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不准刷脸[快穿](154)
“我不是想跟你抬杠啊,但季芳泽在这件事上就是赢家。”晏长东翻白眼,“不信你现在就追上去对叶澄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要是多看你一眼,我把脑袋剁下来给你。别说你,就算是他的竹马,你的老哥我,他也只会劝我去看病,药别停。”
“他答应季芳泽,跟‘离家出走’这四个字关系不大,只是因为离家出走的人是季芳泽罢了。”
或许在很多人看来,比起季芳泽的患得患失,叶澄对季芳泽的感情,并不能称之为爱,更像是某种妥协。
但晏长东不这么觉得。
什么算爱?非得失魂落魄,要死要活才叫爱吗?那叶澄一辈子也不会有这样的爱。
他是个原则感很强,内心坚定的人。
可就是这样的叶澄,在知道季芳泽的心思之后,宁愿冒着得罪一众亲朋好友的风险,推掉了之前答应过的事,选择对季芳泽妥协。
晏长东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兄弟这辈子是逃不出季芳泽的手掌心了。
……
重新踏上青崖台阶的那一刻,季芳泽发现,时光仿佛没有给青崖留下任何痕迹,这里还是三年前的模样。
但他如今的处境与心情,却和三年前离去时大相径庭。
季芳泽在路上想了很多,关于回来后可能受到的惩罚和阻力。他也知道,比起那位出身名门,性情温柔,几乎找不到什么缺点的晏姑娘,叶澄的长辈不可能中意他。
可他要和叶澄在一起,所有叶澄在乎的人,都是他不得不过的关卡。
前方明明困难重重,但是季芳泽紧紧握着叶澄的手,就感觉心中生出了无限的勇气,甚至是厚脸皮。好像过去所有盘桓在心中的怨愤和尖锐,都不能再打倒他。
当众人明白叶澄是来真的之后,青崖和叶家的压力倾泻而下,年轻弟子之间也流言纷纷,一直传到外面去。
哪怕是从来笑呵呵袒护他的师父,也神色复杂地表示了自己反对的态度。
季芳泽只是安静地陪在叶澄身边,从没开口说过一句诱导和挽留的话,但叶澄始终没有动摇。他扛住了所有的压力。
几番僵持,双方各退一步。
青崖不肯为他们办合籍大典,但也不再干涉两人之间的关系。
两人就这样在青崖住了下来。
在一起的日子,有很多甜蜜。
叶澄每日练剑修行;季芳泽就坐在不远处的树下看书摆阵。等叶澄做完功课,两人一起散步,下棋,看月亮看星星,一起去山下的小镇子里买刚开窖的桂花酒。叶澄本就是个爱玩会哄的人,在一起之后更是处处都记对他好。
可也有不那么开心的地方。
比如说,叶澄身边总有那么多人,就连猫猫狗狗都喜欢来找他;比如说叶澄作为青崖首徒,难免有很多事要去做;比如说,叶澄不同他住。
他们仍然住在破云峰的那两间草屋里,一人一间,泾渭分明。每次到了入睡的时候,叶澄就会和他告别。
季芳泽过去偶尔还会撒撒娇,哄叶澄过来占占便宜,现在却再也张不开这个口了。
他不知道叶澄究竟怎么想,怕看到叶澄脸上的为难和拒绝。如果那样,就太难堪了。连假装叶澄是因为喜欢才和自己在一起,也没办法再假装下去了。
季芳泽夜里独自躺在草席上,看着床边的星光流转,心想: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只要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可以了。
可青崖岁月静好,山下却波折不断。
当初那一起不明不白的深渊噬魂案,除了引起修真界人们的警觉,并没有造成更大范围内的影响,但是谁也没想到后面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三年间,深渊异族杀戮噬魂的事件频发,都是新手作案,每次一个被抓,另一个就很快冒出来,全都是当年深渊在人族女子间留下的遗子。短短三年,竟发现了上百起!
比起过去十多年风平浪静,如今简直像是换了人间。如此高频率的案件发生,很难再瞒过大众的眼睛。
尽管十六位真人保证阵法尚且完整,深渊结界牢不可破,可“深渊”即将卷土重来的消息还是日嚣尘上,整个人间惶惶不可终日。
尽管叶澄什么都没说,但季芳泽还是渐渐减少了自己外出和接触外人的频率。甚至在叶澄又一次要下山办事的时候,他委婉地表示了自己不想同去。
叶澄知道他顾忌什么,坚持道:“没关系,你想和我一起就一起。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季芳泽却只是笑道:“师兄忘了吗?过几天就是初雪,我们说好要一起集初雪,来年酿酒喝。师兄要去办事,只能我自己留在家中扫雪了。”
你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我怎么舍得别人因为我,用斜眼看你。
就在第一场雪落下的当天,季芳泽刚把一瓮雪水埋在地下,就有客人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回到家事好多,不敢说能日更。
晚安!
