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偏安一隅(25)

　　两人今天也是，磨磨蹭蹭的，等叶元容离开后才去洗手，因为要干活的原因，两人指甲都修剪得非常干净，洗起来也方便很多，不用担心指甲缝里会有脏污。
　　两人清洗完之后，看到叶元容跟陆建国还在桌边等着他们一起去吃饭，周衍便说：“爸妈，以后中午我们没回来的时候，你们就先吃，不用等我们。”
　　叶元容边给两人布菜边说：“我们先吃，等你们回来饭菜就冷了，你们在外面累了一上午，总不能回来都没口热饭吧，而且我们在家没干什么，也不饿。”
　　周衍也不是第一次提出让两老人先吃饭，可是每次两人都有理由说不。
　　陆建国在旁边喝着自己的小酒，没参与他们的话题，把一小杯酒喝完之后，还意犹未尽，等放下酒杯，才发现周衍跟陆百川两人都已经吃完饭了。
　　“你们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干嘛？”要知道他虽然喝酒了，但平常也不见周衍跟陆百川有这速度。
　　周衍把自己跟陆百川面前的垃圾给扫到垃圾桶里，说：“之前在山上的时候，看到板栗树上还有一些没掉的板栗，学长说最近没下雨，应该不会坏，我们想下午过去看看，能不能捡到一些板栗。”
　　其实他们也并不是有多想吃板栗，只是一天都跟大家凑在一块儿，想找个理由单独出去转转而已。
　　叶元容听后也有点心动，想要跟着一起去，但是看他们神色，明显就不是为了捡板栗去的，于是不耐烦的说：“那你们赶紧去吧，掉地上的估计也有好的，多捡些回来我给你们炖鸡。”
　　周衍把准备好的手套给自己和陆百川戴好，又找根细长的竹竿带上，到时候可以敲树上的板栗，也没有带竹篮之类的，只拿了一个网兜，如果捡的板栗多的话，到时候就直接放空间里就行了。
　　为了节省柴油，两人就没开大船，而是划着小木船过的河。
　　最近附近上山的丧尸被两人消灭了不少，因此他们悄无声息的上岸，到板栗林里，都没有遇到丧尸。
　　他们这边的山上都是早年种的野生锥栗，树的高度要比后来那种大个品种的板栗树要高很多，而且树枝更为繁茂，要不是现在树叶快要落光了，估计在里面都不见天日。
　　或许是因为花后被冻过一次，虽然也有一些没被冻坏，坚强的长大成熟了的，但是也不多，两人在树下转悠了一圈，也没见地上有多少落下来的板栗，树上稀稀落落的更是少。
　　而且还不能保证地上的都是好的。
　　两人在树下一颗颗的捡过去，好的就收起来，有虫眼的就扔在一堆，以免下一次再捡到。
　　虽然每颗树长得不多，好在板栗林不小，两人把地上的都捡完，再把还在树上挂着的那些敲下来，也装了两网兜，得有二三十斤。
　　临走前，周衍还不满足，又找了一棵一人高的，还没长成的小树苗，直接给连根拔了起来，打算栽到空间里去。
　　两人回到家时，叶元容居然真的杀了一只母鸡，正在拔毛，连陆百川看得都是一脸黑线：“你就不怕我们一颗栗子都没捡到吗？”
　　叶元容头也不抬，无所谓的说：“没捡到就没捡到呗，我就用土豆炖鸡啊，又不是说没板栗就不能吃鸡了。”
　　两人哪敢说不啊，又乖乖的听叶元容的吩咐去剥板栗。
　　新鲜的板栗一点也不好剥壳，周衍找了个盆，装了半盆的板栗，又从炉子上正烧着的水壶里倒了半壶开水进去，最后找了个盖子把板栗放开水里焖了十来分钟，才开始剥壳。
　　外面的硬壳两人拿小刀一滑就开了，里面的软膜这时也好撕多了，但也直到叶元容把鸡也清理好了，两人才剥完半盆板栗。
　　炖鸡也用不了那么多，周衍就把剩下的都收进了空间里，下次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剥一次板栗也不容易，多弄些可以留着下次用。
　　只是两人下次是再也不想剥了，还剩下的那些，不管是做糖炒栗子也好还是直接煮熟了吃也行，反正只要不让他们剥，就可以了。
　　结果在晚上吃到栗子的那一刻，两人立刻不这么想了，煮出来的栗子又软又糯，再浸透了鸡肉的香味，只尝了一口，就让人放不下筷子。
　　于是他们三个大男人就在桌子上眼巴巴的等着叶元容回来，鸡肉炖出来的时候，她又装了一小碗出来，打算送给柳月母子，本来周衍跟陆百川打算给送过去的，但是叶元容不肯，非要自己送过去。
　　等叶元容回来的时候，周衍立刻说：“妈，你总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就要被馋死了。”
　　叶元容暗暗摇了摇头，说：“那就赶紧吃吧。”
