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见君子(7)
席内便都望向他,一时有些安静。
姬允换了个姿势,看起来不那么懒懒的了,又将玉箸好好地握在手里,掀掀眼皮,道:“孤年纪大了,自是不比你们年轻人热闹,继续玩你们的吧。”
他这样说了,哪还有人敢真的继续玩下去。
纷纷站起来告罪。
白宸微一歪头,便向他微笑道:“宸近日学了一些新鲜玩法,不如凤郎也来试试?”
他无可无不可地点一点头,白宸嘴唇一翘,双手收拢袖子里,再伸出时,已成拳状握住。
这游戏名叫藏钩。上辈子他不修文术,于风雅游戏上委实不大擅长,又想亲近白宸,便从民间学了这个游戏来,两只手握成拳,猜哪只手里有东西。因姬允调戏人时,脸皮一直是很厚的,每次玩这个游戏,总要双手去握住白宸的,美其名曰要好好摸一摸,才能猜得准确。
姬允见他两手握成拳状,神色微微一变,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正常神色。
还装作不懂的样子,抬起眼皮,看向白宸。
白宸站起来,走到他身前,将双手伸到他眼前,眼中含笑。
“凤郎可要猜猜,宸哪只手里握了东西?”
还真是藏钩。
嘴角不动声色一抽,姬允左右看了看那两只手。
随便猜了一只:“左手。”
白宸摊开左手,是空的。再摊开右手,里面躺了一枚红豆。
“凤郎猜错了。”白宸翘一翘嘴角,执起桌上一只酒杯,“凤郎,愿赌服输。”
姬允只好饮下了。
有些不服,对人道:“你也来猜猜我的。”
白宸笑意更显,点头称好。
在座诸位都有些诡异地看着这两人。
白小郎君,玩这种没脑的游戏,你不觉得羞愧吗?
陛下,万万没想到,您果真如传说中一样,不学无术啊……
不管旁人如何想。
这边两人已是玩得起劲。
你猜一回,我猜一回,猜中了手中的东西便归自己所有,猜错了,则罚酒一杯。
姬允东西送出去很多,酒也喝得不少。
赢得的却不过几颗红豆。
哪比得上他那些贵重的金玉。
姬允略从鼻子里哼一声,道:“小郎,这样吝啬可是要不得,再祭不出些要紧的,朕可要翻脸了。”
白宸似认真思索,然后从衣领里取出一枚玉坠子,拿给他看:“这枚坠子宸从小佩戴,不曾离过身。凤郎以为这个算不算得贵重了?”
姬允酒喝得多了些,此时便有些上头,瞪瞪地睁着眼睛,瞧着那枚坠子。
有些迟钝地,点点头道:“这个自然很贵重了…… ”上辈子,你都很少让我摸过。
觉得有些委屈,想开口说,但下意识也知道不可,便忍住了。
白宸道:“那,我握住了,凤郎可要猜对了。”
姬允很有些郑重地点了点头。
在场诸位无语地看着白小郎君直接当着陛下的面,就将握了玉坠的手攥成拳头了。
喂,你放水放这么明显,陛下真的不会恼羞成怒吗?
事实上,已然喝懵了的姬允,委实一点也没觉出哪里不对。
反而猜对了之后,脸上显出得意之色。
像是怕人后悔似的,迅速地把坠子抢了过来,那玉还带着主人身上的温度,握在手心,有种温润之感。
“白宸,这是我的了。”他紧紧地攥住了,认真地道,“可不许反悔了。”
“自然不后悔。”
得到这一句保证,他才真正满意了似的,含了笑,又低低地嘀咕了一通:“是我的。”
姬允醉得有些不清醒了。
有人扶住了他,听得一把温柔到有些陌生的,熟悉的模糊声音贴住耳边响起。
“凤郎醉的很了,不如在此处歇息,醒了酒再回去如何?”