第161章
季芳泽不慌不忙地将那一瓮雪水埋好, 压实了土,慢悠悠转过身,正好对上破阵而入的众人。
这片地方位置偏僻,附近就只有这两间小草屋。叶澄刚住在这里的时候, 也热闹过一阵。后来发现季芳泽不喜欢有外人来,叶澄便将一众师兄弟都打发走, 无论谁找他,都要远远地飞鹤传信。
再后来,季芳泽摘下心间明月, 回头再看这两间草屋, 隐约有了那么点“家”的归属感,闲来亲手在附近种花种树,摆下一层薄薄的防护阵,就像是乡间小屋外的矮篱笆,并不起什么正经的防范作用, 不过是委婉地表示“此户有主, 闲人勿入”罢了。
现在有人推翻了他的篱笆。
他一抬手,在众人隐含戒备的目光之中, 光晕在指尖散开, 一根被碰断的幼芽摇摇摆摆, 重新接了回去:“诸位不请自来,是要做恶客吗?”
今时今日,能叫人气势汹汹找上门的,无非就是他的出身。但之前都好好的, 他最近也没有离开青崖,怎么会突然有麻烦?
来的人不少,大概有七八个,微微散开,隐约将季芳泽包围其中。季芳泽粗粗扫过去,心微沉。因为他不知道今天这一出,是这些人自己的意思,还是青崖高层默许的。
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他并不想和青崖的人发生冲突,可对方在叶澄不在家的时候找上门,又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只怕今日的事不能善了。
果然,下一刻,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沉声道:“我们今日来,是有一些事要查证。你恐怕要和我们走一趟。”
季芳泽认得这人,是破云峰的一位长老。但两人一点也不熟,也不知道今日怎么会是他打头。难道是莫凡的意思?
季芳泽神色淡淡,也不似以往在叶澄身边时那样乖巧:“闻长老有什么事,便在此直说吧,我一会儿还要收集枝叶上的雪水,不方便离开。”
如果单纯是有事相询,就绝不会是今日的架势。
“既不敢跟我们走,定是心里有鬼!此等异族败类,师父何必与他浪费口舌!直接拿下便是!”
这声音里满是怨毒,季芳泽顺着声音看过去,那人很瘦,相貌倒是不错,却无端有一种阴森之感,看着他的视线像是一条蛇。来的这群人只看修为境界,至少也是金丹期以上的人,唯独这个人弱的要命,也不知为何会跟来。
这人看起来好像有点眼熟,但季芳泽一时没想起来,也懒得花功夫去想,于是漠然地转开视线:“我若不去,诸位是要动手了?”
季芳泽话音刚落,几人就突然暴起,剑光与灵气交织,一起朝季芳泽逼去!于此同时,一直恶狠狠看着季芳泽的那个人,从袖中抛出一块玉牌。玉牌在空中化作粉末,顿时一层黄色的光在空中散开,又消失于无形。这是一个空间法器,将周围一片封闭了起来!
季芳泽翻身一跃而起。他没有武器,也并不反击,只是一味闪躲。
几人自恃修为高强,又是以多战少,原本以为拿下季芳泽不过是一两息的事,谁知场面看似惊险,他却总是恰好避开了众人的攻击。
众人的视线顿时微变。
一番缠斗,被众人逼至结界边缘,看上去势单力孤,无处可躲的季芳泽,却在此刻突然笑起来:“不是青崖让你们来的。”
看到那块玉牌的时候,季芳泽就确定了几分,现在领教了这些人的路数,心中已有了十分的把握。这里面除了打头那位长老,其他人根本不是青崖的弟子!
有人冷笑道:“除魔卫道,本就是我辈职责所在,何须谁来指示。”
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好热闹的阵仗!”
话音落下,一个青年人出现在众人眼前。
季芳泽知道魏晋元一向不喜欢他,常在背后对叶澄说他坏话,想不到此刻却是他赶了过来。
魏晋元站在季芳泽身前,扫了一眼:“闻师叔,大师兄不在,你带着外人到青崖里,对他的道侣喊打喊杀,不合适吧?”
魏晋元面上神色淡然,心中却不轻松,紧紧握紧手中剑柄。
原本是时桑非拉着他,说大师兄出门,他们要时不时上门照看一下季芳泽,走近了才察觉有异。时桑赶去请救兵。魏晋元身上带着一件能无视结界的法器,虽然看眼前这阵仗,他进来也是送菜,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师兄的道侣吃亏,只好硬着头皮闯了进来,希望能拖些时间。
长老沉声道:“未禀天地,未拜高堂,算什么道侣。就算当真做了道侣,他与深渊有牵扯,大义之下岂容小情!”
魏晋元却分毫不让:“便是您怀疑他与深渊之事有关,也该禀明掌门与诸位峰主,堂堂正正开戒律堂!哪里有带外人直接来抓人的道理!”
魏晋元的视线落在队尾那个阴郁之人身上,他显然比万事不走心的季芳泽记性要好:“莫非,师叔还在记恨当年,季芳泽与郁继师弟发生冲突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