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皇绝色(51)
郡主回头冲吴省庸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吴省……无信用,后会有期……哦,不!后会无期了!”
一干人手举火把,押了几个人,大摇大摆地从酒楼的前门走将出去……
门外停着一列车马,将郡主一行人接了过去。高楚玉等四人也被抓着上了马车。他们闻过解药,此时身体状况都好了很多。
“郡主,你这是要把我们弄哪去?”高楚玉问。
“你们要去哪?”郡主道。
“我们……呃……我们……”高楚玉看了看身侧卓戊卿,不敢随意暴露要去的地点。
卓戊卿不屑地笑笑,道:“不瞒郡主说,我们要去平南王府。”
“好吧,把你们送到半路,自己去!”郡主打了个哈欠,带着她妹妹和两个红衣少女上了车。上车拉车帘的当儿,又伸出脑袋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睡觉啊!”
高楚玉一指紫燕儿:“这位姑娘怎么办?也跟我们一起下车吗?”
“当然,你以为我很缺下人吗?留在身边岂不是个危机?”郡主道,“之所以把她也绑来,就是想混淆视听而已,本郡主要救的,还不是你们四个臭男人!”
到了一处灯火阑珊的小镇,郡主便将高楚玉一行连同紫燕儿解了绑,丢下了马车,向北扬长而去。
紫燕儿一眼见到高楚玉,便揪着他衣领道:“喂,他在哪儿?你现在就带我去找他吧!”
“你就这么想见他?”高楚玉将衣领抽回,道,“痴女处处有,你是最痴!竟然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来寻他,你不要命了吗?”
“我不管,我只要找到他,我的心都已经跟他走了,没了心,我也是不能活!”紫燕儿道。
“那他知不知道你心意?他怎么说?”高楚玉道。
“他还不知道!所以我更要找到他,告诉他!”紫燕儿执着道。
“好,我答应带你去,但是,我最最害怕女人的眼泪了,如果这一切只是你一厢情愿,请不要在我面前哭!”高楚玉道。
一旁周辛听得一愣一愣的,问道:“你们到底在说谁呢?他是谁?”
“我的梦中情人啊……”紫燕儿花痴样的将地双手合十倚在颊边,做了个甜蜜依偎的动作。
此时单辰逸在道中拦到一辆马车,冲高楚玉道:“马车来啦,咱们走!”
此地本来可以轻易找到住宿的地儿,单辰逸之所以这么做,是担心有人跟踪,想再换两辆马车跑一阵,甩了跟踪者。
紫燕儿心知他们是去皓天铭那里,也知道皓天铭是他们的头儿,连连道:“我也去!”
未待有人答应,紫燕儿已然动作麻利地跳上了马车。
四个大男人同一女子挤在一辆马车上,确实不是个轻松事儿,明明不该有空隙,却偏偏要让出空隙来给紫燕儿,结果就导致了周辛叠罗汉叠到了高楚玉身上。
高楚玉表情痛苦,周辛却心里乐开了花。
相当辛苦地挤了一段路,高楚玉拉帘子望了一眼窗外,道:“不如我们分开住宿吧,这样会没那么吸引跟踪者的眼球,也可以混淆一下他们的路线。”
说罢,高楚玉未待马车夫停车,就自行飞身跳下了车。周辛同紫燕儿见状,也跟着跳了下来。
路旁就有一个客栈,门前一杆招客旗在夜风中寂寥地猎猎作响,当展开的时候,借着屋檐下灯笼光亮可略略看出上头绣着“迎风客栈”四个大字。
三人跑进去,只见掌柜的拢起两个袖子伏在柜台打瞌睡。高楚玉过去敲了敲桌子,道:“喂喂,掌柜的,快醒醒,生意来啦!”
掌柜的是个中年男子,一张微红的脸膛看起来像是喝得有点高,眼神儿迷离,抬头瞅了瞅面前人,蹙眉道:“哟,六人啊,两女四男,才剩一间房,这可怎么住?”
“哪来的六人啊,这不三人吗?”紫燕儿欺近掌柜的,一张脸在他面前扬了扬,“你瞧仔细啦,世上怎么可能还会有另一个像我这么可爱的姑娘呢?”
掌柜的眯起眼认真地瞧了一会:“嗯,果然是三人,看重影儿了!你们三人准备住一起?”说罢,掌柜的用狐疑的眼神望着紫燕儿,瞧她如何反应。
“一间房,那是几张床啊?”紫燕儿问道。
掌柜的伸出二根手指。
“两张床啊,那够了,赶紧带我们去吧!”周辛道。
掌柜的嘴一撇:“不不不,是双人床。一张。”
“行!掌柜的帮忙配两床被子来,他俩搭地铺,我睡床。”紫燕儿笑道。
“那泡澡这事儿怎么办?”高楚玉道。
“没关系,我又不是没见过男人泡澡,而且……”快言快语的紫燕儿说到这儿,忽然打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而且怎么样?鸳鸯浴了?”高楚玉故意追问着,目的就是想把紫燕儿吓跑。
谁知紫燕儿忽然间脸色落寞了下来,小声道:“并没有!他走了,我才开始下水的。”
“谁啊?”
