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20)
作者:绯瑟
时间:2019-06-13 18:47
标签:穿书 传奇
这么一来他也没辙,只能跟着对方声音往前走。走着走着到一间墓室,那人忽道,这间中央有具棺材,棺材旁有个青铜箱子,把箱子打开,里面有本经书,其中一页便是墓室地图。
苏逢真在黑暗中无法看清,那人便指点他开了墙上的机关,机关一动,长明灯一起,墓室灯火通明、一览无余。苏逢真举目四望,正想感谢那位前辈,忽发现这座墓室除了他以外再无旁人。那位指引他到此的神秘人竟已凭空消失。
他以为对方已悄悄离开,正觉沮丧,那个声音忽在他背后响起:“你愣着做什么?还不把经书取出来?”
苏逢真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背后却空空如也,当即冷汗淋漓面色惨白,什么都明白了。
原来一路指引他的不是人,而是鬼。
鬼前辈看了他的反应就笑了:“怎么,你只能听见我说话,看不见我的身形?”
苏逢真惨白着一张小脸点了点头,赶紧去打开了青铜箱子,把经书取了出来,他翻开一看,发现里面果然有张地图。
凭着地图和鬼前辈的指引,他果然走到了出口,临别前他想问鬼前辈的身份,兴许能让观主帮他超度。对方沉默许久才道:“你若真心想报答我,就把经书带出去,这是我生前所著,你好好看,若有不懂就来这儿找我。”
楚慎:“那鬼魂是李璇川?他竟一直都在墓中?”
苏逢真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讲。
鬼前辈还叮嘱他要保密,苏逢真出去后也没告诉旁人,只自己研读经书,发现这书上果真有数不尽的道教奥妙。他一时看得废寝忘食,一有不明之处,便跑去后山找鬼前辈请教。时日一长,身为师兄的纪玄通就注意到他行踪鬼祟。苏逢真便把他也拉下水,一同去参详经书,去向鬼前辈讨教。
燕择诧异道:“所以纪玄通原先是个普通人,是你把他引到了邪路上?”
话一说完楚慎就瞪了他一眼,苏逢真黯然道:“何止是师兄,如今的种种冤孽,全是由我而起。”
纪玄通见了经书便不愿放下,每次都和他偷偷跑去与鬼前辈见面,渐渐与他一样沉迷,可与鬼前辈接触时间一长,苏逢真就觉出些不对劲。
这前辈总让他们制一些奇丹怪符,大部分都得用到生灵的血肉,一开始是飞禽,后来是猪狗牲畜,最后竟要他们去乱葬岗偷取死人的尸首,用人的五脏与四肢做药引。
这事儿怎么能干?得遭天谴的。
苏逢真渐生退意,再不肯去后山见那鬼前辈。他想激流勇退,纪玄通却偏留下,他越学越深,越做越大,最后撇下苏逢真自己钻研邪术,虽听不见鬼话看不见鬼形,却也想出自己的一套法子与那鬼前辈沟通。
再然后就是一天晚上,纪玄通忽告诉他,他和净土宗的人有了接触,他们由此知道青天观地下有座古墓,不多久就能复活墓里面的鬼前辈。
楚慎奇异道:“净土宗?我从未听过这个帮派。”
苏逢真道:“这是宋代白莲教的一个分支,如今已转为地下教派,教徒行事极为隐秘低调,楚副门主没听过也不奇怪。”
苏逢真听了纪玄通的话后十分害怕,转头就向老观主坦白一切,老观主怒火上心头,足足打了纪玄通四十大板,又派人封闭了后山的墓道入口,不许人靠近。
那之后风平浪静,纪玄通似乎也已悔过自新。但一年之后青天观就出了事。
楚慎猜是净土宗杀了三个城中富户,又让纪玄通放置人偶栽赃观主,最后让另一个小道童去县衙告发。如此三管齐下,观主含冤而死,门徒四散奔走,苏逢真携书拜入玉壶山门下,纪玄通则替净土宗潜伏进了秦门,这人一路高升,之后又与魏长老搭上了线。
按时间顺序,先是苏逢真误入妖坟,使邪书《银屑经》重现世间,引得青天观未来掌门人入了邪道,又叫净土宗得知李墓方位,使观主与三富户、四道长惨死其手,最后让“四阳九阴太乙阵”爆发,叫平安城百鬼夜遁,一朝皆入炉鼎!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因为一个在后山采药的小道童,无意间滚入了墓洞。
楚慎长叹一声:“前因后果我大概清楚了,唯有一事不明。”
“楚副门主请讲。”
“纪玄通需要燕择是为了让李璇川夺舍,那他要我的魂魄是做什么?”
苏逢真笑了:“你的魂魄,是李璇川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点。”
原来李璇川当年不是寿终就寝,而是兵败身亡,有位高人怕他魂魄作怪,使夺舍之法害人,便将其魂魄封在这青天观古墓之中,墓在则魂在,墓倒则魂散,李璇川的魂魄与坟陵阵法绑在了一块儿,成了传说中的地缚灵。想帮他夺舍,第一件事就是把这阵法与魂魄分离。
但李璇川已成为阵眼,没了他就得另填一阵眼,这就需要两百个新鲜的死魂。除此以外还得有一个强大的生魂,毕竟李老贼的鬼魂历经千年,三魂七魄皆有不足,得拿个生魂去补。
这话玄之又玄,不是说书胜似说书,楚慎和燕择在聊斋的海洋里徜徉了遍,终于又游到了岸上。
“所以他原本是打算唤来我的魂魄,然后把我的魂魄和李老贼的魂魄打个包,一齐塞进燕择的躯壳里?”