　　桌上还有其他的几样菜，但是一家子最中意的还是这道板栗炖鸡，叶元容跟陆建国怕晚上积食，吃得不多，剩下的周衍跟陆百川两人全都吃了个精光，吃完后都摊在沙发上揉肚子。
　　最后还是周衍先缓过来，去烧了几桶水过来给大家泡脚，他们之前在超市也收了好几个足浴桶，只是现在没电也没法用，还是得烧水。
　　一人面前摆着一个桶，旁边还有一大桶开水，可以等足浴桶里的水冷了再加。
　　脚上暖和了，人就昏昏欲睡，见叶元容跟陆建国都是头一点点的了，周衍便催两老人赶紧去睡，别冻感冒了。
　　两人想要把洗脚水水倒了，也被周衍给阻止，外面风大，可别吹着了。
　　于是叶元容便跟陆建国迷迷糊糊的往房间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周衍：“你们今天捡的板栗还剩多少？”
　　周衍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也如实说了：“起码还有二三十斤呢！”
　　叶元容想了想说：“那你明天分一半出来吧，我送给村里的老人们，板栗健胃补肾，现在晚上天太冷了，吃了说不定还能少起几次夜。”
　　一整句话里，周衍感觉补肾两个字被放大了出现在他耳边，而他今晚吃了那么大的一盆。
　　直到晚上洗澡睡觉，他都有点不敢直视陆百川，仿佛忘了根本就不止他一个人吃了很多。
　　

　　☆、晋江独家

　　睡到半夜的时候, 周衍被外面呼啸的风声吵醒，紧接着就有噼里啪啦的雨滴落下。
　　他们这段时间每天都忙着去山上砍柴，平常一大早就会出发，而且就算不那么赶着出门，他也会一大早起来锻炼。
　　现在看雨势，估计到明天上午都不见得会停，周衍突然就想好好的睡个懒觉。
　　被褥是叶元容下午刚给换的, 新换的被子柔软厚实，还带着淡淡的衣物柔顺剂的香味，周衍往被窝里缩了缩, 伸手搂住陆百川的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然后把下巴埋在他的肩膀上，再把被子盖好，只留鼻子以上在外面呼吸。
　　被窝里温暖又舒适, 心中也没有牵挂的事情，外面打在玻璃及树叶上的雨滴声, 也成了催眠之音，周衍很快就陷入睡眠。
　　自从开始修炼以来，他就极少做梦，但今晚不知是因为新换了被褥还是外面风声恼人的缘故, 居然做起梦来，梦里浮光掠影，一会儿是他刚认识陆百川的时候，一会儿又是他父母出事时, 陆百川一直陪着他的画面，一会儿又是他刚重生，向陆百川表白，陆百川虽然难以置信，但还是接受了他。
　　一幅幅画面，如同走马光花，虽然在梦中，他好像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一起发生，但心情却没有改变。
　　直到第二天生物钟响起，他从睡梦中醒来，才发现，一晚上的梦境，里面居然再没有出现他重生前陆百川死在他面前的画面。
　　要知道，他刚重生的时候，虽然也很少做梦，但是每次只要一入梦境，必定会梦到那幅画面。
　　如今的梦境，却都是让他想起来就心生甜蜜的。
　　周衍回味了一遍心里未散尽的悸动，又看了看旁边酣睡的人，也不急着起床，反正外面正下着雨，也没地儿锻炼去，就侧着身子盯着陆百川的睡颜。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就容易忽略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周衍盯着陆百川看了一会儿才发现，或许是因为修炼的缘故，又或许只是因为在乡下吃的是纯天然的绿色食品，又没有电子产品的辐射，再加上作息规律，陆百川的皮肤比刚回来的时候，更加的细腻了，逆着微微的晨光，还能看清脸上细小的绒毛。
　　周衍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他手指刚碰到陆百川的脸颊，陆百川就感觉到了，但是并没有醒来，而是迷迷糊糊的捉住了他的手，又用脸颊蹭了蹭，然后拉进被窝里抱着继续睡。
　　这下周衍是彻底不敢动了，只能被陆百川抱着，这个姿势他的手是有点反着的，并不是很舒服，但想到陆百川最近应该也是累着了，便没有叫醒他。
　　但是一会儿陆百川还是醒了过来，在被窝里醒了会儿神才迷迷糊糊的问：“今天怎么没起床啊？”
　　“外面在下雨，起来也没事可做，就多躺会儿。”要知道虽然修炼之后，睡眠没有以前那么多了，但是冷天温暖的被窝，照样是让人无法抗拒的。
