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偏安一隅(30)
现在也没法扯证，所谓结婚也不过就是请村里人一起吃顿饭，拜下父母长辈改个口就成了。
只是村里虽然人少，但加起来也有五十来人，没地方买菜，又要全都请过去吃一顿饭，他们家铁定是凑不齐这么多菜的。
所以就过来找周衍他们看能不能帮忙凑些菜。
因为自己不缺这点东西，而且又是朋友，总不能让他结个婚还搞得那么寒酸，因此周衍直接说：“昨晚我们就想好了，你结婚我们也就不送你别的东西了，就给添几个菜，楼顶上还冻着两副卤好的肥肠，以及再给你六个猪脚，一百斤猪肉，六只兔子，猪肉你们用不完的就留着下次。”
村里就这么些人，撑死了也就坐六桌，因此他们商量给多少东西的时候，就是按照六桌的量给的，而猪肉给了那么多，不过是想着之后小娟的外公过了的话，肯定用得上，如果给的烧了不够的话，陆百铭肯定不好意思再过来问第二次了。
只是陆百铭本来就只是想过来要几只兔子的，见他们一开口就给这么多，连忙说：“猪肉就不用了，我们打算把我家里的那头猪给杀了。”
陆百川说：“给你就拿着，你家里的那只猪才多大，能杀几斤肉。”
陆百铭深吸一口气，把快要漫出来的感动给咽回去，说：“那就多谢了！”
确实，他家那头猪是几个月前才在村里有母猪的人家家里抱回去养的，现在也不过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就算杀了也不一定能杀出来一百斤肉，而且现在正是长膘的时候，杀了也有点舍不得，陆百川他们给了这么多，到时候过年他们杀猪的时候，再还给他们吧！
周衍摇了摇头说：“不用谢，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你就说。”
陆百铭笑了笑说：“确实还有一样，我们打算再打点鱼上来，但是你知道的，现在鱼塘都结冰了，估计我们也都弄不破，所以想让你去帮忙凿下冰。”
周衍：“你还真把我当大力士用了啊？”
陆百铭：“哪敢哪敢，这不是村里只有你能帮到我了嘛！”
周衍：“说好听的也没用！”
陆百铭：“那要怎样？”
周衍：“那天我们去闹洞房吧！”
陆百铭脑子里立刻就冒出来末世前看到的一些奇葩闹洞房的新闻，迟疑道：“闹洞房这种事情不符合你人设。”
周衍：“放心吧！我绝对给你闹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陆百铭：……
陆百铭走后，陆百川突然问：“你真的想要去闹洞房？”
周衍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觉得他结个婚，虽然连酒席的菜品都凑不齐，但为了跟自己喜欢的人的婚礼忙上忙下的样子，还是挺幸福，忍不住就想要逗下他。”
陆百川道：“羡慕？”
周衍像是没骨头似的，往陆百川的腿上一倒，顺势搂住腰说：“不羡慕，我有学长，就是最幸福的！”
☆、晋江独家
陆百铭的婚宴三天后如期举行, 周衍他们一家四口，跟柳月还有小晨晨都被叫去帮忙。
周衍跟陆百川要帮忙去接新娘子以及接待村里的客人，叶元荣跟陆建国还有柳月帮忙去准备饭菜，虽然只有六桌，但是因为这天陆百铭的父母不可能下厨做饭，他的几个叔伯婶子可忙不过来。
就连小晨晨都有安排事情，那就是新娘进屋后, 需要去滚新床，为此柳月特地给晨晨穿了一套大红色的棉袄，衬着肥嘟嘟的小脸蛋, 煞是可爱。
周衍跟陆百川也各自挑了衣服穿上，他们从S市回来的时候，因为有空间，一样东西都没漏拿, 所以衣服也都在，虽然还是去年的旧款。
风衣、西装都试过一遍之后, 两人还是决定换回羽绒服，毕竟还是羽绒服最能遮挡住外面的凛冽寒风。
头发是起来特意打理过的，两人都是把额发蓬松的向上梳，露出光洁的额头, 同样的造型，一人俊美，一人温润。
既然决定最终还是穿羽绒服过去，陆百川就打算把身上的西装换掉, 没想到却被周衍拉住：“等下再换，再给我看一会儿！”
自从回来之后，两人在穿着上都是以舒适方便为主，很久没有这么正式的穿过了，穿着西装的陆百川，宽肩窄腰大长腿，周衍忍不住想要用手臂去量量他的腰身。
