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59)
作者:绯瑟
时间:2019-06-13 18:47
标签:穿书 传奇
就像一个人总在异乡格格不入,偶尔瞥见一个人,发现对方正是自己的老乡,说一样的口音,吃一样的糕点,可不得两手紧握泪汪汪么?
可他一琢磨完,这人就入座就席,目光虽仍旧往这边望,却是克制而谨慎的。
张澜澜转念一想,或许他是仰慕楚慎的威仪,被这壳子自带的王八之气所震慑?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一想完,崔乱就不耐烦地扣了扣桌:“这魏舵主好大的面子,门主都到了他还不现身?”
秦灵冲道:“崔五哥莫急,听说外头还有贵客要来,他得亲自接待。”
崔乱好奇道:“什么贵客比门主的面子还大?”
裴瑛笑道:“铁音寺的业尘方丈,面子够不够大?‘飞花神柳箭’老前辈亲自前来,排场了不了得?还有那‘发仙门’的门主韩灵发,‘东墙会’的青州分舵主梁空吟,也是厉害人物。”
秋想容道:“这些都是老骨头了,我听说吴醒真也要过来。”
崔乱诧异道:“吴醒真?就是那个一剑平了雁山派掌门,挑了太微山十长老,大败投明山‘拨云剑’的吴醒真?”
秋想容笑道:“听说还是个少年郎,比你有出息多了。”
崔乱听着不屑,温采明却道:“这一个个大人物,只为区区一个分舵主的生辰而来?”
顾飞观淡淡道:“恐怕也是为了门主而来。”
秦灵冲安抚道:“不管是为谁来,咱们在这儿等着就好。”
这人看着已比从前稳重不少,至少表面功夫比从前进步,对五杰亦演出尊重,总算让张澜澜觉得没那么窒息紧绷。
但他刚觉心中安慰,身下尿意却已憋不住。
于是他悄悄拉了拉秦灵冲的手,在他手心里画了个明显的提示。
秦灵冲面色古怪地看他:这人想去茅厕就直接说,在我手心里画坨屎是怎个意思?
心里骂成娘,他面上还是忧虑急切道:“三哥一直不说话,可是身子不爽?”
他和关怀绝症病患似的关怀张澜澜,叫他把五官皱成一团。
“我肚子有些不太舒服,得去方便一下。”
张澜澜本想让五杰之一陪他去,秦灵冲却一把拉起他的手,叫了个小厮过来,让小厮领着他去茅厕。
这其实没什么,可张澜澜一人上路,总觉得心里不安定。他回头看裴瑛,发现裴瑛也有些忧虑地看了看他,似乎想跟上来。
张澜澜还是一人去了,一路穿桥过廊,终于到了传说中的茅厕。
可这茅厕实在难用,他在里头一开闸,系好裤子开了门,正想让小厮带着他回宴上,却发现小厮已不知何处,背后忽的一凉,身上僵住了。
一把匕首抵在他背后,想不僵都难。
“别出声,慢慢转过来。”
拿匕首的男人声音冷得很,但绝对没有张澜澜的牙齿冷。
他一口牙是格格打颤,面上惨白得像薄薄一张纸,演技?镇定?去他妈的,这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刻。谁和你玩演戏?
他慢慢回过身,像一个木头玩具似的一节一节地转,转正以后,发现身后的人也是个俊俏男子,但面带煞气,眉宇间浮出一层冰粒般的冷意,眼里全是打量。
张澜澜嘴角一搐,勉强凹出点古风拽词:“在下楚慎,阁下是谁?”
话是对口,可惜气势弱到不能再弱,男子一听就不信,那森冷如剑的目光直掴在他身上,嘴里溢出凉凉一句嘲讽:“若你真是楚慎,怎会不知我是燕择?”
这人竟是燕择?那个和楚慎爱恨交织的燕择?
张澜澜还未醒过神,匕首就已抵在肚上,像导弹头对准着目标,叫他一口口水吞不下去,梗在喉咙口如塞了一团湿湿软软的布。
裴瑛呢?他真没跟过来?那别人呢?没人能出来救个场?
难道他要死在自己刚刚萌上的CP手里?老天爷就这么对待一个忠诚的CP狗的?
楚恪看他面上如霓虹灯般变幻无常,猜出这人胆小惜命,立刻威胁道:“告诉我真正的楚慎在哪儿,我或可饶你不死。”
匕首在肚心狂跳,张澜澜立刻缴械投降:“我是真不知道……我这样的小人物如何能知道?”
保住命最要紧,保住楚慎的壳子最紧要,为此什么谎他都能撒。反正说了实话对方也不信。
楚恪笑道:“你是想想十大酷刑的滋味,还是想我押着你到宴上,让所有人都听听你说了什么?”