　　陆百川闻言，把一只脚伸出被窝试了试温度，之后又飞快的缩了回来，说：“外面好冷！”
　　周衍起身把他踢开一点的被子给掖好，说：“反正时间还早，再多睡会儿！”
　　陆百川闭上眼睛，把脸埋进被窝里，像是要再睡个回笼觉。
　　但是过了一会儿，就抬起头问道：“前两天妈找我，问我们要不要认晨晨做干儿子，她打探过了晨晨妈妈的口风，说她也愿意。”
　　周衍一时没反应过来，奇怪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认干儿子？”
　　陆百川脱口而出：“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要知道周衍对晨晨的喜爱已经表现得非常明显了，平常砍柴回来的时候，都会抽出时间教晨晨一些基本的功夫，虽然不是他们俩人练的这种心法，但是招式也都是很难得的。
　　而且在柳月忙得没时间看顾的时候，也是周衍帮忙带的时候居多。
　　叶元容看在眼里，就留了份心思，她现在看两人的感情，以后估计也不会分开了，那必定也就没有孩子，柳月跟晨晨的性子，她这段时间也了解得差不多，如果认了晨晨做干儿子，将来他们老了，晨晨必定不会不管他们的，因此她起了这个心思后，就去问了柳月的意见。
　　柳月自然是求之不得，之前他们帮了她那么多，之后估计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他们的帮忙，而且晨晨也是真的喜欢他们。
　　只是这事还需要周衍跟陆百川两人自己同意才行。
　　没想到周衍想也不想的就拒绝道：“还是不要了。”
　　陆百川诧异：“为什么不要？”
　　他还以为周衍就算不马上答应，也会考虑一番呢！
　　周衍转过身，看着陆百川的双眼道：“我是挺喜欢他的，但仅仅是喜欢到平常教教他学习这些的程度，其实说穿了，更多的是对他小小年纪，就遭遇末世，而父亲还不在身边的怜悯，当然，也有对他本身的喜爱，只是这种喜爱还没到到要认他做干儿子的程度，要知道如果认了，那就不仅仅只是一个称谓的问题，也代表着一份责任，以后我们做什么事情就都要想着他一份了，还要为他的成长操心，而我很自私，虽然挺喜欢他的，但是还不足以让我想要担下做干爹的这份责任，更不想认了干儿子之后，你把本该全都放在我身上的注意力分给了别人。”
　　顿了顿，又接着说：“而且如果我们是抱着养儿防老的这种心思去认他做干儿子，对他也不公平。”
　　陆百川没想到他会这样想，忍不住埋头在他胸口蹭了蹭，说：“不认那就不认吧！”
　　其实这些天来，说不担忧是假的，周衍跟他不一样，他不知道周衍是不是一开始就是喜欢男人的，而且看他如此喜欢晨晨，他怕将来有一天，周衍会后悔没有自己的孩子。
　　周衍看他表情，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淡淡的说：“想来你也感受到了，我们修炼的这个功法，估计百年后我们也不会老去，如果有个孩子，如果不能跟我们一样修炼，到时候就这样看着他垂垂老矣，还不如就我们两个，逍遥自在。”
　　陆百川想了一下，确实是这个道理，如果是父母，因为从一开始，心里就是知道他们要比自己早去的，多年后到了那个时候，即使是心里不舍，但也知道强留不住，但是如果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那种感觉又完全不一样了，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有。
　　但是又怕这之后，周衍对晨晨的态度有所改变，便问：“那你以后还会对晨晨好吗？”
　　周衍理了理他的头发，说：“还是照旧吧，等他成年了或者他爸爸回来了，就不需要我们帮助了。”
　　之后两人又腻歪了一阵，直到叶元容过来敲门才起床。
　　寒冷的雨天，出不了门，在家也无事可做，两人就躲在房间里修炼，自从把夏天的凉席撤了之后，两人就没再去床上打坐了，但是地上又太硬太冷。
　　后来还是叶元容用稻草给他们做了两个大的蒲团，摆在卧室的窗边，平常不管是打坐用，还是坐下来休息，都非常的方便。
　　现在两人面对面的坐着，窗外雨滴飘在玻璃上，等承受不住重量时，就慢慢的向下滑落，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偶尔一股风吹来，又是噼里啪啦的一阵响，但是外面的风雨丝毫没影响到他们，两人都是陷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
