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敌营大佬看上了[穿书](53)
那可是八皇子的亲娘啊!万一八皇子不帮他求情……不,这种情况下,八皇子肯定不会帮他求情,说不定还会是第一个提刀出来砍他的!
想来想去,管清闲都觉得自己的生命时刻处于悬崖边沿,且己方队友全都站在了对面。
要说还能向谁求助,指望一下乔榭……或许能行吧?
管清闲的想法都憋在心里,然而他脸上反复纠结的神色真切地落在了乔榭眼中。
乔大统领眼一眯,便知他确实有事瞒着自己,不由分说地拽住管清闲,把他按在了树干上:
“有什么事儿?快说。”
见管清闲还在犹豫,他便又添了一句:
“你若是将实情告诉我,无论怎样我都帮你。若是你执意不说,那我也只好置身事外。你自己考虑清楚。”
闻言,管清闲一怔,一时间,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偏偏大脑一片空白,全然觉察不到心情是酸甜苦辣哪一种,只知道鲜活的心脏在胸腔内沉沉跳动,发出如鼓点般的心跳声。
他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仍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对乔榭如实相告。
最终,还是乔榭看穿了他的动摇,慢悠悠道:
“考虑好了吗?三、二、一……”
“我说!说说说!”
管清闲见他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生怕错失了这个大好机会,于是赶忙抢白,脱口而出后,心中立时感到后悔,然而乔大统领已然冲着他扬了扬下巴:
“说吧。”
管清闲顿了顿,只好张了张嘴,斟酌着委婉开口:
“我小时候……曾跟一个半仙学习仙术,这你不知道吧?”
这,他他妈还真不知道。
乔榭脸上的笑容定格一瞬,随即嘴角的弧度扬得更高,几乎要咧到耳后根去。
他这副略显诡异的表情落在管清闲眼中,管清闲却只以为乔榭不信——即便如此也没办法,他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早看过了剧情,所以才知道后来的事吧?要真这样说,指不定就会被当成疯子,还是继续伪装成高人比较安全。
想到这,管清闲在心中默默为自己打气,却不知他的情况早已经过皇帝的手被摊在乔榭眼前,自小到大的经历几乎全无遗漏。
那其中,哪有什么半仙!
乔大统领心里明白,偏偏又装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答应:
“哦。”
接着便看戏一般,等着管清闲胡扯。
管清闲分毫不知,还一本正经地胡诌: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端午那天我要历劫的。”
“什么劫?”乔大统领问着稍稍往前一步,把管清闲挤得贴在树上,自己还摆出一副无知无觉的模样,语气神态都十分天真,“情劫?”
“……不是。”
管清闲被打了回岔,再张嘴,氛围已不那么紧张严肃了,他一时之间又没组织好语言,只得卖了个关子:
“我的劫数和一杯酒有关,一杯……毒酒。”
乔榭本还在嬉笑,闻言心中一跳,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老态龙钟的老皇帝那浑浊双眼中偶尔迸出的精光,登时后退一步,正色起来:
“继续说。”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幼时曾偶遇一位半仙,和他学了点东西,前几天晚上,突然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管清闲斟酌着开口,将《权谋天下》这本书中端午宴当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化为自己的梦境同乔榭说了,包括弗若如何投、毒嫁祸御膳房,以及他遭受了无妄之灾被当做凶手压赴刑场……
一面说,管清闲一面偷眼瞧着乔榭的神色,力求将书中的内容合理真实化。偶尔不知该如何阐述好使乔榭信服,他便卡壳一会儿,装作回忆的样子,随后再将组织好的语言娓娓道来。
如此,他描述的“梦境”乍一听起来,还真有那么几分可信。
只是还是被乔榭还是发现了端倪。
“你说,是弗若给兰妃娘娘下了毒,可她如今已身在大牢,如何能逃出来混到宴上?”
“这可能只是一个提示,说不定那天晚上下药的人不是弗若,是她那一方的人呢?”
管清闲说着,眉头紧锁。
这也是他对宴会依旧会出事深信不疑的原因。
既然原书中弗若出手了,那就说明这次晚宴在她背后的人眼中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管清闲坚信,幕后黑手不会因为一个手下的折损便放弃,所以他才迫切地希望能借助八皇子或乔榭避开这次劫难,毕竟若真按照原书的情节走下去,他和管大海夫妇可就要命陨断头台了。
管清闲笃定的神色落在乔榭眼中,乔榭心中一沉,便知他没有撒谎——即便撒了谎,至少也有九成九说的是真话。
正因如此,乔榭心中才会生出一些焦虑。
若真如管清闲所言,到时圣上勃然大怒,恐怕御膳房总管管大海第一个便会因“监管不利”的罪名被拖出去杀了,牵连到家人也是必然的事情……
看着愁眉苦脸的管清闲,乔榭拧起眉头,冷不丁开口:
“你这几天躲着我,就是为了这事儿?因为不好意思跟我开口?”
“啊?”
管清闲本还沉浸在自己的忧虑当中,闻言不解地眨眨眼,忽地反应过来乔榭在说什么,他当即便张大了嘴巴——
他躲着乔榭哪是为了端午晚宴的事?
是因为这人对他有不纯洁的想法好不好!
