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渣攻ooc成深情男友之后竟被玩家做了这种事(78)
说来说去又是他的错了,也的确是他的错。他对宁灵霄做过很坏的事。
现在,悬在头顶的那把达尔摩斯之剑终于掉下来了。
白星河反倒平静了许多,有种“总算来了”的释然。
他想象过很多重逢的场景,没有一个是这样的,他们在逼仄车厢里讨论无情的婚姻大事,以白纸黑字与金钱自由了结恩怨……这样也好。
笔尖涂黑了关于宁灵霄给予配偶以年和千万为单位的各种补偿费用条目,他思考了许久才说:“虽然不合适,不过你能过你父母那关的话,随便吧。钱就不必了,我也不缺,假结婚而已,我没损失。”
何况,应该是他补偿宁灵霄才对。
他唰唰在协议人下写了自己的名字,把文件递还给宁灵霄。
“关于婚礼和其他事项,我晚点通知你。”对方是一脸商务式云淡风轻。
“嗯,”他下了车,“下次见。”
他朝伸长脖子张望、表情诡异的爱爱子走去。
他身后是宁灵霄。
未来,过去……
“你和宁灵霄?……”爱爱子瞠目结舌。
白星河叹气:“他来讨债了,怎么办。”
“这算情债吧?年少轻狂的代价,”爱爱子忽然文艺起来,“你后悔吗?”
第88章 外套
外套
手机铃声瘟疫一般蔓延了整个卧室。
白星河被吵醒了。
他的作息从十八岁之后就是电竞模式的昼伏夜出,当了主播也一直没改过来,这会儿早上八/九点,对他来说是睡眠时间了。
什么电话……好烦。
“谁啊。”他恶声恶气地对电话说道。
“是我。”
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
原来是债主宁灵霄。
瞌睡虫顿时作鸟兽散了,他头疼道:“怎么了?”
“吃早餐了吗?”
“……没。”大早上打电话过来就为了这种破事?
“我去接你,”宁灵霄说,“先吃饭吧,我和你聊聊后面的事情。”
白星河顿悟了:“结婚的事?”
“嗯。”
“行,”他勉强从床上爬起来,“你知道我住在哪里吗?”
“知道。”
“那我挂了。”
晚上忘记拉窗帘了,一睁眼就能被探头探脑的太阳晒到眼冒金星,白星河不太习惯这么早起床,洗漱之后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很快又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之间有人敲门。
估计是宁灵霄本人上来了。
昨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停地反刍爱爱子的问题。
后悔吗?
他也说不明白。
门打开了,宁灵霄停在门框中,穿衬衫的样子让他回忆起从前的细碎片段,灯很暗,少年薄衬衣下隐约的狰狞纹身在夜里对他张牙舞爪,当时他说这些纹身不好看,不如纹个米老鼠。后来宁灵霄是怎么回答的?
“你就住这种地方。”
男人从他身边走过,在沙发后驻足观望。白星河的居所是租来的单身公寓,地段不好,房子也很普通。
他嗯了一声:“够用了。”
“一个人住?”宁灵霄的视线停在沙发上丢弃的杂志和外套上。
“是啊。”
不然还能是两个人么。
白星河上前把外套收好扔在衣篓里,这件是上次爱爱子在他这过夜落下的,到现在也没回来穿。
宁灵霄像个视察宿舍的领导,在客厅检查完毕之后做了评价:“这里不适合你。”
他并不苟同:“挺适合的,离市区远了点,但我不怎么需要出门,而且这里不吵,晚上很安静。”
“我们马上就结婚了,”宁灵霄看着他,“你不能住这种地方。”
他愣了:“……为什么?”
“如果新婚夫妇刚结婚就分居,我父母会怀疑的。”
“……”
“你搬去我那儿住吧。”
这也行?
假结婚还得到这种程度……
尽管为难,他还是答应了:“我过几天搬过去吧。”
宁灵霄:“你还没吃早餐吧?走吧。”
比起宁灵霄对于与前任闪婚这件事的坦然和有序,他就像个被摆弄的工具人,宁灵霄希望他如何做,他只会尽量配合。
到了粤式早茶的餐厅,白星河心不在焉翻着菜单,他没什么胃口,跟前男友一起吃饭已经足够让他头晕目眩了。
“你脸色不好。”宁灵霄忽然说。
“没事……就是起早了。”他低头在菜单上随便勾了几个菜,递给服务生。
宁灵霄又说:“这件事让你很不安吗?”
这件事又是哪件事?
宁灵霄这个人向来热衷在他面前模糊用词,然后看他想差想歪的样子。
六年多了,怎么还是这副德性?
他的沉默和苍白落入宁灵霄眼中,变成了心照不宣的肯定答复。
“我明白了。”宁灵霄说。
本来也确实是这样。
宁灵霄结婚是为了应付父母。
昨天宁灵霄说起婚事的缘由时,他深知自己无法拒绝了。
这一切很可能都是昔年的蝴蝶效应,是他在六年前轻轻扇动翅膀,卷起了宁家内部争吵不休的海上飓风。
如果不是为了他,宁灵霄也不至于与父母离心。
后悔吗?
