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死对头都被夺舍了[穿书](140)
作者:绯瑟
时间:2019-06-13 18:47
标签:穿书 传奇
“放心,我从未忘记答应过你什么。等苏道长回来,我就法子帮你回去。”
得了保证本是好事儿,可张澜澜还是隐约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可这会儿楚慎却若无其事,拿起了剧本就在上头涂涂改改,倒叫张澜澜心头不安起来。
“其实剧本不必删减这么多,我多花点时间背台词就是了……”
楚慎却摇了摇头,一伸手就划掉了一大片。
“是我难为你了,你本就不该做这些事儿。”
这话越说越倦,气息渐渐弱下去,倒像是一个病人瘫在地上攒力气,想爬起来,站直了。
张澜澜听着闹心,立刻安慰道:“飚戏挺痛快,台词多点气势就壮,我看你应该全部保留,一字不删。“
楚慎想了想:“那我再加一段?”
张澜澜下意识地点点头,点完了看见楚慎在上头提笔疾书,忽然觉出不对了——这人写剧本怎么越写越High,什么话都往上加了,这不给我挖坑么?
可看着楚慎兴冲冲地把剧本递给他的样子,这人却是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
总以为是楚慎在惯着他、容忍他的一切任性。
可不知不觉间,连他也在惯着楚慎的任性了。
仿佛伤春悲秋一般,张澜澜忽生出一种奇怪的念头——经历了这么多是是非非,他还能顺当无阻、毫无眷恋地回去么?
就在这人想东想西的时候,外边忽然来了通报——玉壶山的苏逢真苏道长到了。
第123章 大佬的床前夜话
按苏逢真信中所言, 这人至少还有五日才能到达秦门总部,不知是用了何等快马,怎样的日夜兼程,才能早了五日赶到。
楚慎一问下人,才知道这人还不算单人独骑地来,同行的还有几位老道师, 个个道法精深, 名头响亮, 看这阵仗, 这气势,倒不似来作客,而是来秦门捉妖收鬼的。
楚慎与张澜澜对视一眼, 彼此皆觉出事情古怪, 于是遣了人悄悄把苏逢真请来,避开燕择与楚恪,他得单独和这位老朋友谈谈。
关了门, 请了人,一盏好茶飘出幽幽的香,楚慎抬起头微微一笑。
“许久不见, 苏道长可还安好?”
苏逢真抬了抬头,仔细地打量着霍闲非模样的楚慎,倒像是看见了什么奇人似的,越看越移不开眼,看了久了, 才解开脖子上的巾帕,露出了那道纪玄通留下的浅浅红疤。
“我一切都好,就是脖子上得系条巾子,否则走出去得吓坏人。”
楚慎笑了一声,拉过他的手亲亲切切地问了几句,还请了这人坐下,亲自奉上一盏新出的龙井,道:“道长大恩不敢忘,日后若有差遣,只消书信一封,在下定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逢真放下茶盏,沉思片刻道:“道家人无欲无求,我本麻烦不到楚门主什么。只是有一件事,还请楚门主千万应允。”
“道长请讲。”
“纪玄通的尸首,我想带回去。”
楚慎笑容微微一滞,叹了口气:“尸首不便葬在秦门,如今埋在郊外乱葬岗,不过我吩咐人打了一顶厚实的棺材,他应该不会被野狗掏了去。道长若想去,随时都能去迁棺。”
苏逢真点了点头,随即绕到了正题。
“虽是事出有因,但楚门主毕竟占了别人的身,燕公子也不在自己的壳子上,如今风波已平,门主可有了打算?”
楚慎笑道:“我与霍闲非商定一年之期,我暂时还能在这身上待上几个月。至于燕择那儿,倒是有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燕择占了那恶侯爷的身子,过去三个月都跟在老侯爷身边转悠,里里外外地搜集了不少奸相聚党作乱的罪证。如今他已悄悄把证据寄给了几位朝中清流,他们皆是奸相的死对头,我相信再过一两个月,这几人就会出手。”
苏逢真眼中光芒大盛,一时抑不住喜色,站起来就手舞足蹈道:“好消息,果真是好消息!”
舞完了这人才想到什么,一双眼四处张望,像是要寻找些什么似的。
“燕公子如今在何处?可没被牵连吧?”
“他在我这儿歇脚,不过易了容改了装,只有五杰知道他的身份。你若想见他,我一会儿便叫他过来。”
苏逢真这才松了口气,摆摆手道:“这事不急,倒是另有一事耽误不得。”
楚慎似乎猜到他要说到什么,面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你想说的是楚恪?”
苏逢真站起身道:“我在秦门养伤的时候听张澜澜提起过,附在燕择身上的那人,似乎是楚门主失踪的弟弟?”
楚慎点了点头:“他当年失踪失得蹊跷,如今附身也附得古怪,道长可知缘故?可能探寻他的身体落在何处?”