既然心动了当然就立即行动，因为他是坐在床上的，便伸手揽过陆百川的腰，环抱住，并把脸埋在他的腹部。
陆百川无奈，想要伸手摸摸他的头，抬起手才想起，今天两人都弄过头发，周衍现在正一头发胶呢，于是便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说：“时候不早了，等下陆百铭在那边等急了，赶紧换衣服吧！”
周衍不情不愿的起身，手还在人家的腰上没拿开，嘟囔着道：“那你给我换。”
他本来只是随意说说，没想到陆百川真的退开一点，一颗一颗的帮他把西装的扣子解开，神情极其认真。
帮他把衣服脱下来后，又问：“要不要再加穿件保暖衣？”
周衍摇了摇头，表示不用了。陆百川便把床上放着的羽绒服拿过来，让他一个袖子一个袖子的穿上，最后又帮他把拉链给拉上去，眉眼微低，嘴唇含笑，周衍看得忍不住就慢慢的凑过去，渐渐地呼吸交错，陆百川也不躲开。
就在周衍要亲下去的时候，敲门声咚咚咚的响起，叶元容在外面问：“百川、小衍，好了没？我们要过去了！”
陆百川退后一步，看着他一脸懊恼的表情笑了笑，回道：“马上就好！”
说完就迅速的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换上羽绒服。
一家四口出门，从柳月家门前过的时候，柳月跟晨晨已经在屋檐下等着了，见到他们过来，晨晨一下就跑了过来，朝几人打招呼。
周衍怕他滑倒到，连忙走过去把他抱起来说：“晨晨今天真可爱，就由叔叔抱你过去吧！”
柳月：“有点重，让他自己走吧！”
周衍摇了摇头：“没事！”
说着就抱着晨晨走在最前面。
晨晨闻言转过身趴在周衍肩膀上，一脸认真的说：“妈妈，我不重的！”
几个大人都笑出了声，叶元容忍不住上前捏了捏晨晨的脸蛋说：“嗯，晨晨一点也不重！”
他们到的时候，陆百铭一家子正忙得热火朝天，他爸妈也还没换好衣服，正用往院子里撒烧完的煤渣和柴灰。
叶元容跟陆建国打了声招呼，就直接去厨房帮忙了，周衍跟陆百川就走过去说：“叔叔，我们来弄吧！”
陆兴业没让，说：“不用，你们看看百铭那边弄好了没？等下该去接新娘了。”
见所剩的不多了，两人也没勉强，只是感慨，陆百铭一家子还挺用心的，院子里结了冰，这么撒一层东西，就不用担心会滑倒了。
等去接新娘的时候，才发现不止院子里，从陆百铭家到小娟外婆家，这一段路上全都撒了，估计是把附近几家的柴灰都收集起来了。
周衍之前以为就这么点距离，应该就是走过来了，没想到陆百铭还把车开了出来，让陆百川在前面给他开车，不过这也是正常的。
到女方家里的时候，因为老人正病着，也就没了那些游戏环节，只是陆百铭跟小娟两人去父母跟外公外婆面前听了一番嘱咐。
周衍他们这些过来接亲的就在旁边看着，小娟的外公或许是应为今天是大好日子，精神尤其的好，脸色看起来也不是太差的样子，拉着陆百铭的手好好的叮嘱敲打了一番。
只是周衍跟陆百川猜想，很可能是回光返照的原因，但在这大好日子，也不会没眼力见的说出来。
回去之后又是铺床，小孩滚新床等，这一系列的流程走过之后，就到了开席的时间了。
因为就这么几桌人，最主要的是，也没那么多酒可以让大家敞开了喝，因此敬酒的时候，根本就不需要周衍跟陆百川过去帮忙，陆百铭自己就能搞定。
周衍他们一家四口，加上柳月跟晨晨，还有陆三叔一家，都是熟悉的人，饭菜虽然不算丰盛，但胜在材料好，厨艺好，吃的也开怀。
陆百铭带着小娟过来敬酒的时候，周衍才看到，两人手上戴着同款的对戒，虽然是黄金的，但是款式还挺好看的，不由觉得惊奇，这种时候，这货居然还能弄到戒指！
好不容易等到宴席结束，客人一波波的送走，趁着叶元容他们都在厨房收拾，而陆百川正带着晨晨在玩，周衍没忍住凑过去问了。
陆百铭云淡风起的看了他一眼，说：“想知道？”
周衍老实的点了点头：“想知道！”
陆百铭龇牙一笑：“我妈早年给我准备好娶媳妇儿用的啊！”
周衍挑了挑眉：“哦？那时你就知道戒指的尺寸了？”
陆百铭更是嘚瑟：“这就叫命中注定啊，小娟戴刚刚好！”
周衍那个后悔啊，这么就这么傻的送上去给人家喂狗粮呢？还有当时在超市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想到去弄个一打回来，总有一个适合学长的啊！