他也想问眼前这个人。
“你和伯父伯母,现在关系好些了吗?”白星河在一锅白粥里抬起眼睛。他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像闲话家常。
“不必担心。”宁灵霄淡淡说。
这是什么意思?
“两年前,我父母让我回B市,算是和解吧,虽然我没回去。”宁灵霄隔着一层粥的浓雾,模模糊糊地注视他,“你呢?”
白星河沉默了须臾:“……和你的情况差不多吧。”
宁灵霄:“如果你和我结婚,令尊会阻止吧。”
白罡曾经是个脾气暴躁的盲人,当面把宁灵霄说得一无是处,认为是这个人带坏了他的儿子。事实上刚好相反,白星河才是个坏胚子,在意识到这点之后,白罡疯得不轻。
他对白罡很失望,白罡对他也一样。这些裂痕哪怕渡过时光也不能愈合了,从此他最多只能与白罡保持现在这种冰释前嫌、客客气气宛如陌生人的状态,早也回不到从前在父亲身边玩笑的日子。
感情是经不起考验的,无论爱情还是亲情都一样。
“他做不了什么。”白星河无所谓父亲的意见。
“星河?你也在这里……”
沉默间,一个男声忽然闯了进来。
白星河一看,竟然是严若。
严若大约也是来吃早餐的,欣喜地朝他一笑,又转向与他同桌的宁灵霄:“这是你朋友吗?”
糟糕……
刚刚那点惆怅顿时烟消云散,他脑中一片空白。
这几天过得浑浑噩噩,忘了跟严若解释他已经打算和别人结婚了……
不想宁灵霄反应极快,不等白星河从呆愣中回过神,这人已经微笑着埋怨他:“星河,你在S市还有别的朋友?”
这话听着怪怪的。
“……对啊,”白星河把汤勺一放,问严若,“你怎么过来S市了?”
“出差,”严若打量着他,“好巧。”
“这位是……我爸同事的儿子,严若。”迎着宁灵霄似笑非笑的目光,白星河勉强笑道,他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尴尬的事。
严若大概是看出来气氛微妙,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说自己先走了晚点联系。然而宁灵霄似乎不打算放过白星河,又说道:“为什么不跟你的朋友介绍我?”
说这话时,宁灵霄脸上没什么表情。
以白星河对他的了解,这人心情不太美好了,如果不好好哄就是一整天的冷战……从前就是这样。
他下意识地安抚恋人:“别生气啊。”
“宁灵霄不是我朋友,”他转过去对严若说,“嗯……现在算是我男朋友吧。我晚上跟你解释,抱歉。”
这句抱歉是真心实意。
虽然严若惊讶不解的表情和离去让他更愧疚了。他为什么总把事情搞砸?
回去的路上又堵车了,前边出了车祸,车龙排得整整齐齐在路上静止。他盯着其中一辆睡着了,有人给他盖了衣服,嘱咐司机把暖气调高。白星河模模糊糊听见了,但没有醒过来,只怀疑这是年少的某个片段,从前他时不时也与宁灵霄同乘一辆车回家,偶尔他会遇见宁家的父母——很和善温柔的两个人,谁也想不到他们后来可以那么强硬。
都是过去的事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小区门口了,他把身上盖着的外套还给宁灵霄,下了车。
“如果你父亲不同意,别和他吵架,我来处理。”宁灵霄送他到单元门前时如此嘱咐他。
白星河摇头:“他不会不同意的。”
白罡花了六年多的时间接受了长子的性向,又如同大多数父母一样,希望他早日成家稳定下来。严若没有什么不好的,与他遇到过的那些向他表示好感的人没有什么不同。有时候他也犹豫,应该听父亲的话吗?像很多人那样慢慢妥协,找一份稳定工作,嫁一个不喜欢却对他好的人,柴米油盐酱醋茶过完一生?
那些回忆都将黯淡,如同他远走高飞的时光再也触碰不到。
但是……
“我不放心。”宁灵霄皱了眉。
“但是我没想到能再见到你,”白星河答非所问,小声说,“从前是我错了,灵霄。”
宁灵霄对他到底意味着什么?
是初吻,篮球,王者荣耀,争吵,拥抱,性高/潮……是他无望的不能再续的逝去青春。
男人俯身的影子像一件大髦笼罩他。
他听见对方说:“把眼睛闭上。”
白星河睁着双眼,没有这么做。
一个吻小心翼翼落在他唇上,那种感觉像是小时候别别扭扭陪弟弟继母去植物园,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谨慎屏息着去拢住一朵喜欢的花。他又看见宁灵霄脖颈上那只乘黄了,圆形的双眼瞥着他欲言又止,它还是六年前鲜艳恐怖的模样。
身边有小孩子在尖叫——
哥哥们在亲嘴,快来看。
为什么在这里亲亲,一点也不害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