姬允确实觉得脚下发软,头也昏沉,不欲多动弹。关键是身边这人的气息,实在是让他很喜欢,贴住了简直不想分开。
也就索性趁醉,将自己的体重全挂到了对方身上,头也放到对方的肩膀,闭着眼皮,模糊地应了一声。
便感觉到被一只手环住了腰部,被这样半搂抱着,出了水阁。
出来之后被风一吹,原本只剩两分清醒,这下只有半分了。
姬允越发无赖地紧靠住对方,想把自己颇为伟岸的身体往对方怀里缩。
这是他上辈子练就出来的借酒装疯的功夫,经年累月,技艺纯熟,便是白宸被缠住了,也奈何他不得,只能任他施为。这一世他自然是不必再为了强要来的片刻亲密,而勉强自己作出这种小女儿的娇蛮姿态,但是人总是有惯性的,醉了之后,到底不免故态复萌。
好在身边这位的脾气,是比上一世那人要好得多了,被他如此耍无赖,也未将他撕下来,反倒怕他摔的,又搂紧了一些。
还有像是无奈的,又含着笑的模糊声音。
“你啊……还是这般…… ”
声音低低的,听不清楚便随风飘散了。
似乎是被扶着进了一间屋室,姬允感觉到自己是被放到一张柔软床铺上了。
紧接着腰间一松,那人似是要离开。
姬允也不知自己软绵绵面条一般的手,怎么忽然生出力气,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臂。
他蹙着眉,脑中浑噩,一时拿不准是要软语求他不要走,还是摆出君王的架势,命令他不许走。
好在这人不像另一个,总是让他为难。被他抓住了既不挣扎,还足可以称得上温柔地,用另一只手抚摸他有些发烫的脸。
那人温声道:“凤郎,你身上出了汗,恐怕睡不舒服,我帮你除了鞋袜外衣。”
那微带了凉意的指腹落在脸上,因酒热发散而躁热的身体,便感到一丝清凉的舒适。
姬允喉咙里微微发出模糊的,像是猫类被抚摸时而发出的舒服的声音,手不自觉已经轻轻松开。
感觉到那人的气息微微有些远了,姬允心中一紧,然后便觉脚踝被握住了。
先是被脱了长靴,又是袜子,被手指触到足心的时候,不知怎么,便觉有些难耐,微微弓起足背,脚趾也蜷缩起来。
而后那人像是站了起来,向自己俯下身,姬允感受得到对方传来的鼻息,相交缠住。
然后领口一松,那人是要帮他解衣裳了。
一颗一颗,很快解到腰部,那手指灵活而修长,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衣料下的肌肤被这样若有似无地接触,竟有种几近颤栗的感觉。
分明是该觉得凉爽了,体内郁热却反而又重了起来。而且那热度,径自往身下一处集中去了。
那人的手还在往下,似乎是在腹部往下的地方,停留了片刻。
紧接着,自己那处已经微有些膨胀起来的东西,便被一双手隔着布料,轻轻覆住了。
姬允微微蹙了眉,几乎是有些难耐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随即便听得一声低低的,似有些沙哑的声音。
“凤郎,可要宸侍奉您吗?”
