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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阵(26)

作者:昔日 时间:2022-05-09 08:09 标签:强强 宫廷侯爵

  “不能行走的是脚,脑子可清醒得很。”霍闲似乎料想到了他在想什么,说:“况且,你又怎知他是真瘸还是假瘸?”
  “他有何不妥?”裴熠犹豫了片刻,又倏地松了口气,“想必他祖宗十八代都已经翻出来了吧?”
  “那倒也不至于。”霍闲忽而笑到:“他是孤儿,恐怕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祖宗十八代是谁,他来历不明,却在谒都经营这样一家酒楼,要说背后无人,凭他这般文弱之姿,你信么?”
  裴熠以为他能说出怎样一番有理有据的话来,听了半天,却是他以貌取人的看法,当即有些好笑道:“你看人是只看脸的?”
  “如果加上金缕衣和霓裳阁呢?”霍闲桃眸侧辗,似云淡风轻道:“可还觉得正常么?”
  “你是说……”裴熠也侧眸道:“谒都最大的曲馆,酒楼,舞坊,系出他一人之手?”
  霍闲沉吟片刻,笑说:“是”
  看着霍闲胸有成竹的样子,裴熠神情忽而就松散了些,“那又如何?”
  “如何?”霍闲道:“侯爷不在意,就当我多余走一遭,庭外瓢泼如注,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霍闲笑着笑容悠长深远,似乎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抱的是欣赏之姿,欲要离开之际,倏而听见裴熠说:“你同我说这些,不只是因为看在纪礼的面上吧?”
  霍闲脚下一顿,背对着裴熠,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敛了笑,转回身说:“你非要追究为什么,我倒是可以给你几个合适的理由。当时有人想我下水,你不是也清楚么?再说我这个人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这难道不是我来侯府一趟的理由。”
  裴熠有些怔忡,眼看着霍闲的背影与屋外的暮色渐渐融合,油纸伞上的雨珠溅开,像盛开在深渊里无人问津的一丛酴蘼花。
  这个人太过招摇,太过引人探究了些,貌俊之人不可怕,可当一个人聪明超越了他本就异于常人的外貌,那便是危险。
  作者有话说:
  宝宝们还在吗,留个爪。我回来更新了,顺便求一波海星