又想着，要不下次去镇上的时候，看能不能弄到两个戒指，给学长个惊喜！
吃完饭后，周衍才知道，他们这边的习俗是中午吃婚宴，晚上一般就是新人亲戚间的宴席，虽然陆百铭邀请了他们一家跟柳月晚上也参加，但是两家都拒绝了，晚上一般都是认亲改口的环节，他们去也不太合适，更何况就算不怕尴尬，这天寒地冻的，晚上也不想出门。
走的时候叶元容跟柳月还一人端了一个大碗，碗是被盖着的，看不到里面的东西，周衍只当是厨房里剩下的菜，让他们带回去吃。
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才发现，碗里一块块三指左右宽的扣肉，被整整齐齐的摆着内，周衍夹起一块咬下去，发现皮下的肥肉在过油的时候就已炸得很干了，因此并不肥腻，而猪皮更是Q弹，劲道却不会咬不动。
吃完一块之后，发现下面还垫着梅菜，还没吃，就闻到了扑鼻的香味。
但是他们今天在桌上并没有吃到这道菜，周衍不由觉得奇怪，不自觉的就问了出来。
叶元容笑了笑说：“这都是新人送给长辈的，并不会摆上桌。”
周衍才知道，原来还是沾了叶元容跟陆建国的光，但是因为扣肉毕竟是高脂肪的食物，叶元容跟陆建国只是尝了口就算了，大部分还是进了周衍的肚子。
叶元容见他喜欢，便说：“你爱吃的话，楼上还有不少的带皮肉，明天我们也可以做一些，放着慢慢的吃。”
周衍也没有不好意思，笑了笑说：“以前没吃过这种做法的，发现比我以前吃过的都要好吃。”
只是没想到，第二天的时候，陆百铭居然带着小娟过来他们家串门了，小娟还带着两双自己做的布鞋，送给叶元容跟陆建国。
鞋子做得细密结实，一看就很是保暖，叶元容不可能拒绝，只是收了这种认亲的礼，便不能没有回礼，于是又让周衍假装去楼上，实际上是去空间里拿了一床四件套送给他们算是回礼。
平常人家里一般都很少会备着这些东西，因此昨天他们看到的新床，被套床单其实也是用过的，只是当时周衍跟陆百川在超市弄了不少这些东西，拿一套出来回礼，既实用，分量也够。
☆、晋江独家
几天后的凌晨, 一阵急而短促的鞭炮声把周衍跟陆百川从梦中惊醒，看了眼挂在墙上的时钟，还不到四点。
陆百川迷迷糊糊的说：“小娟她外公过世了。”
周衍凝神听了一会儿，在那个方向确实听到了女人的哭泣声，以及噪杂的说话声，便问：“我们要过去帮忙吗？”
陆百川清醒了点儿，说：“不用, 晚上事情不多，陆百铭他们一大家子忙得过来，只是等会儿天亮了就要早起一点儿, 他们会过来叫的。”
晚饭的菜有点咸了，说着话觉得口里涩涩的，陆百川翻身下床想要倒杯水喝。
因为烤火房里有点干燥，因此桌子上一直温着有水, 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要喝都方便。
陆百川自己倒了一大杯喝完, 又问：“你要不要喝点？”
“要。”说着要喝水，但是却不见起身，就等着陆百川把水给送过来，甚至都不自己喝, 而是直接就着陆百川的手，喝完的这杯水。
一杯水下肚，两人都清醒了。
虽然旁边就是炉灶，但是就这一会儿, 陆百川再上床的时候，还是带着一身的凉意。
周衍抱着他，伸手把被子给掖好。
大晚上的两人也没有谈兴，就这样静静的拥抱着彼此，渐渐地陆百川感觉睡意袭来，因为冬天天亮的时间较晚，便打算再眯一会儿。
周衍却是一直没睡。
天边冒出鱼肚白的时候，周衍怕那边过来喊人了，他们来不及准备，便把陆百川摇醒，两人穿戴好后，周衍又进空间里，敲响叶元容跟陆建国的房门，告诉两人外面的情况，两人很快也就穿戴整齐跟周衍一起出了空间。
等出来后，看到穿戴整齐，坐在旁边的陆百川，陆建国还愣了下，问：“怎么都起来了？”
陆百川也是一脸茫然：“不是要过去帮忙吗？”
陆建国闻言笑了：“哪用的着你们过去帮忙啊，什么都不懂，我过去就行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陆百铭就跟他岳父一起过来敲门，只请了陆建国过去帮忙。
周衍跟陆百川既然醒了，也就没有再睡的道理。
但是看叶元容的样子，像还想再睡个回笼觉，两人便借口去空间里打理一下庄家，把烤火房空出来给她睡。
后来种的这波稻子，已经到抽穗的时候了，除了要保证有充足的水量之外，其他都不需要操心，空间里的土地，不仅肥力足，种出来的庄家也不长虫。
