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无魂(无限)(110)
压抑太久了。在这一刻一切都似梦非梦。
“如意。”王传生一双大力的手臂从后面紧紧箍住了女子,把她直接抱起来,朝自己屋子里带去。
姚雪知吓了好大一跳,手上提着的篮子落在了地上,热腾腾的饼撒了一地。
“放开我!”她疯狂地挣扎着,想要大叫,却被一个猛烈的吻封住了嘴。
王传生的力气太大了,她像是在空中飘飞的苇草。
她被压倒在床上,灼热的气息带着浓郁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
“不不不……”姚雪知已经要吓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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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如意去找姚雪知,高福寿却说她不在家。想到今日下午姚雪知说去给王传生送饼没寻着人悻悻而返,估计这会儿又去了一次。
王传生的门没有关紧,潘如意抬手准备敲门,却被里面传出来的声音怔住了。
是……姚雪知的承欢之声……
潘如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为……为何……高大哥对她那么好……她为何要如此……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她透过门缝隐约看见两个人影。
她捂住了嘴巴转身跑开了,大氅的长摆狠狠打在门上,门扇动起来,“嘎吱”一声关上了。
寒风扇了进来,王传生一个激灵,他喘着粗气看着身下的人……不是潘如意,是姚雪知……
他猛然退开。
姚雪知这才大哭开了,拉好衣服坐起来,止不住地哭,她听见了方才的门响,“有人看见了……有人看见了我完了……我完了……你个畜生!畜生!”
村民会怎么看待她?要怎么说她身为村长的爹?
她不干净了。
高福寿会不要她的。
姚雪知顿时泣不成声。
王传生从窗外看出去,他看到了,外面的潘如意,看到他和姚雪知的是潘如意。
潘如意更不会跟他了……
“我有办法。”王传生的酒劲儿还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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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喜欢她吗?”姚雪知拽着王传生还在反复确认着。
“嗯。”王传生往前走着,“我会带她离开这里——如果她被逼无奈,她会跟我走的。”
姚雪知想到了经常打潘如意的李金成,迟疑了一会儿,终是松开了王传生,泣不成声,“我恨你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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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狡辩!”村民的声音此起彼伏,无数的手指指着潘如意,无所愤怒鄙夷的目光砸向她。
“我没有!我没有和他私通啊!”潘如意跪在地上,大哭着,纵她的声音再悲恸也被淹没在人声里。
“他都承认了,你怎么还不承认?”村民指着她旁边的王传生。
“他撒谎!”
“如意啊,你怎么能这般对我?”王传生神情悲切,“你许诺我的都不作数了?”
“我许诺你什么?我许诺你什么?”潘如意要崩溃了。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说的?”一个村民扬了扬手上的梅花弄月簪。
“那是我送给姚姐姐的!”潘如意的目光在人群里游走,她几乎跪着过去,拉着姚雪知的裙裾,“姚姐姐,姚姐姐,你跟他们说……你快和他的说呀!”
姚雪知移开了目光,“我……我没有收到过。我们关系很好,但这事我不能骗大家啊,是你过分了。”
潘如意愣了一瞬,“姚姐姐?”
姚雪知没有回应。
“为什么?为什么啊!”潘如意开始摇她的裙子。
“问你自己吧……”姚雪知不忍看她了,从她手里扯出了自己的衣摆,退进了人群里。
“你身为有妇之夫,却与王传生私通,伤风败俗!”有村民啐了一口,“还想让姚姑娘给你作伪证?真以为能掩饰过去?”
“我没有!”潘如意声音嘶哑地不成样子,她指着王传生,“是他玷污了我!是他!不是我愿意的!”
王传生抬手包住她指着自己的手指,“如意,我太难过了。所以现在被发现了,你是要过河拆桥吗?”
潘如意甩开他的手,“别装了!”
村民在他们面前议论纷纷。
“潘如意!”潘如意的相公李金成推开人群走了过来,看到了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妻。
“金成!金成!你快告诉他们,我怎么可能背叛你!你跟他们说说,求你……”潘如意看着他,几乎在哀求。
李金成咬牙切齿,气得浑身发抖,“说什么!你个贱人!把我当什么了!”
他扬起手来,一巴掌打在了潘如意的脸上!
潘如意歪着跌倒在地上,手撑着才堪堪稳住。白雪上绽开了鲜红的鼻血,随之而来的是大滴的眼泪。
“娘的!”王传生顿时就怒了,站起身来,甩着膀子,一拳重重打在了李金成的脸上,“他娘的李金成你不是人!”
“诶诶诶!”村民喧闹了起来,“情人反倒来打人相公了!坐实了坐实了!”
“这不是私通谁信啊!”
李金成拇指抹了一下嘴角磕出来的血,瞪着王传生,“有理了?瞪鼻子上脸!狗男女!真他娘的和那骚货绝配啊!”
两人打了起来,村民都去拦着,场面太混乱了。
潘如意歪坐在地上,喧嚣在耳畔,她觉得这世界与她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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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传生的办法并没有成功,他依旧带不走潘如意。
她在一个临近黄昏的时刻踏进了茫茫的风雪中,走向雪山深处。
赶走她的是深种的世俗伦理,是村人的恶意,是无关之人的撺哄鸟乱,是自以为是的成全,是不管她意向的自私……她是一片轻雪,只能随风而落。
雪花纷纷扬扬,圣洁的天驷雪山在无声歌唱。
一声绝望的悲号刺透了寒流,用尽生命最愤怒的赤诚,不遗余力。
要号尽对文明衍生的世俗最深刻的鄙夷;要谩骂始建文明以来那过度扭曲的审判与救赎;要叹尽见风是雨、人云亦云的愚昧;要哭号那浮于表面的温柔与暗藏杀机的自顾不暇。
要把人言这把最恐怖的凶器归入鞘中。
名和利的华丽下,包裹的是无情与欺瞒?
为了自救,要把污泥泼向无辜?
是情难自已还是最原始的兽性?
在倾慕之外就该有扭曲的占据与侵略?
是生活太过乏味?要为饭后添一笔笑资?
无穷远处的生活要用妄议来让自己与圣洁比肩?
最后,谁,不是在那尘土之下。
滚滚的雪浪滔天,洁白,还了圣洁一个公道。
一个信仰天驷的坚韧文明在这里殆尽,一个纷纷扰扰的是非黑白在这里消弭,一个伦理道德与世俗扭曲的浊流同深山朝圣的洁白一起归于坦途。
山坡依旧向上,金轮依旧在雪山之后破云而出。
世间的礼法依旧高举圣洁审判罪人。
而何人能代表圣洁?何人又有罪?
羞耻最擅长驱策人走向绝望,无人谅解的孤独推人入深渊。
不知全貌不留余地地谴责就没人会认错,嫁祸与欺瞒就如大摇大摆横穿而过的鼠与蟑。
放辟淫侈是附骨之蛆。
而愚民为蛆虫破茧欢欣鼓舞。
我与世俗……
世俗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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镖师们朝林泓指的方向赶去,去寻乐然山人。
林泓却站在原地,还在想着潘如意讲的真相。
故事和他们找到的线索不符。
他一只冻僵的手贴到自己的脖子上。
他想起了万古川在回来之前说了什么。
他说,“这些怨气所化的世界都带着怨鬼自己的潜在意识。”
所以第一个世界,叶成的怨气世界里,一直是王凝雪在扮演着怨鬼,他觉得她该是怨的。
所以江喜儿的世界里,真真切切地存在着“江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