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无魂(无限)(28)
“哗哗”……
“哗哗”……
她慢悠悠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看着床上熟睡的人,一刀捅进了他的脖子里,握着刀的手猛然扬起,带出一串喷洒的血!
“也不是他……”江喜儿把满手的血抹到自己脸上,“究竟是谁杀了你呢……我亲爱的姐姐……”
*
城里已经死了五个男子。
“姐姐,我找不到杀了你的凶手。”黑暗里,江喜儿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
“我找不到。我的姐姐……是谁杀了你?”
江喜儿看向扔在枕边的那把尖刀,她摸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双鱼玉佩,咧嘴笑了,“好像是我。”
“我要为你报仇……”她拿起那把尖刀,反手握着,猛然捅进了自己的脖子里!
竟然还有一口气,她拉动着刀,切割着,却终是割到一半就咽了气。
她不甘地瞪着一双眼睛,头耷拉在肩头,和脖子还连着一半……血大片涌出来……
我是谁?
江喜儿直到死都觉得自己是江乐儿。
*
张钎毅叹了一口气,“江喜儿的父母说,一年前她疯了,自己凭空杜撰出来个人。一开始,是自言自语,到后来直接说自己是妹妹江乐儿,还说姐姐已经死了。”
“再后来,江喜儿竟然自杀了,要砍自己的头,砍到一半就死了……我光是听着都瘆人……”
万古川明白了。
江喜儿想成为所有人都喜欢的“江乐儿”。
所以在他和林泓去的世界里,无头女孩和活着的女孩都说自己是“江乐儿”。
在那个世界里,黄小姐和江喜儿是很好的朋友……玉佩也是送的……
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含着不甘想为从前的自己——那个“江喜儿”申冤。
却终是走错了路……
八件染血的衣服,一件沾的是自己的血。
双鱼玉佩·完
作者有话要说:
江喜儿:乐儿,你太瘦了才能爬过那烟囱,多喝点营养液吧。
第3卷 客栈惊魂
第17章 百戏平阳林泓其人
“林公子来了!”
“林公子,好久不见~”
“林公子!”
纤细轻盈的姑娘们带着一阵香风飘了过来。
群玉楼三层阁楼,漆木雕栏,轻纱飘飘,珠帘幔卷,屏风几道。
高台上,身姿婀娜的姑娘们舞步翩跹,曼妙不可方物。
素手拨弦,朱唇轻吐,琴瑟声悠扬,丝竹声脆响。
男人的情语,姑娘的娇笑,混在一起,恍然如天国极乐。
偶尔有带着淫糜的声音从阁楼上漏出来,香艳如斯。
姑娘们往林泓身边围去。
“姐姐们,好久不见。”林泓笑开了,窄瘦的脸,俊朗的眉,皮肤白皙,笑得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淡粉色的薄唇衬着一排整齐白牙,干干净净,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少年。
这一笑,没有挑逗,没有情欲,剔透干净,把界限划得清清楚楚。
姑娘们喜欢乱摸的手顿时收敛了。
话说自那次后,林泓得了一个多月的清闲。
起初他还小心翼翼的,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在床铺上百无聊赖,各种凹造型;要不就瘫在安乐椅上看书,没多久就用书盖着脸,没型没款呼呼睡着了。
再或者,去他娘那里告他爹的黑状,专业挑事二十三年,然后毫无悬念地被他爹追着一顿暴打,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这不,他实在顶不住这无聊了,想着那事也是糟心,来了一趟群玉楼。
“惯例,楼上要个厢房,姐姐们陪陪我。”林泓上楼了。
林二公子出手阔绰,姑娘们笑意盈盈地跟上了。
红缦层层,笼着里间的大床。林泓却坐在这厢的软长椅上。
左边明月姑娘素手端酒,右边百花姑娘削葱的指尖剥开葡萄的皮,像是白玉衬着紫色水晶。
清云姑娘给他捏着肩膀。
“姐姐别捏了,快坐着。”林泓接过百花姑娘递过来的葡萄,甜甜的香味滑进喉咙里。那指尖状似无意地往他唇上蹭过。
“林公子是有何烦恼吗?”明月姑娘把酒杯放在玉案上。
“还真有!”林泓道。
平素里他有什么烦恼都是来这群玉楼说与红颜知己们听。
群玉楼的姐姐们软言细语,善解人意,可解万古愁。
“我被怨鬼缠身,在特别恐怖的地方求生,性命堪忧!”
