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备孕日常(46)
等他俩收拾好了往回走,一个小童就跑过来禀报说家里来客人了,门主正陪着饮茶,夫人也赶紧过去吧。
刚抬脚迈进门,桑枕就看见了段景,止不住笑的走过去拉他的手,被段景顺势带了一把坐在他旁边。
宋清坐在明祺旁边,笑呵呵地开口说他家买了个戏班子,过几天有新戏排出来,不如就在家里看场戏吧。
怪不得叫我快回去,这俩人坐一块不说话是挺煞人的。
话刚说完,桑枕就十分支持,江浙的戏种和邺城很不一样,他还没听够呢。
段景接了他的话茬,说那就麻烦宋老板安排了,这些日子内人借住山庄,辛苦你招待,看完戏我们就回了。
宋清安排的很周到,至少没让桑枕再和自己睡一块。
晚上,桑枕躺在段景怀里,伸着腿和他比脚,笑嘻嘻地说你的脚好长哦,被段景抓住脚挠了几下痒痒,两人笑做一团,渐渐搂在了一处。
山间就是这点好处,屋外噼里啪啦下着雨,徐徐的凉风透过窗户进来,偶尔传过几声鸟啼,这时候的欢好总有种幕天席地的刺激感。
一番云雨过后,桑枕把头埋在段景臂弯里不肯抬起来,呜咽着说都被人家听着了,没脸见人了,身子却还因为初歇的高潮打颤。
他总疑心这里隔音不好,说句话过半天都能在天井里听见。
他趴在床上委屈,话尾巴还带着弯,实在引人怜惜,惹得段景又揉了他屁股半天。
桑枕冲着他耳朵絮絮地说:“夫君,你觉得我胖吗?”
说这话时桑枕朝段景那里又爬了爬,撅着白软的屁股可怜巴巴地问他。
段景咳了一声,给他盖上被子搂过来,说你这样就是正好,再胖点也无妨,而后又反问他一句,要是爷胖了,桑桑会嫌爷吗?
桑枕果然就忘了自己的忧思,十分认真地端详了段景的脸一会儿,很肯定地说。
“夫君长的很好看,我见过的人没有比夫君好看的。”
这句夸的段景心神荡漾,偏头亲在他嘴角一口,问他喝了几斤蜜。
“外头人和爷说的是奉承话,现下听桑桑夸爷两句,倒叫爷受用的很。”
以前确实很多大臣门客都赞过段景仪表堂堂,玉树临风,不过这种话怎么夸怎么假,他对自己的模样也没什么认知,但如今桑桑说他长得好看,他倒是浑身舒泰起来了。
“睡吧,明儿看了戏就接你回去。”
第二日安排的戏是丁义智救郡主,也是一出典型的英雄救美,四人的座位挨着,旁边摆了一溜茶点。
这班子唱法是好,还正是丁义翻墙进宫看郡主的那一段,两人临别依依,演到动人处音乐也凄美起来,气氛正好,宋清和桑枕都是一脸动容地看着台子上的人,似乎都有些感同身受。
台上的戏子瞄到底下的主顾听的好,唱的就更卖力了,拉琴的呼呼地把琴弓拉的发烫,起调的生生把调子起高了半度,最边上的明祺放空着眼神,本来都快睡过去了,又被这一嗓子差点送走。
段景起先抬头看了几眼,就低下头一杯一杯地喝茶,最后灌了一肚子茶水,戏还没看完,于是就伸出手去攥旁边桑枕的手指,不料桑枕的手还在拍着,自己扑了个空。
抬头一看台上的丁义正被太监往外押呢,这人还挣扎着朝郡主表衷肠,眼见着两个有情人就要分开,桑枕这小脸都挂了好几行泪了。
台上的丁义:“啊~~小姐,丁郎此次与你相辞,怕是再难相见了哇~~”
郡主撕心裂肺地叫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呀呀呀呀……”
段景:“哈哈,她扇子掉了。”
桑枕刚要抹泪,听见他这句,顿时:“噗。”
接下来是丁义成了状元,抬着聘礼去郡主府提亲,结果被老管家拦了三次,郡主以为丁义不要她了,两人因为误会渐行渐远。
郡主:“状元郎呀状元郎,我再也不必为他红妆啊呀呀呀~”
丁义:“我与郡主终究山高水阔,不复相见了呀啊啊啊。”
桌子旁边摊着原作,段景看了半天,忽然抬头盯着台上两个浮夸的戏子,冷不丁又冒出一句。
“他串词了。”
这下桑枕是再也哭不出来了,顶着鼻涕泡咯咯乐出声来。
宋清却是忍不了了,愤怒地伸头骂道。
“再说话就自己上去演!”