　　直到大半个上午过去，两人才悠悠的从入定中出来，各自伸了个懒腰，听到楼下晨晨说话的声音，便神清气爽的下楼。
　　两人走下楼梯，见到叶元容正跟柳月在做着针线活，而晨晨正在旁边百无聊赖的玩手指，周衍便走过去问：“晨晨，今天的功课做了吗？”
　　要知道虽然现在没有上学的条件，但是柳月每天还是布置了晨晨要做的功课，需要认识的生词和写的字都是有要求的，而课本和作业本这些，之前他们家居然准备了很多，那次搬家也就一起带了过来。
　　后来又有周衍教他习武，每天除了要跟周衍练习动作跟步伐之外，还需要他自己扎马步或者跑步锻炼体格。
　　晨晨见他们下楼，便快速的跑向两人，说：“今天的作业都做完了。”
　　周衍摸了摸他的头说：“晨晨真厉害，今天这么早就把作业写完了，作为奖励，叔叔今天炸薯条给你吃好不好？”
　　“好！”晨晨立即点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他们搬过来后，秋天收了土豆，周衍闲着没事就炸了一次薯条，给了一些给他，吃了一次之后，就念念不忘了好久，而柳月是舍不得那个油去弄的，因此自从周衍答应他，下次再炸给他吃之后，就一直盼到了现在。
　　柳月闻言自然是出声阻止他：“你们别什么都依着他，一天天就知道吃你们家的东西了。”
　　周衍笑了笑说：“没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孩子喜欢吃嘛。”
　　说完就要上楼，却被叶元容叫住：“等会再去弄，你先过来给我量下脚。”
　　周衍疑惑：“量脚干嘛？”
　　“给你们做几双布鞋，冬天烤火的时候，穿起来舒服些。”
　　周衍走过去，看到旁边的竹篮里堆了一些浆好的布板，估计是等量好他的脚长就能切来做鞋底了，而且还有一些纸裁的鞋底跟鞋面的样式，大小不一。
　　于是说：“我跟学长穿一样大小的鞋。”
　　“长度一样不代表脚背高度也一样，你把鞋脱了，我看下脚背的高度，鞋底就用百川鞋子的样板。”叶元容已经好些年没做过了，但是手艺并不生疏。
　　周衍只得脱了鞋子给她看了下。
　　等叶元容看完，确认好之后，他就拉着陆百川，带着晨晨一起上楼去了，在楼梯口时，还听到柳月说：“他们俩感情还挺好的。”
　　他猜柳月应该早就知道他跟陆百川的关系了，只是柳月没说，他也就装作不知道。

　　☆、晋江独家

　　之后的几天, 雨淅淅沥沥的下个没停，天气也异常的湿冷，风一吹，像是要冷进了骨子里一样。
　　叶元荣不得不在屋里的点起了火盆，柴火在屋子里烧明火的话，就会弄得满屋的烟雾，不止呛人, 还容易弄得到处都是烟火味。
　　但如果在外面烧完了只拿炭火进屋取暖的话，虽然没了恼人的烟雾，但温度也又不够高。
　　最重要的是非常的费柴火, 他们只烧了几天，就用掉了一大捆柴。
　　虽然他们家存了不少的木材，但是也禁不起这样的烧法。
　　他们村不少人家里有那种烤火的炉灶，就跟平常吃饭的圆桌差不多, 只不过桌子下面有一个火箱，可以放木柴进去烧, 桌面有一个小的圆盆，平常还能在上面放个水壶，时时刻刻的能有热水用，烧出来的烟雾通过排烟管排到屋外, 屋里不受一点影响。
　　只是陆百川他们一家子常年在外面，冬天回来也只是过个春节，冷了也就烤烤电炉子，当时就没装这种需要烧柴火的炉灶, 现在想来也是悔之晚矣。
　　周衍他们去陆百铭家里看过，这种炉灶使用非常的方便，而且一天所需的柴火也不多，并且炉灶只要一燃起来，很快整个屋子就暖和了起来，有这样一个火炉，虽然可能比不上北方的炕，但也应该足够过一个舒服的冬天了。
　　为了这个冬天能过得舒坦点，周衍跟陆百川觉定，无论如如何得去镇上弄一个炉灶回来，要知道现在温度，叶元容就已经冻得难受了，她又不愿意一直在空间里呆着，冬天了只会更加难过。
　　卖炉灶的地方照样是陆建业提供的，只是他并不赞成两人去镇上，虽然他知道两人身手不差，但是卖炉灶的店面，最近的也隔着河道两条街，两人就算能够一路杀过去找到炉灶，但是带着那么大一个东西再回来，哪有那么容易。
　　叶元容跟陆建国起先也是不同意的，觉得冬天再冷，忍忍也就过了，但是耐不住两人的软磨硬泡，最终只得点头答应。
　　又等了几天，好不容易天色放晴，山里路估计还是湿滑难行的，不能去砍柴，周衍跟陆百川也刚好趁这个时间，去一趟镇上，把炉灶给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