姑娘们皆作惊讶状。
待林泓细细道来,她们却捏着手帕,“噗嗤”笑开了,眉眼弯弯,风情万种。
“林公子端着才华编些本子又来和我们卖弄了~”明月姑娘点了点他的胸膛。
百花姑娘又剥开一个葡萄,“是啊~林公子不如写下来吧,肯定大卖!”
清云姑娘斜靠在案前,支着头,“想听听续集~”
“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林泓无奈。
“好好好,是真的,有好本子是好事,今日先放放,同我们一醉方休。”明月姑娘把酒端给他。
风月之地,鱼龙混杂,确实有不少人写出些故事说是亲生经历,来糊弄她们叫好,更何况林泓这个“亲身经历”着实太不合理了。
连她们也不相信?
林泓叹了一口气,那何人能谓我心忧?
他杯里的酒喝着也没味了。
*
林泓“鬼混”回家后,又很长一段时间都没遇到什么怨鬼求助的事了,他好了伤疤忘了痛,顿觉神清气爽,本性暴露无疑,跑上街天天逍遥自在。
三三两两狐朋狗友相约各大酒楼饭馆,吃吃喝喝一醉方休才痛快。
这下子,他的生活可谓是丰富多彩。
哪里摆开百戏,哪里就有他林泓的身影,和人群拍着手地叫好。
还硬要买下耍猴人的猴子。
“小兄弟,猴子要是卖你了我后半辈子靠什么赚钱养家糊口啊?”耍猴人赶紧收拾摊子走人了。
“诶!价钱好商量嘛!”林泓只得看着他离去。他这不是看那猴子可怜吗……
猴子坐在笼子里,啃着苹果直看他,浑然不觉。
哎!
*
击鞠,更是少不了林泓。
他的马术可以说就是在这马球场上练出来的。
修长的身型伏在马背上,一甩球杆,击球入门!
顾云树扔下护头的帽子,“不玩了!回回都是你赢,玩个屁啊!”
“这回我让你!”林泓一手把球杆扛在肩上,一手拉着缰绳,胯·下的三河骏马也甩着鬓毛四蹄轻踏。
这耀武扬威的得意样太过明目张胆。
“你哪回不是这么说的?一打起来自己倒是玩得挺得劲儿。”顾云树牙痒痒,眯着眼睛看他,“换个别的玩!”
“切,你玩不起。”
“就是玩不起,你如之奈何?”
“再来,多练练就玩得起了。”
“……”
*
“好端端的,学人家士大夫之流投什么壶?”林泓兴趣缺缺,懒洋洋靠在椅背上,把手里的箭往壶口扔过去,就没一支是成功扔到壶里的,箭散落一地。
有道是“恨屋及乌”,那些士大夫最推崇的什么曲水流觞、什么投壶,林泓一个都不待见。
“还是不愿当官?”一个面如冠玉的白衣公子修长的手把玩着盛有琼浆的琉璃盏,狭长的凤眼瞟向林泓。
此人叫简明诚,是林泓又一狐朋狗友,父亲是朝中重臣,依着这一层关系和腹中经纶,他也做了个半大不小的官。
林泓之“恨屋及乌”又发挥了作用,本来是顶好的兄弟,自从他进身官场,觉得此人已经掉入粪坑,看到他都要捏着鼻子。
简明诚也烦他那对待官场极其夸张的厌恶态度,就像个不讲道理的刁蛮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