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偏安一隅(37)

　　周衍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却也正中下怀，他之前还在想要不要去挖点水芹养在空间里，炒菜的时候，用来做配菜是再合适不过了。
　　另外一个袋子里的东西，季彦也没急着介绍，只是说他肯定会喜欢的。
　　离别总是伤感的，季彦离开时忍不住问：“你们以后还会来白银湖基地吧？”
　　周衍点了点头道：“那肯定啊，不然我们的生活必需品去哪里换啊？”
　　“下次来的时候，记得要来找我啊。”
　　“这不是废话吗？”周衍无语道。
　　“还要给我带些咸鸭蛋！”季彦嘻嘻一笑，继续提要求。
　　“可以！”见要走了，周衍便满口答应。
　　等他走到门口，陆百川才想起来，喊住他道：“之前借给我的那本小说，我还没看完，下次过来的时候再还你行不？”
　　季彦摆了摆手道：“没事，你喜欢的话就送你了，反正我都已经看完了的。”
　　周衍这时也想起来了，自己的那本已经看完了，被收在空间里，便说：“我的那本……”
　　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彦打断道：“你的那本也送你了，我堂妹说如果你还想看别的的话，她那里还有。”
　　周衍：“……”
　　我只是想说，我的那本看完了，可以还给了你了！！！周衍心里疯狂的呐喊，但是在对上季彦那双戏谑的双眼，说出口的话还是变成了：“哦，那就多谢了。”
　　换来旁边正看着他们的陆百川，噗嗤的一声笑。
　　晚些的时候，陆星阑来访。
　　说他明日一早会带人去处理C城的事情，晚上的时候跟周衍他们在C成汇合，再一起回去。
　　军/队的船只要比他们这艘船可要快多了，估计同时出发的话，那边中午就可以到，他们最快也得到晚上了，只要陆星阑那边速度快，他们到的时候，事情都可以处理得差不多了，而且这种做法，能够把陆星阑的个人时间最大化利用了。
　　但这于周衍他们两人，并没有什么影响，便点头表示知道了。
　　其后陆星阑又说，希望可以坐他们的顺路船回去，船航行所需的柴油可以由他提供。
　　周衍愣了下才问：“你们军/队不是有很多船吗？”
　　陆星阑笑了笑解释道：“是有不少，但每艘船都有它的用处，我不能因为私人原因就征用了，更何况那些船你也看到了，估计就没几艘能够开进去我们老家那条河的。”
　　周衍回想了一下，这一路以及在白银湖看到的所有船只，好像真的除了快艇那些小型船之外，大概就他们这艘造型特殊的船才能在他们那一段坑坑洼洼的河道航行了吧。
　　但是又想到：“那你回来呢，怎么回？”
　　话才说完，周衍就知道了结果，估计还是要他们送他回来了，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便继续问道：“你是有几天的假期。”
　　陆星阑：“不算明天，有六天。”
　　周衍皱了皱眉道：“就只有六天？”
　　陆星阑笑了笑说：“这已经是我尽最大的努力匀出来的了。”
　　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就能匀出足够的时间来，陆星阑也不至于快一年了，都还没还去看过妻儿。只是这才六天，就算不包括明天，回去的时候是逆流，到家的时候估计就要花费两天时间，再回来，也还要两天，这样的话，能够在家停留的时间，顶天了也就两天整了。
　　只是这事，于情于理都不是他能置喙的了。
　　得到周衍跟陆百川的应允之后，陆星阑就去把自己要带回去的东西搬到了他们的船上。
　　总共也就两袋子的东西，以及几样袋子里装不下的，给晨晨的玩具。
　　周衍略微看了下，给晨晨的几样玩具都是他那个年纪的小男孩喜欢的，陆星阑能够在这种世道里搜集到，并且保存得这样好，也是不容易。
　　收拾东西的时候，看到之前季彦送过来的东西还没整理，周衍便顺手把带根的那几样野菜全都收进了空间，晚点进去洗漱的时候可以顺手种了，其他的放在外面没动，毕竟明天晚上陆星阑会在他们船上睡，之后的两天也还会一起吃饭，以他的细心程度，周衍估计就只是蔬菜的新鲜程度，都能被他发现蛛丝马迹。
　　另外一袋子之前没拆的东西，季彦说他肯定会喜欢，周衍还是有点好奇的。
　　等拆开袋子之后，里面是码的整整齐齐的小袋子，再一袋袋的拿出来，发现装的都是腊鱼块，小鱼仔，干河虾，河蚌，田螺这些，每样分量都不少。
　　这些确实都是周衍爱吃的，没想到季彦居然还记得，只是这么多的量，要是放在平常，他们地处白银湖，应该是抬抬手就能弄到的，但是现在这世道，估计也攒了不短时间。