“所幸老天有眼,让他失败了。”
“可他为何会失败?他召来的怎会是张澜澜?”
燕择奇异道:“哪个是张澜澜?”
楚慎不答话,苏逢真继续道:“副门主脖子上戴的那枚红玉坠,似乎是件天外灵物。”
南海附近曾天降陨石,“金手玉郎”刘子璋从海中捞出此石,日凿夜劈,竟从石中劈出一道精玉。他将此精玉雕成两块玉坠送给了楚慎,楚慎自己留了一块儿,另外一块儿给了燕择。
这玉坠凿自天外之石,本就是灵物,但在沙里埋了百年千年,被海垢塞了玉窍。纪玄通这“三水聚阳阵”没把楚慎的魂招来,反倒把玉坠的灵气给唤活了。
楚慎半信半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张澜澜是这玉坠召来的?”
苏逢真无奈道:“虽然听着匪夷所思,但这似乎是唯一的解释。”
他居然一直戴着个能招鬼的玉坠?
楚慎哑然失笑,只说幸好幸好,燕择身上没有这样的玉坠。他被赶出秦门后就该把另外一块儿玉坠扔掉了。
燕择却翻了个白眼:“我没扔,一直藏身上。”
楚慎愣了一愣,随即恨铁不成钢道:“你都投了商镜白,还揣着我送的东西做什么?”
燕择和恶狼似的瞪他一眼:“你个冷血无情的混账,把我赶出秦门还没收了老子的小金库!当时老子身上就这么一件值钱的宝贝,扔什么?扔个屁!”
楚慎嘲讽道:“你钱到手就花,小金库被花得只剩三十两银子。裴瑛送药时给你的盘缠都有六十两!”
燕择森森一笑:“没错,盘缠是够了,可老子若不留着玉坠,怎能时刻提醒自己——我在你那儿受到了怎样的不公?”
这是又要绕回去了,楚慎不愿在外人面前与他吵,“当时你受伤濒死,那纪玄通是不是又举行了什么仪式?”
“他摆了招魂阵,因为李璇川的魂魄不知躲在墓里哪个犄角旮旯,可中间出了岔子,发生了一件连我也无法解释的事儿,纪玄通只能把我的身体先带出古墓。”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看见一道光球冲进了你的躯壳?”
既然楚慎的玉坠招来了张澜澜,那燕择的玉坠也有可能招来一个李澜澜或陈澜澜。堂堂燕择的身躯被外来者占了,商镜白的乐子可就大了。
“不是一道光球,是两道。”燕择在三鬼之间投下了一道晴天霹雳,“我看到两道光球冲向我的身体,除了李璇川,还有另外一个人在。”
第18章 18、大佬的生离死别
裴瑛告别了张澜澜与秦灵冲后,就与另四人去了“聚义堂”。
一入大门,崔乱先去紧闭门窗,温采明笑呵呵地坐下来,秋想容去给自己倒了杯茶,顾飞观一言不发地靠柱子站着,唯独裴瑛站在四人中间,目光扫了一圈。
“该看的东西,可都看出来了?”
崔乱率先发言:“我抱住三哥的时候顺便摸了一下,脸没有易容,腿上背上的旧伤都在,只是腰上多了道新伤,应该是魏老贼砍的。”
温采明道:“我切脉的时候看了一下,毒还伏在他体内,错不了。”
秋想容道:“我看了他的掌纹、颈纹和肌肉的走向,的确是三哥。”
顾飞观面无表情道:“我没什么可说的,你们都说了。”
裴瑛似乎听得很满意:“既然如此,那就说说不该看出来的东西吧。”
崔乱面色一沉,少女眸在阳光下睫毛乱颤,“他一见我就想躲,面上竟有惧色。”
温采明倒依旧乐呵呵,“他呼吸吐纳不同以往,心跳也跟着变了。”
秋想容捏了捏一双拳头,“他从前走路像只虎,如今倒像只小猫,不仅姿势不同,连脚步轻重也变了。”
顾飞观的话最少:“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裴瑛笑容不变道:“哦?怎么个奇怪法?”
顾飞观靠着柱子不动,只给他露出一个完美的侧脸。
“三哥从前看我的侧脸,如欣赏一幅画,赞美一块宝石,如今他看我的侧脸,倒像是女人看男人,男人看女人。”
“滋啦”一声响,崔乱险些把椅子扶手掰断。
秋想容阴着脸松手,茶杯已被捏成一滩渣渣。
温采明噗嗤一声笑倒在地,倒时还捧着肚子。
裴瑛皱了皱眉,仿佛刚听人放了个响亮的臭屁。
所有的迹象都表明这是他们的三哥,可所有的细节都表明这不是他们的三哥。
一个人从狼变羊得几十年,如今三哥花了一个月就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