因为秋天的时候已经晒够了菜干，因此空间里种的蔬菜虽然种类还挺齐全的，但是数量都不多，刚好维持一家四口每日所需。
周衍跟陆百川又在地里转了一圈，把今天要吃的蔬菜给摘了出来，两根茄子，一把青菜，加上一根莴笋，再加点其他外面有的菜，就够三人吃一天的了，陆建国去给人家帮忙，肯定是会被留饭的。
经过之前他们种西瓜的那片地的时候，两人看到地里的瓜藤已经枯萎了，对视了一眼，都有点小尴尬。
当时兴匆匆的想要种一片西瓜出来，结果西瓜成熟了之后，就已经是冬天了，他们几人就算不怕冻，却也不想在这么寒冷的天气里不停的跑厕所，因此就开了一个尝了下鲜，其他的全都收起来，估计要等明年夏天的时候才吃得上了。
周衍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拉着陆百川往回走，期间绕了一段，从山坡上经过，之前种的各种果树，已经都有人高了，树上花果相间，大的果实估计再过个半个月左右就都能吃了，还能赶上春节。
两人走到院子侧面的葡萄藤下站定，果然在密密麻麻的叶子间，找到了一串紫色的葡萄，入冬后，两人即使进来空间，也没到这边过，因此之前并不知道。
周衍也是猜着葡萄应该会先熟，才带陆百川过来的，只是两人扒拉开遮住葡萄下半截的叶子，才发现葡萄的底端起码少了四分之一，而且看附近的痕迹以及葡萄生长的高度，不可能是动物过来偷吃了。
两人虽然疑惑，但还是把葡萄摘了下来，跟之前摘的蔬菜，一起拿出了空间。
叶元容已经起来了，见两人手上拿着葡萄，便道：“这个葡萄终于熟了啊！”
周衍看她是知道这串葡萄的存在的，便把葡萄拎起来给她看了下说：“少了四分之一。”
叶元容也是很无奈：“你爸偷吃了的，刚发现这串葡萄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偷吃了一颗，当时还是青色的，后来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忍不住想要去偷一颗吃，我说他他还不耐烦，说他吃的是他自己那份，所以剩下的都是我们的了。”
空间里的葡萄很是干净，周衍只是用水冲洗了一下，就招呼两人过来吃，葡萄颗粒也不算大，但是汁水丰富，香味浓郁，非常的好吃，三人很快就把葡萄给分吃完了，哦，不对，还一人给陆建国留了一颗，想要让他知道那些被他祸害了的葡萄，如果长到现在有多么的好吃。
陆建国过去帮忙，直到晚上才回来，不仅一身的污泥，连手上都是打满了水泡。
几人连忙给他准备洗澡用的东西，等陆建国洗完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几人才问是怎么回事。
陆建国边伸出双手，让叶元容给他上药，边说：“哎，别提了，他们家老太太非得把老爷子葬在屋旁边的园子里，怎么劝都没用，还生怕大家把人给火化了，你说就算想要火化，也得有那个条件啊，老太太不听，我们几个一去，就被拉着让我们去个挖墓井，这地面都结了冰了，还不让我们先在上面烧火，说怕坏了风水，这不，一整天才把墓井给挖好，每个人都是一手的水泡。”
周衍想着自己的力气大，便问：“那怎么没来叫我们？”
陆建国：“这种活怎么能让你们年轻人干。”
按照他们这边的习俗，土葬要挖的墓井都是让中老年人去挖的，不可能会找年轻男子，虽然他也不知道有何缘由。
第二天陆建国没有过去帮忙，而是在家休养，也没人过来找他们家谁去做什么，想来那边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做。
下午的时候，陆建国带着他们几人，说是要去祭拜一番，平常按照习俗是要带上香烛纸钱这些的，只是现在特殊情况，村里小卖部里虽然之前屯着点这些东西，但也早被上个月过世的那个老人家里买的差不多了，就算当时没用完，这次也早被陆百铭他们家给拿光了。
因此过去的时候，就只好什么也没带了，因为也没什么适合带的了。
周衍到的时候，才发现居然还弄了灵堂，棺材应该是早些年就准备好了的，不像是新漆，棺材前的供桌上还摆着老人的遗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