　　第二天早上，周衍他们等军/队的人走了才出发，临走前又去上面广场上买了不少的新鲜鱼虾，还是找的上次那个摊主，让摊主直接把东西给他们送到了船上，然后拿了谷子走人。
　　买的鱼虾，选了一小部分丢进了空间，剩下的就放在桶里养着，这几天在路上吃。
　　两人静静的享受着已经不多了的二人时光，距离他们从这里去的时候，也不过才几天的时间，但是就这几天的时间，两岸山崖处，就已经有野花初绽，姹紫嫣红，连空气里似乎都带着熏人的暖香。
　　令人身心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的快，小船好像在两人不知道的时候，偷偷的加快了速度，飞快的朝着C城前进，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C城了。
　　但其实已经是傍晚了，两人视力极好，远远的就能看到那边江面上斗争方歇，有累极了的官兵正靠在栏杆上休息，火烧云映红了半边天，连水面都铺了一层红。不，仔细看的话，有些地方，染红江水的不止是火烧云，还有鲜血。
　　估计是看到了周衍他们的船，其中一艘军/队的船上，有人摇了摇鲜红的旗帜，向他们打招呼。
　　周衍便朝那艘船开过去，等两艘船靠近，那边放下梯子，陆星阑在别的官兵的帮助下跳到他们船上。
　　这时，周衍跟陆百川才发现他受了伤，左臂被包了厚厚的一层纱布，送他下来的官兵，手上还拿着一些药物，等把陆星阑安置好了才离开。
　　军/队的船只，今晚应该不会回去，还要收尾，但是陆星阑这么急就赶来他们的船上，想来今晚是不想在C城过夜，而是想趁着最后的一点日光再赶一段路。
　　周衍跟陆百川也能理解，没多问，便继续起航。
　　只是陆百川看陆星阑坐在那里一副呆愣愣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便推了推周衍说：“我上去开船，你在下面做饭，我看到你今天早上买的鱼里有一条黑鱼，今晚上就用来炖汤吧。”
　　之后又小声的说了句：“陪他说会儿话，别让他胡思乱想。”说完就上去了。
　　虽然周衍很喜欢吃鱼，但是他把桶子里的鱼全都翻了一遍，发现除了鲫鱼鲤鱼这些菜市场常见的几样鱼之外，居然还有两种他不认识的鱼，不由有点纠结，到底哪个是陆百川所说的黑鱼。
　　但是旁边的陆星阑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不知道在想写什么，想到陆百川要自己陪他说话，周衍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这时，陆星阑才终于回过神来，想到自己自从上船后，就没怎么说过话，便语带歉意的问：“有什么事吗？”
　　周衍指了指被他单独装了出来的两条不认识的鱼道：“你知道哪条是黑鱼吗？”
　　陆星阑给指了一个。
　　周衍便打算拿起鱼出去船头杀，但是想起刚刚陆百川吩咐自己的事，便又指了指旁边的碗说：“我要出去杀鱼，你能帮我拿个碗吗？”
　　陆星阑只有左手手臂受伤，右手拿个空碗还是不成问题的，于是就拿着碗跟在周衍后面。
　　周衍在船头杀鱼，他也就没离开，而是站在旁边看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 ggzhenhan 小天使的地雷~o(*￣3￣)o

　　☆、晋江独家

　　周衍手上动作没停, 手脚麻利的把鱼刮鳞破肚，鱼泡跟鱼子就放在陆星阑拿出来的碗里，其他的内脏就随手丢到了江里，反正一会儿就会被水里的其他生物给吃了的，不怕造成污染。
　　见陆星阑就站在旁边看着自己杀鱼，周衍便没话找话的问：“刚刚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在想晨晨他们。”陆星阑听到他的问话，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 旋即又转开望向远处，但是视线的焦点却不知落在哪里。
　　“他们肯定也在想你。”周衍随口接到。
　　却不知这句话正好戳到陆星阑的痛处，直到周衍把手上的鱼洗净剁好, 也没听到陆星阑再说话，抬头却见他正眼眶微微发红，没受伤的那只手攥成拳头。
　　周衍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不过陆星阑需要的也不是他的安慰, 便继续指着装了鱼杂的那个碗说：“帮我把这个端进来吧！”