苏逢真摇了摇头道:“当年之事我并不知晓,寻他的身体我倒可作法一试,只是不敢保证成功。”
楚慎浑身一震,立马握住他的手:“只要能寻到他的原身,什么条件我都能满足。道长一句话,要山要水我都能给你搬过来。”
他向来从容,甚少失态,如今乍闻此语,如万般黑暗里捞出了一缕光,像个聋子听着了世上的第一声响,于是不管不顾了,手攥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不放,倒叫苏逢真吃了疼,猛一咳嗽,楚慎才知自己失了态,急忙松手道歉。
苏逢真只摆摆手,“在找回原身之前,还有一件事得办妥。”
“道长请讲。”
“燕择的那具身体附了两个人的魂儿,不止是您的弟弟。”
“你说的另一个……是李璇川?”
眼看着苏逢真点了点头,楚慎悬着的心掉了一大半,脸上灰灰蒙蒙,似多年积攒在房梁上的灰,一瞬间全倒在了他这张惨白的脸上。
这人沉默了许久,倒像是做了什么难以抉择的决定似的,对着苏逢真道:“道长请了几位道师回来,是为了对付他吧?”
苏逢真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上回我瞧见令弟,只觉他身上有异,可不敢确定,回去以后就找了师尊推算演卦,发现是这妖人出了山。于是师尊召回了云游在外的几位老前辈,又寻了澎湖山的外援,凑齐六位道长,随我一同前来,摆上个两曜七星阵,定能将此妖魂分出。”
楚慎目光一闪道:“你请了六位资历深重的道长才敢来,摆此阵可有何风险?若是失败,可会危及楚恪?”
“若是失败,李璇川或会抢占身体,他妖法通天,极难对付,令弟的魂魄便困在那壳子里,被李璇川当做养分补给一般吸取。”
楚慎沉默不语,显然是陷入了长久的焦灼中,苏逢真眼见他不发一言,只能劝道:“李璇川长久蛰伏不出,只因魂体不全,躲在壳子里养息补神。令弟与他相处时间越久,越难与其分离,还请楚门主速做决断。”
楚慎的拳头一松,像有件看不见的东西从他手中滑出去,握不住了。
苏逢真看在眼里叹了口气,强悍如楚慎,镇定自若如楚三哥,也有难以抉择,握不住从容的一刻。
阳光无声无息地在跳跃在花坛的草尖上,尖端已有些枯萎,可新的草儿又一簇簇地冒出来,可见只要有一丝光,这生的势头就是挡不住的。
楚慎攥了攥拳,像要把一丝阳光握在掌心,揉成一缕跳动的火苗,这样就能逼得他下定决心了。
“敢问道长,你有几分胜算?”
苏逢真道:“若仅我们七人,胜算不过五成,若能再得一件法器,胜算可到七成。”
“是怎样的法器?如今又在何方?”
“那法器叫‘开天摩云法剑’,如今供在齐州的却云观。我曾以书信相求,可惜观主心窄性狭,也不信李璇川出世的说辞,怎么也不肯相借。”
楚慎喃喃道:“齐州?那地儿紧挨着‘群清逸水门’的分舵,既没商镜白的人,也没我的人。”
“这是好是坏?楚门主可有法子?”
楚慎道:“虽非秦门势力所在,但‘群清逸水门’与秦门素无恩怨往来,若去那儿盗宝,应也不会受阻。”
苏逢真道:“楚门主打算派谁去盗宝?”
楚慎指了指自己,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我当然得派自己去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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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事儿太多太急,楚慎睡的这一晚并不安宁。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个时辰,丝被上是褶皱叠着褶皱,呼吸夹着呼吸,仿佛他被困在了这小小的方寸之地,想下床无处去,想在床上呆着也不能静,总是动来卷去,如火烧水浇,想要片刻安宁都难。
这时却有了人声接近,一步两步,轻而有序,如同黑暗中魔鬼的舞步。
纪玄通已死,秦灵冲已不在,谁的人能在这时接近楚慎?他能干什么?又想干什么?
楚慎一动不动,在床上如同死人一般无声无息。
可下一刻这死人就活了,僵直的身躯像丝缎一样拧开,一脚从被窝下边蹴出去,如兔子挣脱了牢笼,一下蹦在对方身上。
迅如闪电,猛如疾风,可惜黑暗中那人的速度也不慢。
他像有备而来,不急不缓闪过一脚,人一闪,百十来斤的重量一下子压到了楚慎身上,双手制住他的手,两腿夹住他的腰,按紧了、压实了,叫这人想动也动不起来。
楚慎似乎也不乐意动,他没躲开这人的攻击,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人是谁。
但这人像是个不懂事的,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就那么天长地久地僵持着。
于是楚慎就躺在这人的挟制中,喷了一口怒乎乎的气。
“你是皮痒了吧?到我这儿闹什么?”
“天干日燥,老子想干你。”
楚慎差点喷出一嘴的口水,燕择却忽的松开挟制,四肢张开地躺在他身边,一脸嫌弃道:“你这厮忒没良心,白天苏道长一来,你就和他关在房里单独说了半天话,居然也不叫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