第20章 升职(十)
  天熙帝靠在龙椅上,伺候的内宦试了药便说:“陛下,近来您忧思过盛,太后特命御膳房备了药膳,您吃一点儿?”
  天熙帝揉了太阳穴,稍稍一顿,只用了两口便听到外间又动静,他示意内宦搁下药膳,说:“是何人?”
  内宦俯下身,轻声道:“陛下,是耿掌院,奴才方才见耿掌院行色匆匆,似是有急事。”
  “嗯,那让他进来吧。”天熙帝似是无奈的挥挥手,觑了内宦一眼。
  “你们,还有你们,先出去伺候。”内宦约摸三十来岁,名叫李忠义,只比那龙椅上坐着的人大不了几岁,却眼明心亮,待耿东进了殿,他细心的将门合上,便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候着。
  耿东体态雄健,身材高壮,在三军中颇有气势,朝中文臣武将都对他避而敬之,他身居高位,却不自骄,与李忠义错身而过的时候,竟少见的与他点头招呼。
  李忠义跟在天熙帝身边呆的久了,长了一双通透觑事的眼睛,见着耿东依照礼数与他见礼。
  殿内肃然寂静,只有耿东的脚步声,天熙帝侧仰在龙椅上,慢慢的睁开眼。
  四下无人,耿东双目微凝,跪拜道:“臣已将那日相关的所有人都询了一遍,未见端倪。”
  天熙帝坐姿慵怠,似是早有所察觉,“不必再查了,京兆府办案向来以权衡二字当先,这事连着定安侯,他怕不会轻易接受京兆府的定案。”
  “皇上圣明。”耿东说:“属下这就撤了玉楼的人,给定安侯腾出地方。”
  “你虽是替朕办案,但到底也事关天下事,柳州水灾,这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去一趟。”说罢便从龙案上拾了令牌,走到耿东身旁道:“记住,暗访即可。”
  耿东接了牌子若无其事的出了殿。
  司漠天亮的时候才从外头回来,灰头土脸的一身的泥,见着裴熠将压抑了一路的怨气全倒了出来。
  “侯爷你根本不知道,世子的侍卫多可恶。”司漠接过湿巾胡乱的抹了一把脸,“我都亮明身份了,他说他也是侍卫,都是替主子办事,谁也不比谁高一头。”
  “听听这是人话吗?我是飞虎军出身的,他一个跑腿的居然跟我说平等。”司漠猛地将手里的湿巾扔到水盆里,端着水盆的丫鬟手里不稳,吓得差点撒了水,干完活赶紧退了出去。
  “所以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回来了?”裴熠似乎并不在意他当着下人的面没个尊卑,司漠年纪还小,且嘴上要点强平素不犯错他也不责备。
  “我跟他打了一架。”司漠说:“他也没讨到好处,比我还狼狈。”想到这里他又乐了,他的喜悲简单,只浮于表面。
  裴熠让人去给他拿一身干净衣服,这几日连着下雨,好容易放晴,玉楼的案子已经结了,处置榜文张贴在大街小巷,这事起俞市坊,是个人尽皆知的事儿,不公开难以平息。
  司漠将榜文递给裴熠,说:“皇上可真惯着,明眼人都知道这事不简单,这样草草结案,枉顾侯爷在战场浴血。”
  “慎言”裴熠出口制止,“朝廷有朝廷的平衡,怎会因我而打破。”裴熠铺开榜文,眉宇附上一层深幽,似是心灰意冷道:“况且这是太后和皇上的圣裁,天下人满意,朝中百官满意,便是了。”
  听到裴熠这样说,饶是向来对裴熠的话言出必听的司漠也有些不满,“那老侯爷呢?也是为了给他们交代吗?他可是皇上,怎可......”
  “司漠。”裴熠出手制止司漠呼之欲出的话,“这里是谒都,不是禹州,你一句话就能送了命。”
  “侯爷......”
  “这是皇城,繁华的表象下藏着多少凶险。”裴熠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双眸猝然一紧,露出鲜有的痛苦之色,“你先去弄干净,往后不要再与世子府的人起冲突。”
  司漠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忤逆,张了张嘴,最终只得点点头。
  司漠出门的时候遇上了修竹,他连叫了三四声对方都跟没听见似的,闷头与他错身而过,裴熠听了动静,提着袍子出门。
  “查的怎么样了?”裴熠抬眸问他。
  “萧琼安在谒都并无亲朋,早年间是从外乡来的,但没人知道是哪个外乡,我反复查了他身边的人,并未查出他与朝廷有何牵连,侯爷......”修竹神色一顿,说“我们会不会寻错了方向?”
  “应当不会,霍闲没必要那这个节外生枝。他在谒都就当真没有任何一个依靠的人?”裴熠还是不信,那日见萧琼安,虽只是匆匆一面,但那人气质出尘,绝非一般的市井商人,他虽身残,却双目澄澈,带着一股子凛然正气,看一个人,能从他的神色里看出端倪,裴熠断定自己不会错看。
  “没有 .....”修竹顿了顿又说:“哦,对了,他与庄先生似乎相识,得了名画典藏便会着人送到掬水月,但,也就是泛泛之交。”
  “庄先生?”裴熠忽然想起他那一身凛然气质为何熟悉了,那分明是他幼时听庄策讲书之时的模样。
  “还听说他最近得了关外孤本,大抵会着人送到掬水月。侯爷是否要去一趟?”修竹试探着问。
  他有什么心思瞒不过裴熠,当下裴熠便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反问,“你想去见庄先生?”
  “我......”被裴熠一眼看穿心思后,修竹有些尴尬。
  “你虽未曾拜先生门下,幼时先生讲书你和阿衡都听过。”说到这里裴熠似乎想起了一些往事,“世事变迁,你们两家经历巨变,阿衡早已不在,你如今回来了,老师见到你无恙也定欢喜,如今你身份不会叫人起疑,过几日你随我一同前去。”
  十年前,谢家和乔家同朝为官,谢思域以探花郎入仕,历经更迭变迁,在朝中清廉数十载,而乔堰是老定安侯高叔稚的副将,一个沙场战将,一个舌战群儒,当时朝野一片赞喝,都道文有谢思域,武有乔堰,大祁何愁强大,这般追捧却仍旧难逃厄运,不过两年,乔堰便被判以勾结外党祸乱朝纲为由下了狱,而谢思域则因当堂辩驳视为乔堰同党,两家均落的勾结外党,以谋逆罪被抄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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