　　进船舱之后，周衍就开始准备晚餐, 刚杀好的新鲜黑鱼，也不用腌，直接放进锅里小火慢慢的煎着，在滋啦滋啦的油声里, 周衍听到陆星阑在旁边用满是自责的语气说：“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爸爸，也是一个不合格的丈夫。”
　　周衍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就算他能理解陆星阑，但是也不能代表晨晨跟柳月理解和原谅他, 顿了顿才说：“但是你是整个白银湖的人们的英雄。”
　　陆星阑勾唇笑了笑，这个笑容五味陈杂，其中酸甜苦辣，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好在他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抹了把脸说：“你能跟我说说是怎么遇到他们的吗？”
　　这个话题对周衍来说，感觉要轻松不少，手里继续给煎着的鱼翻面，慢慢的跟陆星阑说他们跟晨晨认识的过程，以及晨晨是怎么跟着去他们村的。
　　说到紧张处，陆星阑就跟着身体都紧绷起来了，说到开心处也跟着笑笑，情绪全然被周衍所说的类容所牵动。
　　等周衍大致的说完，一顿饭也就做好了，也不用上去，只在船舱里喊了一声，上头的陆百川就找了个背风的地方把船停好，然后下来吃饭。
　　新鲜的黑鱼只放了姜片和盐，炖得汤色奶白，是特意给陆星阑准备的，因为他左手受伤了，想着他一个手不好吃饭，周衍还特意给他准备了一个勺子。
　　周衍跟陆百川自己炒了一个蒜蓉野菜，一个白灼虾，还用季彦送的小鱼仔跟水芹一起炒了一道菜，除了小鱼仔放了辣椒之外，其他两道菜也都是清淡的，陆星阑也能吃点。
　　吃完饭后，炉子上烧着的水也开了，周衍给陆星阑倒了一杯晾着等会儿吃消炎药，又给他的水壶里灌满了水，以防他晚上要喝水的时候没热水，他跟陆百川倒无所谓，陆星阑可是正受着伤，可不能在这个天气里再喝冷的。
　　周衍又用剩下的水洗了碗，陆百川就在旁边帮陆星阑给换了药，伤在手臂上，他自己也处理不了。
　　弄完这些之后，陆星阑就坐在凳子上有些昏昏欲睡了，他今天一大早就出发了，又战斗了一下午，后来又受了伤，即使心里有所牵挂，但身体也已经撑不住了。
　　陆百川见状便又上去驾驶室里抱了一床棕榈垫，一床被子下来，在角落里找了个地方放好。
　　陆星阑见状道：“ 给我一床被子就好了。”
　　“没事，我们上面还有。”陆百川怕他一个手不好动作，又帮他铺好。
　　周衍闻言也道：“是啊，我们挤挤就行了，你可千万别再冻着了。”
　　他本来就受伤了，还要吃药以防感染发烧，要是再冻着了可就不好办了，话虽如此没错，但是周衍那句我们挤挤，还是让陆百川没忍住暗暗的瞪了他一眼。
　　因为考虑到了陆星阑急切的想要赶回去的心情，他们这一路紧赶慢赶的，甚至最后一天还航行了一段夜路，终于在第三天晚上九点左右的时候，赶到了家里。
　　或许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赶夜路回来，船开到码头的时候并没有人在那里等着，但也看到路上正有人提着油灯赶过来，应该是听到了他们船发动机的声音了。
　　赶来的是陆建国跟叶元容，后面还跟着陆百铭叔侄，以及家里有人生病的几户人家，加起来人还不少，看到一起下船的陆星阑都充满了好奇。
　　但周衍也只是介绍说是晨晨的爸爸，就没再多做解释，然后把准备好的药物给到陆建业，让他分给感染的人，并解释了怎么使用。
　　换回来的那些海产品，周衍也跟他们说了，只是今天已经晚了，也没法分，只得明天白天在弄。
　　陆建业他们那些人也都连忙说不急，他们这一路赶回来肯定是累了，让他们赶紧去休息。
　　然后兵分两路，周衍他们一家子带着陆星阑往回走，其他的人跟着陆建业去分药。
　　路上叶元容总是忍不住的偷瞄陆星阑，感觉有很多的话想要问周衍他们，但是碍于陆星阑本人在场不好问出口。
　　到柳月他们家门口的时候，周衍拿了份药递给陆星阑，示意他敲门，自己又拎着陆星阑的行李退回他身后。
　　陆星阑手里拿着药，要去敲门就不方便，想了想就把盒子放在腋下夹着，然后抬起手来，可是在靠近门板的时候，却又迟迟没有落下。
　　周衍他们在旁边看着，也不催他，却没想到，里面居然传来了拖鞋的踢踏声，以及柳月的问话：“是建国叔、建国婶子吗？”
　　陆建国跟叶元容看了眼陆星阑，没有答话。陆星阑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回了一句：“是我！”
　　短短的两个字，因为紧张或者更多的是激动，而微微发抖。