但这句话要真说出口,还指不定会被乔榭怎么歪曲,于是管清闲在话还没出口前便明智地闭上了嘴,只用控诉的目光无声叱责色、欲熏心的乔大统领。
此时此刻,管清闲对被乔榭占便宜的忧虑竟然压倒了对可能会到来的死亡的恐惧。
这也算是乔大统领的人格魅力吧?
正当管清闲无语之时,忽地肩头一重,乔榭俊朗的面孔忽地靠近,在管清闲眼前无限放大,直到二人的鼻息交织在一起。
“放心吧。”这次乔榭并没有做什么,而是笑望着管清闲,笑容坦荡。
管清闲一时愣了,以至于耳中只听见乔榭难得温柔轻缓的嗓音:
“弗若在牢里,兰妃娘娘不会喝下毒酒,宴上谁都不会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顿了顿,乔榭的低沉声音只在管清闲耳边响起,微不可察:
“你们一家子,我护着。”
一道沉沉的雷声仿佛在心头落下,管清闲却不知为何,莫名心安。
视野中,乔榭扬起笑容,英俊硬朗的面容从容地淡去,留给管清闲一个高大坚毅的背影。
管清闲捧着食盒呆呆地站在原地,和胸腔中即将爆炸般跃动的心脏一同上下的,还有禁军队伍沉着有节奏的脚步声……等等,禁军?
管清闲眨了眨眼,木然回头,恰巧望见乔榭的副将站在树旁,神色犹豫,欲言又止。
管清闲很想从容淡定地笑笑,说一句“都是误会,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如果副将没有两颊酡红不敢直视他的话。
如果号称纪律严明的禁军们没有斜着眼睛偷偷看他的话。
管清闲扯了扯嘴角,完全无法露出一个高人的笑容,最终只能自暴自弃,任由嘴角不停地抽搐。
妈的,笑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马甲(撕心裂肺):天哪三千九,你真是一个勤奋的作者!砂糖糕大大我爱你!
作者本体(虚伪):不,不要这样狂热,不要因为我的勤奋而爱上我!不要花花,不要收藏……谢谢,嘻。
第53章 醉了
群生被泽,四海安澜。
为了庆贺大安朝的国富民强,当今圣上早在三天前便下旨,命各司协同合作,务必要将端午晚宴办好。
各司本就为了这事绞尽脑汁,现在皇帝开了金口,原本的十分劲头立时增到了十二分,就连一直没多大存在感的御膳房都紧张了起来。
宴会当天,管清闲果不其然被抽调回御膳房帮忙,一路上,他都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了棉花糖上似的,脚下软绵绵的。
早先乔榭提醒了他一回,管清闲便似有所感,同时心底深处还抱着一丝希望,想着万一这天能平平安安地过去呢?
现下的状况却不容他再心存侥幸了。
管清闲跟在来传话的小太监身后,不一会儿便迈进了御膳房的门槛。
刚走到门前时,管清闲便见一个个或提菜刀或端菜盘的身影在门内匆匆闪过,此刻一进门,立时像是走进了嘈杂的菜市场——
御膳房的大厨们扭动着矮胖的身躯游走在各灶台之间,灵巧地掂着锅勺挥舞,各种香气混在一起扑鼻而来,大厨们的喊话声、滚烫油锅的滋滋声以及刀碰案板的响声和在一起,沸反盈天。
自打入了禁军值班房后一直十分清闲的管清闲瞠目结舌,眼前忽地飘过一张熟悉的脸,管清闲连忙伸手抓住对方:
“爹!”
管大海听见声音,迟钝地扭过头,露出一双明显得几乎像是擦了锅底灰似的黑眼圈。
管大海初时还有些不可置信,他揉揉眼皮,再次睁开双眼,确认站在面前的确实是自己儿子后,多了几条褶子的脸立时浮现出笑容。
“清闲,你怎么来了?”
管清闲注意到管大海脸上难以忽视的疲惫,一想到对方为了今日的晚宴做了许多准备,他忍不住有些心酸,于是缓声道:
“不是御膳房把我调来的么?我听公公说你们这儿人手不够……”
说着,管清闲随意回头,却见自己身后空空如也,方才将他带来的小公公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离开了。
管清闲并没在意,回过头时却被管大海突然灿烂的表情吓了一跳。
“你是来御膳房帮忙的?”
管清闲只见管大海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两只眼紧盯着自己发出灿亮的光芒,仿佛只要他一点头,对方就会立刻扑上来一般。
尽管后背感到一丝丝凉意,面对自己的亲爹,管清闲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下一秒,立时有后悔涌上心头,因为管清闲看见管大海的双眼越睁越大,越睁越大,与之兴奋的心情一同按捺不住的还有他嘹亮高亢的嗓门——
“老张!快来!领这新来的去打下手,快!”
——
白日的喧闹匆匆逝去。
在朝堂上为国家大事争议的文武百官自然不知宫中各司为这场宴会而付出的辛劳。
待到月上梢头,万事齐备,在金碧辉煌的琼楼玉宇中,皇帝坐在首位受过万臣跪拜,歌舞升平,一盘盘精致的菜肴便被呈上殿来。
乔榭享有武官官职,按理说也该与众臣一同落座,但他身为禁军统领,还担着各宫巡逻护卫的职责,便按照以往惯例站在御前。此刻他一双鹰眼散发着锋锐的光芒,时刻注意着大殿各处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