第75章 番外六 打手板
段景当上丞相后,家里日子还是照样的过,登门拜访的人数和过节应酬的变化桑枕倒也感受不到什么,只是感觉他威严日盛,拉下脸的次数变多,王管家也比以前更战战兢兢了。
至于应酬,桑枕只须赴宫宴和二品以上官员的家宴,平时宫妃或其他官员主办的小宴大宴都不必去,他毕竟身份特殊,不是女子,与她们没什么共同话题,如今段景的品级也不需要夫人去周旋打点,应酬迎合。
这边没什么说得上话的朋友,段景忙,桑枕就天天闷在府里,两个小的渐渐大了,开了蒙就要考虑送进宫中给太子当伴读的事,自然也是闲不下来。
整个府里最闲的就是桑枕了,段翊段恒请了先生在书房读书,早上六点就要起,到晚上用饭才算下学,之后段景还要去书房检查他们的功课,或问答或默写。
段景不许桑桑常去看他们,说这只会让他们分心,见了就知道撒娇,说今天少写一张字吧娘亲,今天少背一篇书吧娘亲,一次段景刚进门就听见两个在偷懒求情,就更坚定了不让桑桑白天去书房看孩子的念头。
夜里,段景搂着怀里的桑枕,慢慢地顺着头发,低声问。
“怎么还不睡?”
他以为是桑桑要听故事了,摸过床边那本翻开的戏本要念,桑枕就拉了两下他的胳膊。
“不听了。”声音黏糊糊的,又在作娇了。
段景就放下戏本又躺下,桑枕钻到他怀里。
段景亲了亲他的额头:“南边新挖了一处泉眼,现下太忙,等日后闲了,爷带你去泡汤泉。”
桑枕嗯了一声,情绪稍微好了点,过了一会儿才欲言又止地问道。
“你怎么能打宝宝呢?”
今天段景休沐,正好在书房教儿子,桑枕去给孩子送绿豆汤,在外边就听见打手板的声音,王同贤在门外守着,头快低到胸口去了。
进去时大儿子在旁边背书,小儿子伸着手挨打,段景绷着脸打着手板,旁边桌上摊着段恒的文章,他控制的力道不大,可儿子的手也红了一片。
桑枕哎呀了一声,把段景拉开,回头看时小儿子已经昂着下巴憋眼泪了。
桑枕赶紧去抱儿子,段恒轻轻挣开他,去一边重写功课了。
儿子心情低迷,桑桑也委屈巴巴,本来上火上得段景眉毛都要竖起来了,桑枕一过来,这火也被冲淡了。
哄完了媳妇,段景又转回到书房,小儿子还在写字,他搁下段恒手里的笔,给他揉了揉手。
“今天功课偷懒是爹打你,明天偷懒是先生打你,若你真被选上伴读,再不用功,南书房就不会有人打你了。”
“你功课做的不好,同窗们只夸你,先生看出你是个拔不上去的孩子,也不鞭策你,你愿意这样?”
他耐下心给正赌气的儿子解释,在人前挨打让他失了面子,怕是一时半会听不进去他的话。
于是段景让下人送几碟糕点上来,段恒偏着头不看他,却悉悉索索地吃起点心来,段景摸儿子脑袋被躲开,无奈地笑了笑,就悄悄出去了。
晚上桑桑问起来,段景亲了他好几下才堵住他要埋怨的嘴巴。
“读书是读书,他这样怠惰,管教不严怎么行。”
“先前儿子早起,你就说太早,功课你也说太多,可是人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我那时候起的比这俩小子还早。”
段景给三皇子当伴读时心气太高,看不惯几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朝他吆五喝六的样子,总想着争第一,可是文章作得再好,第一也不是他的。
后来他就知道了,就该是这样,太子第一,其他皇子按年纪来,之后才轮得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