　　里面的人或许是听出了声音的主人，脚步声先是顿了一下，然后是飞快的朝门口跑过来，刷的一下，门被拉开。
　　然后几人看到，柳月先是怔了怔，之后便是止不住的眼泪簌簌而落，豆大的泪珠落到地上，也落到了面前陆星阑的心里。
　　他上前一步，伸手把柳月垂到额前的一缕发丝给挽到耳后，声音里带着梗咽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柳月却因为他这个动作和差点奔溃了，直接扑到陆星阑的怀里，发泄似的锤着他的胸口，哭喊道：“你为什么才回来！”
　　陆星阑用力的回抱着她，嘴里一直喃喃的道歉道：“对不起。”
　　人家两口子相拥而泣的画面，他们也不好多看，把陆星阑的东西放在墙角后，就悄悄的退了出去，并且把外面院子的门也帮忙给带上了。
　　回去的路上，叶元容义愤填膺的问周衍他们在哪里找到陆星阑的，并且打听他为什么不回来看妻儿。
　　周衍把白银湖现在的情况跟他们讲述了一番，最后又把之前季彦说的那番话一字不漏的跟他们转述了一遍，叶元容听完之后，沉默了很久，才余下一阵叹息。
　　因为不知道周衍他们具体什么时候会回来，家里就没留吃的，好在周衍空间里还剩不少之前叶元容煮好的东西，拿出来就能吃。
　　这一年来，陆百川跟周衍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叶元容跟陆建国便想跟他们多呆一会儿，于是一人装了一碗汤陪他们慢慢的吃饭，等吃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就开始问他们路上发生的一些事情。
　　周衍他们自然是捡好的说，遇到劫匪这种事情就直接被略过去了，重点讲述了一番与季彦重逢，他乡遇故知的喜悦。
　　只是没想到叶元容居然知道他这个同学的存在，周衍不由觉得好奇，要是陆百川的同学，叶元容能知道还能理解，居然连他的同学都能知道，没忍住便问了出来。
　　叶元容解释道：“记得不，应该是你上大三的时候，有次宿舍聚餐在饭店里遇到我，然后向我介绍过。”
　　周衍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过这么一回事，便夸道：“妈记性真好，这么久的一点小事都记得。”
　　叶元容摇了摇头道：“其实你另外两个室友我记不住，只是你这个室友的外号很特别而已。”
　　之后自然都是一夜好眠，周衍他们是觉得，还是家里的床铺舒服，叶元容跟陆建国是因为终于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晋江独家

　　第二日周衍跟陆百川, 早早的起来，直接把车库里的车给开到河边。
　　因为昨晚船就这样停在码头边，也没人守着，因此两人上船的时候，又在船舱里仔细的查看了一遍，发现东西没有被人动过的迹象，才开始往外面搬。
　　趁着大家还没过来, 两人赶紧的把属于村里人的那一部分东西给分了出来，然后把自己的给搬上车。
　　食盐，海带这些干货, 就直接堆在了后备箱，季彦送的那些鱼干虾干也放了进去，只是换的那些新鲜的还没吃完的鱼虾，因为都是用桶养着的, 车上就放不下了。
　　于是陆百川就让周衍先把车上的东西给送回去，自己在码头上等着村里人过来分东西, 到时候周衍再回头来跟他一起把鱼虾给弄回去。
　　村里人比周衍他们想象的还要来得早，周衍才离开，陆建业就跟一群人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之前让他们带走的粮食清单。
　　陆百川挑了挑眉, 心想这些人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但是这本来也就该是他们的，便也就没多说。
　　虽然他没有说出口，但是陆建业何其会看人的表情，当即就感觉到了他的想法, 讪笑了一下道：“那谁家的，今天一大早来我家，说没盐下锅了，昨晚听说你们有带了食盐回来，便让我带大家过来看看。”
　　其实他也挺烦躁的，一个村子里，总有那么一两个眼皮子浅的人，生怕人家贪了他的东西了，也不看看人家稀不稀罕他那一点。一大早就跑到自己家里来催促，劝都劝不住，搞得他也不好做。
　　陆百川也不为难他，反正东西都已经换回来，没必要再留着东西不给，便指了指分出来的东西道：“东西都在这里，你们拿回去分吧！”
　　之后又把所有的物品明细跟陆建业核对了一遍，村里人一共放了多少粮食放他们船上，昨晚周衍给了他们多少药物，每样抵扣多少粮食，今天这些食盐海货每样抵多少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