“他啊!”
☆、054 认亲
高楚玉同周辛挤在一处睡了一夜地铺,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摸着起了床, 心里盘算着把紫燕儿就这样晾在这儿。
做贼一样出得客栈来,两个人却辨识不清去平南王府的路,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乡间一条大河环绕着的村庄,路旁竖着一木牌,上书:莲花村。
“周辛你说,平南王府到底会不会是我们现在走的这个方向?”高楚玉道。
周辛挠头寻思了一下道:“昨日从对面那个方向来的,今日朝东边走应该是平南王府的方向, 不如再继续往前走,穿过这个村庄兴许就能到大路上。”
“好吧,就这样。”
东边渐渐红日破云,两个人放眼望去,路边的水泽间种满了白莲,碧底白花无穷无尽,高挺耸的花骨头如无数侍卫般傲然挺立着,更有半熟的莲蓬等待采摘, 皆披着朝霞,蔓延到天边。
此时,不远处的莲叶间有喧嚣声传来,不知打哪儿荡来一条小舟,舟上一采莲女子身着一袭粉色罗裙,边摘莲蓬,边唱道:
“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
逢郎欲语低头笑, 碧玉搔头落水中。”
女子唱到“碧玉搔头落水中”的时候,恰好摘莲蓬没注意,头钗给一杆勾起的光荷叶杆儿钩住,随后从头上脱落,掉入了水中。
高楚玉笑了两声,立时引起了对方不满的白眼儿。周辛却道:“这姑娘乍一看,这脸型,这神态,还有些像师兄你呢!”
“怎么可能啊!你说笑吧?”高楚玉道。
“好吧,或许是我看走眼啦!”周辛自觉无趣道。
两个人又朝前方走了好一段路,肚子都有些饿了,忽见道旁有一精致的小木屋,小木屋的烟囱正往外冒着青烟,想是住得有人。
高楚玉道:“走了这许多路,也有些累了,咱进去歇歇脚吧,顺便解决一下早餐问题。”
周辛颔首赞同,两人并肩走进屋去,见一系着围裙的姑娘正背对着他们,在生火煮饭,姑娘回头间,高楚玉和周辛很快发现,这姑娘其实就是方才那个采莲的。是时她面上呈烟火色,鼻头上还黑乎乎的像个狗鼻子,两人不禁暗自好笑,为了行个方便,却也只好忍着。
高楚玉走到近处,微笑着问道:“姑娘,可否让我俩在你这儿吃顿饭,我们会付银子的。”
女子看也不看,就连连道:“不成,不成,小女子尚未出嫁,一人住在这儿,怎能同两个男子一起用餐,传出去会被人说三道四的。”
高楚玉随口问道:“那姑娘的父母何在?”
“小女子是个孤女,父母早年就病逝了。”女子说着,像是陷入了幽幽往事,“我爹本是个秀才,读得几年书,只可惜未能中举便抱憾而终,我娘本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道中落后嫁给了我爹,爹死后,不习惯干重活儿的她包揽了许多活儿,积劳成疾,就这样离我而去了。”
“哎!姑娘真是苦命啊!”高楚玉与周辛不约而同地叹气。
锅里的红薯煮得香喷喷的,高楚玉口水那个流啊,心道:“原来是忌讳男人啊,如此好说。”便道:“那么,你可否买两个红薯给我们,我们出门吃就好。”
谁知女子又连连摆手,兀自拿吹火筒猛吹了几下柴禾,吹得烟灰四下里飞舞,直到进来的这二人皆变得灰不溜秋,方才打住,回头冷冷道:“我的吃食不多,不想卖!”
这可怎么办?此处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的确不好空着肚子继续上路啊。高楚玉想了想,记起这女子先前在莲塘唱的那首歌,不如自己就唱一首给她听,兴许她听着一高兴,还能蒙混过关弄些吃的。
于是,高楚玉道:“姑娘方才那首采莲曲唱得很动听,在下这儿也有一首,不知姑娘愿听否?”
女子想了想,忽然改变了注意,道:“行,你唱吧,唱得好了,我送你好酒好菜,唱不好的话,还请早些离开,小女子不想引来闲言碎语。”
高楚玉哑然笑了笑,以古诗词作为歌词,借着流行歌曲的调子,开口唱道:
“采莲归,绿水芙蓉衣。
秋风起浪凫雁飞。
桂棹兰桡下长浦,罗裙玉腕轻摇橹。
叶屿花潭极望平,江讴越吹相思苦……”
这是唐代诗人王勃创作的一首《采莲曲》,全诗有点儿长,高楚玉唱到一半,竟然忘词儿了,是以就此打住。
见高楚玉没有再接下去唱,女子并不知晓这歌还未唱完,却连连鼓掌道:“不错,你这歌是从哪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