私下拷问还是公开处刑好,这是个不需要太多思考的问题。
张澜澜立刻正正经经道:“押我到宴上好,这样更能达到羞辱和拷问的目的,大侠请务必对我狠些,千万不要怜惜我这种小人物的尊严。”
楚恪嘴角一搐,直想一匕首捅了这人,可又强行忍住,正想多问几句,忽听身后一阵浅笑。
“威胁他算什么?你倒不如来威胁威胁我。”
他转身一看,发现一个道服少年站在那儿,弱不禁风,面带病色,看着就不是健健康康的人。
楚恪记起他在客栈里见过此人,吊儿郎当地一笑:“霍闲非?你看起来不用我威胁就要倒了,不必了吧。”
楚慎看着眼前之人,直接了当地问:“那日在客栈里,你为何会使出楚恪的‘仙人倒跳’?”
这人竟知道”仙人倒跳”?疑惑过后就是一瞬清明,楚恪立刻醒悟,浑身一震道:“这招的名字没几个人知道,你不是霍闲非!”
楚慎笑着看了看张澜澜,像是在给出一个无形的保证。接着他又把目光转回来,直勾勾对着楚恪道:“他不是楚慎,我也不是霍闲非,人人都不是原来的自己,所以我的问题来了,阁下究竟和楚恪有什么关系?”
第52章 大佬的你推我让
我和楚恪是什么关系?这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
楚恪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一个死了三年的人,还有谁会这么在乎?谁还知道他那些瞎猫乱狗的招儿叫什么名?
他交的狐朋狗友够多,知道这招的该有十几个,兴许其中一个在这人面前演示过?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定主意,楚恪抬头看向某人:“告诉我,你是如何得知这一招。说得好, 小爷或会告诉你这招‘仙人倒跳’是从何而来。”
你不告诉我, 我就一字不吐。这便是陷入僵局。
楚慎不喜僵持, 只向前跨进一大步:“几年前, 我曾亲眼见过楚恪用过这一招,这是他的自创,旁人轻易学不来。”
楚恪笑嘻嘻道:“那真是巧, 我也曾亲眼见过楚恪用这一招, 不巧小爷天赋极高,只看一眼就把招都学了。”
楚慎淡淡道:“如此说来,阁下竟是武学奇才?”
楚恪仰了仰脸, 得意道:“秦门楚慎你知道吧?他当年就是看中小爷的学武天赋,求爷爷拜姥姥地央着小爷,才让小爷跟了他入秦门。可惜这厮胸襟极小, 嫌小爷功高震主,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把小爷赶出去。可惜可惜,小爷若还在秦门,那五杰之首就得换人了。”
他的胡说让人一听就知道是胡说,可就连胡说的风格, 也让楚慎想到某个人。
狂起来比燕择还狂,钝起来比燕择还钝,这个人与楚恪的相似性,已经比楚慎预想的还要大上许多了。
但不能就这么信了,别忘了李璇川,别忘了躺在炉鼎里的苏逢真,姓李的能使良人作恶,能迷惑万千人心,会不会也蛰伏在这具身体里。
毕竟楚恪不是刚死,他是死了足足三年,按理说早该去投胎,难道还能从海上飘回来?
楚慎心中怀有希望,却又不敢把这希望坐实。
于是他敞开天窗说亮话:“我和你一样,都不在自己的身体里。”
楚恪目光一跳:“你说什么?”
这人难道和他一样,也是借尸还魂的死者?
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儿?连着两个人都借尸还魂,找了别人的壳子借住?
他的确觉得这人说不出的熟悉,然而熟的同时又让他生出几分厌恶。
那种自以为掌控一切的语气,实在很难不让他联想到某个自以为是宇宙中心的混蛋。和他有些像的人,都不会是什么好鸟。
张澜澜却听得心底一怵,几乎要一声惊叫把话说破。
这两人难道不是燕择和霍闲非,而是两个穿穿?一个夺了燕择的舍?另外一个
穿了个不知名的NPC?
那得是老乡吧?这刀光剑影的都得是一场误会吧?
他心里一松,刚想动动,可楚恪手里的匕首依旧稳稳地抵在张澜澜肚子上,像随时能扎进去放点血出来,可又偏偏不扎,就停在那儿吓人,于是走也不是,站着也累,他就眼睛和耳朵能用,脑子都仿佛是冻住,一时转不了,僵在那儿。
这人面上光影乱转,投在地上的影子亦在颤,楚慎以为他紧张害怕,只安慰道:“你别怕,我不会让他伤了你。”
张澜澜苦笑道:“多谢老乡,我倒还好,就是这位拿匕首的仁兄辛苦,你劝劝他,咱们可能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
话音一落楚恪就把匕首再往前递进几分,几乎要戳得张澜澜跳起来。
“谁和你是一家人?你帮着秦灵冲冒充楚慎,还想和我做什么家人?”
他语气含恨,显然是对张澜澜冒充楚慎怀着极大的怨气,觉着他可能是秦灵冲的帮凶。
张澜澜呢?委屈是委屈,但说不出,只能缩肩缩背地站在那儿,人像平空矮了一截,倒衬出楚恪和楚慎的高挑。
这样不行,楚慎立刻看楚恪道:“他不过是个小人物,伤他性命又何必?不如你把匕首放下,咱们谈谈刚才的话?”
这么说一是为了安抚楚恪,二是为了安定张澜澜,万一这人把秦灵冲的计划都一次性抖出,那可就难以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