他到底是节制太久,方才在宴席上便有些心猿意马,此刻饮了酒,热入了体,身体有所反应,倒也不稀奇。
只是听到这一句,姬允隐约觉得不是很对,但是最要紧的地方已经被拿捏住了。
便也半推半就,蹙着眉点点头,待要张嘴提点两句,一串低哑的闷哼声,倒先溜了出来。
“唔…… ”
那人将手伸入了他的亵裤里,将那龙根握住了,像是颇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揉搓,将那里很快就揉得坚硬充血。
姬允几乎是有些受不住那样像是备受喜爱的揉法,大腿都有些轻微抽搐起来,脑中有些发白。
一时呻吟都像是有些走调了。
那双手果然很是灵巧,五指又修长,握住他全部了,还能时松时紧,叫人浮浮沉沉,一时舒悦,一时又很难耐。
他正对这样游刃似的调情有些不满,便陡然惊喘一声,屁股都紧绷起来了。
他那顶端被一条湿滑的东西给舔了。
还不只一次,那温热而滑腻的舌头,细细地舔了顶端的小孔,将那小孔里分泌出的一点清液舔干净之后,竟又张开嘴,将那头部含住了。
“嗯哈……”
他抵挡不住这样的快感,脊背蜷缩起来,身体发麻似的颤抖,大腿却又张的很开,臀部紧绷着往上挺,像是想更往那湿热的所在深处进去似的。
那人也果然一点点将他含得深入了,还用舌头,去裹住柱身吮吸。而后,主动吞吐起来。
这样的快感汹涌得让人难以克制。
他张着嘴唇,仰躺在床上,呼吸发烫,声音不稳:“嗯……快,快一些哈…… ”
那人实在是很柔顺听话,吞吐的速度果然越来越快,隐隐听到有吞咽的水声传来。
那也很刺激他似的,姬允觉得头皮也发麻了,甚至发软地伸出手去,嘉赏地摸到了身下人的脑袋。
那人在他手中轻蹭,像只小狗一样乖巧。
最后被那人含到了很深的位置,用力一个吮吸,姬允便浑身抽搐地,在那人嘴里,射出了一股一股的龙精。
第14章
泄出之后,身上倒是松快许多,只是虚软无力,浓浓的疲倦感也涌上来。
姬允想休息了,虽然并未全部尽兴,但他也不想随意地宠幸了谁。来路不明的人,他都不放心。
便闭着眼皮,还算温柔地拍一拍跪在床脚,两手按住他大腿,似是还想亲吻下去的人的脑袋。
“够了,你下去吧。去行宫传孤的旨意,叫姝来伺候。”顿一顿,又补上一句,“再让他带一名美人过来,要女的。”
姬允原本就是荤素不忌的,在遇上白宸之前,倒不好说偏爱男子多一些,还是女子多一些。后来就收了白宸,白宸原本便不是个走后门的,更不是被走后门的,姬允到底是心疼他,强要来给自己做了宫妃已经是委屈至极了,又委身人下,真怕他哪天想不开自裁,便自荐枕席,主动做了下面那一个。
但白宸又前面后面都是雏儿,且因两人感情不睦之故,更不希冀他能去细细钻研龙阳之道,那器虽大,活却实在烂得让人想哭。上一次床,姬允得缓上一月两月的,才能压过那点子心理阴影,腆着脸继续上门去打开腿“宠幸”白宸。只是如此,不仅得不了满足,还满载一身伤痛,姬允又不舍得动白宸,自然就要在别处找补找补回来,那段时日就临幸了不少的美少年。过了一年两年,白宸算是器大活好了,姬允渐渐也能惯于承欢了,两人床笫之间才算真正得了趣味,姬允也就很少再去碰旁的人。
细细一算,姬允倒是许久不曾尝过女子肉味了。
又思及这是在白宸府上,不好直接幸了男子,便叫一名女子过来,也是不错的。
只是话落许久,却并不闻应声,也不听得有人离去的动静。
姬允微觉不悦时,便听得一道低沉的,发凉的声音,惊雷一般响起来。
“陛下要唤旁人,是因宸服侍得陛下不好吗?”
姬允被这一句,吓得立时酒便醒了,还下了一背冷汗。
他霍地睁开眼,果然见床尾立着的,嘴唇嫣红发肿,衣衫略有不整,面目清俊,容色却很阴郁的少年郎——不是白宸又是谁?!
姬允脱口骇叫出来。
“怎么是你?!”
姬允那一嗓子叫出来,白宸脸色愈发地不好,声音几乎有些尖锐:“不然陛下以为方才的人是谁?”
这就很尴尬了。
姬允也自觉过于失态,但谁能想到这府上的主子,会口手并用地,亲自来服侍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