称他为‘黑石’,现在,虽然他的肉体沉睡在这里,但是,他的英灵,将永远与我们兄弟同在!”说着他抬手象征性的触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脏,墓园里成排站着的穿黑西装的百余号人也跟着他齐刷刷地照做。
“沉!”随着沈清尚一声令下,抬着的棺材开始缓缓下沉入挖好的坑中。
沈清尚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棺材,其他人只当他是对自己老师不舍,想进行最后的目送,只有沈清尚自己心里清楚,那个黑棺里的尸体并不是那个人的。他会不会没死?不,绝不可能。他是亲眼看着那个他一直尊称为老师的人,在生死一刻是怎样护着他,叫他弃船乘唯一的快艇先走。他在开出没多远后,亲眼看着那个他一直憎恶的仇人被子弹击中后摇晃了几下身体,然后一头坠入海里。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还有生还的机会呢?
虽然真尸体此刻已经沉到了海底捞不上来,但不给这帮走狗们看到一具面目全非的假尸体装进棺材里,他们是不会服帖自己代替黑石坐上这个位子的。
“老师是被人害死的,”他的声音一出所有人都用惊异的目光看向沈清尚,虽然大家早有猜测可是没想到嫌疑最大的人竟然自己挑起了这个敏感的话题,“没错,诚如各位猜测的那样,那些把消息卖给美国人的叛徒,就在我们中间。”
此时黑石的棺木沉到了底,发出一声闷响,像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跪下!”忽然之间人群中有几个人被压倒了,跪在地上发出不甘心的怒吼。这几个俨然就是刚才窃听器里对沈清尚出言不逊的几个黑石的老部下。挣扎间他们的胸花掉落到地上,他们不知道的是,沈清尚早就在进场前分发的每一朵白花里藏了窃听器,谁可以留用谁要一并除掉,一听即明。
“沈清尚,他妈的你这个血口喷人的小兔崽子!啊——”那个叫老李的还没来得及骂完就被沈清尚一抬脚踩住了脖子,锃亮的意大利的手工牛皮鞋反复碾在脆弱的颈骨上,发出了嘎吱欲裂之声。
老李伏在地上拼命地昂着脖子,绝望地望了一眼,那张背光的冷硬侧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但老李觉得这就是从修罗道场中降临的死神的样子。
在其他人还来不及有任何异议之前,沈清尚事先安排的人已经把那些不服帖的刺头们全部枪毙掉了。
“老师,”沈清尚仰头闭着眼睛,“我给您报仇了。”父亲,母亲,我给你们报仇了。
悠扬婉转的萨克斯风曲调响起,棺木上的土被渐渐阖上。沈清尚安排了黑石生前最爱听的爵士乐队演奏,吹的是一曲《枯叶》——
“Since you went away, the days grew long. 自从你走后,日子变得很长。
And soon I hear, old winter’s song. 不久我的耳畔仿佛回响起,那首冬日的老歌。
But I miss you most of all, my darling, 但我最想你时,亲爱的,
when autumn leaves start to fall. 还是在秋季,当枯叶从枝头开始凋零……”
当时在现场的人都会记得,在那个深秋的墓园里,有一个眉目如画的青年人,对着阳光高傲地仰着脖子,深黑色西装的下摆随着漫天的落叶在风里猎猎飞舞,柔软的刘海刮着白瓷一样的侧脸,乍一看那脸上没有表情,若认真玩味却又像是藏了什么最深最隐秘的心事。
请托
美国,K市市郊某座湖畔别墅外。
浮标动了动,一条大鱼活蹦乱跳地被从水里拎了出来,一双大手按着它的肚子颠了几下,似乎很满意地把它放进了身边的水桶里。
“可以啊,这脚步轻得,连我的鱼都没被惊着,”一个留着长发、蓄着胡渣、穿着短袖黑T恤的大叔带着微笑,侧过头看了一眼在他身旁默默坐下的年轻人,“如今这件事也只有请托给你,我才能放心。”
年轻人的嘴角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幽幽的叹了口气,用戏谑的口吻道:“可是黑石,你知道的,我向来对人没什么兴趣,活人啊,还不如我那些石头山水花花草草的有意思。”
“得了,你都快把整个地球没人的角落给跑遍了,歇一阵儿吧。我保证他有意思,绝对有意思得很,你就当帮我个忙,在他身边呆上半年,之后你要离开随便你。”叫黑石的大叔忽然换上了严肃的语气,“这次你要是不去的话,他很快就真成了个死人了。”说着,他丢了一张照片在年轻人身边。
年轻人拿起来,饶有兴味地盯着照片上那张清秀倨傲的脸瞧了一阵,忽然发出了一阵轻笑。“行啊,希望真像你说的那么有趣。”说着他站起来掸了掸灰准备离开。
“谲,”年轻人站住了,转头听黑石还想说什么,“替我操·他。”
没想到是这一句,被称作“谲”的年轻人稍楞了一下,随后笑着迈开步子离开了。
“清儿,你想让我死,我便‘死’了,但愿你往后活得好。”黑石这样忖着,又抛下了一竿。
服务
潺潺的水声,室内静得出奇。竹添水的一端盛满了水,微妙的平衡被打破,啪的一声落到另一端,水声循着竹节涓涓流下来。
这是一间足有两百平的日式温泉spa,今天被一个客人包了下来,沈清尚赤身坐在池子里,头仰卧靠着池壁合着双眼,眼皮以几不可见的方式微微翕动。他的周围几乎是一片昏暗,除了几盏日式的烛灯,他没有令人开任何灯光,就那样坐在黑暗升腾的水雾中。
这是黑石离开后的第五日,沈清尚觉得自己的某一部分大概也跟着沉到了那个幽暗的海底。之前的二十二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呢?他竟然有点想不起来,仿佛恨着谁就能咬着牙挺过每一关、吊着一口气、拼劲了全力把看不起自己的人踩在脚下,硬着心舔着血一步步爬到了这个位子上,可是现在呢?仿佛一切都空了,就像那个竹添水,满则溢,终究是要归于虚的。
恍惚中仿佛听到有人在敲门,沈清尚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鼻子已经快埋到热水里了,赶紧坐直了身体,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明:“说。”
“清少,打扰您了……您已经在里边儿很久了……想问问您有没有什么需要,需要的尽管吩咐。”
里头默然,spa经理有些慌,捉摸不准这个年轻又脾气古怪的新老大的心思。他又试探着开了口:“……清少,如果您需要一些……特别的服务的话,本店也是有的。”
“哦?”沈清尚的语气里说不清透着一股什么情绪,“什么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