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年+参商(21)
原来是回山上了,陆青原想。一句解释都没有,这是躲着我了么?
解释什么呢?连要走的事情,都是那样大庭广众下说了出来,若不是当时去的早了,可能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他想到自己可能被始乱终弃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随即哭了出来。
……
天气渐渐凉下来的时候,翠绿的叶子染上了微微黄色。
寒风中陆青原抱紧了胳膊,双眼呆滞地看着前方,慢慢地走着。
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他唱着沈永年以前很爱哼的一个小曲儿,慢慢地向枯井走去。
移开石块,掀起木板,他看着那个枯井,冻的哆哆嗦嗦,却依旧小声哼唱着,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
那井口微微高出地面,常年无人打理,破败不堪。
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他只能听见自己冻的发抖的唱腔,在院子中轻柔地回荡着,仿佛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
陆青原将头缓缓地向井底看去,再也唱不出来了。
井底沈永年一张灰白的死人脸,双眼安静地闭着。
陆青原眼泪掉到井中,他双手支着井沿,哭着说,你看看我啊,阿年……
你是不是恨我?你喜欢过我么?
……
陆青原惨叫一声,睁开了双眼。
才发现屋子里一片黑暗,自己躺在床上,满身大汗。
他胸膛不停地起伏,喘着气,一个噩梦,他不停地安慰自己。只觉得流了太多汗,口干舌燥,想下床找点水喝。
坐起身来,才发现黑暗中,有个人倚着门站着。
阴冷的月光照了进来,那人的轮廓无比熟悉。
只是那双一向笑嘻嘻的桃花眼,此时却没有任何笑意,安静地盯着他。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映着月光,亮晶晶的,却带着杀气。
陆青原呆住了,他杀过人,知道那种气息,体会过一次,永远都忘不了。
他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来,看着那个人,觉得有些陌生,结实的身子,瘦削的腰身,不知沾过多少血的双手。
他此时才发现,现在这个安静的黑影,才是这个人真正的样子。
那人慢慢地向他走来,周身的戾气越来越重。
陆青原先是有些疑惑,才突然想起这人做事的手段,干净利索,从不留下任何把柄。
宋虫儿,他想。
那人已走到了自己面前,陆青原低下了头,哆嗦着不敢看他。
转眼间被那个人猛地推倒在床上,陆青原摊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没有任何润滑,粗大的阳具就捅了进来,陆青原闭上双眼,忍着下`体撕裂的疼痛,轻轻呻吟着,颤抖地放松自己的下`体。
那东西全部插进来的时候,陆青原的脸都白了。
那人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腰,慢慢地把那东西抽出一些,再狠狠地插进来,每次都撞的自己全身跟着晃动。
陆青原眼泪慢慢流了出来,嘴里小声地叫着,阿年,我疼。
那人却压在了自己身上,掐着自己的肩膀,顶的更加凶狠。
陆青原只觉得被压的喘不上气,四肢随着这人的顶弄不停地晃动,下`体已经被那人捣碎了。
黑暗的房间中,只有那人粗重的喘气声,和肉体碰撞的声音。
陆青原恍惚中睁开双眼,看见一双眼睛离自己很近,一直盯着自己。他看着那清澈的眸子,觉得这一切好像是另一个噩梦。
那人却看着他迷惘的样子,笑了,停下了动作。
陆青原看着那双笑盈盈的桃花眼,眼前已是一片朦胧。
却听那人冰冷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陆大掌柜,你刚才说梦话了呢。
陆青原瞪大了双眼,脸色惨白,只觉那人的嘴凑在自己耳边,随着灼热的气息,身下一记猛烈地顶入。
那人在耳边笑道,你一直叫着……
阿年,你死了就能一直陪着我啦。
第47章
春风拂面的日子里,芦盐城一片生机盎然。
沈永年在一个明媚的早晨,离开了这座小城。
在柜上与众人辞别,所有人都到齐了,唯独少了那个人。
沈永年笑了。
去年秋天来的时候,也只有那人没来迎他。
……
小厮在后面跟着,卢大少爷站在城门外送着,沈永年骑着马,走在官道上,一行人向京城方向离去。
春日的阳光最是明媚,微风吹过,路边小小白白的野花轻轻地颤抖,枝茎细软。
淡蓝的天空里,如烟一般的白云飘动着。
听着马蹄声,沈永年想着这半年在芦盐城的日子。
自那日以来,就再没见过那人,沈永年心想,也没什么好见的了。
只是有点想不起那人的样子。
细长的双眼,薄薄的嘴唇,瘦削的脸庞,每一个细节都能记得起来,却总是拼不到一起。
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第一次见到那人时,衬着秋日阳光的身影,微微飘动的发梢。
就这样吧。
他转过身去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城,继而抬眼去看自己那半山小宅。
宅子中满园的桃花都开了,粉粉白白的一大片,在青绿色的山中分外显眼。
他想起那人有次回家路上折了一枝未开桃花,不停地嗅着。
他见了便凑上去没羞没臊地说了句,陆大掌柜不若嗅嗅我,小爷我比这桃花香多了。
那人的脸瞬间就红了,低着头不敢看自己。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竟杀过人呢。
沈永年望着那满园的桃花,笑了笑,这样的人,最麻烦了。
他脑海中浮现起自己父亲的身影,那名满京城的沈家御医,总是站在院子里,想着一个不愿意见自己的人。
那日他站在父亲坟头,看着那清香袅袅,觉得父亲这一生,好不值。
本是件美好的事情,为什么如此执着,要大家都这么痛苦呢。
……
他回过头来继续赶路,却猛地又转了回去。
远远望见院门口站了一个人,好似也看着自己,离得太远,看不清这人的样子。
那人青衣白衫,一动不动,山风吹过,袍子便扬了起来,衬着满山青色,粉白的桃花。
沈永年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身下的白马不停地前进着,离那个身影越来越远。
那人缓缓抬起胳膊,想冲他挥挥手。
沈永年却转过头来,策马而去,心里笑了,真是傻的,居然惦记着一个想离开你的人。
……
夏末的一个晚上,风中带了些凉意。
夜已深了,京城的大街上,丝竹声声,莺歌燕语,处处人声鼎沸,比芦盐小城热闹多了。
陆青原鬼鬼祟祟蹲在街角,盯着远处的沈家大门。
快三个月了,陆大掌柜终于按捺不住,借着买药材的名头,扔了随行的人,自己溜到京城,一路打听到沈大御医家门口。
那人傍晚就回了家,陆青原躲在一旁,不敢冲上去。
怎么跟那人说呢?来叙叙旧?有什么好叙的,最后一晚两人僵成那样。
陆大掌柜蹲在地上纠结了半天,却看见那人又出门了,只带了一个小厮在后面伺候着,陆青原赶紧跟了上去。
大街上人多,陆青原磕磕碰碰地都快跟丢了,那人终于在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
两个龟奴跑出门来,殷勤地给迎了进去。
陆青原在后面看傻了眼。
只听二楼雅间传来喧嚣的声音,隐约听得是几个男人的嬉笑怒骂声,喊着什么沈大御医怎么来的这么晚,快罚酒。
陆青原站在街上看着那二楼的窗子,心想可能只是来吃饭听曲儿吧,晚一些说不定就出来了……
一个龟奴看见陆青原站在街边看着,谄媚地过来往里面迎,说是什么样儿的都有,雏儿也有。
陆青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那龟奴见又来了别的客人,赶紧跑去伺候着。
酒过三巡,那窗里飘出男人大笑的声音,伴随着些莺莺燕燕的娇笑惊叫,一众人似是打打闹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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