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童在八零(91)

　　“我说宋时炎，你是不是没心呐，你哥我都病了也不知道问一声，就惦记空调了是吧。”宋时雨似笑非笑的问。
　　宋时炎嬉皮笑脸的蹭到他身边，“没有没有,哥，我知道你这都是替我受的，我心里明白着呢，就是顾哥实在是照顾你照顾得太好了，衣食住行样样周到，我都找不到表现的机会,就,就忘了……”
　　“站好。”宋时雨一个眼刀过去，小四麻溜儿是站在了墙根儿。
　　“说说吧。”他老大爷似的歪着，略抬了抬下巴。
　　“说，说什么……”宋小四卡了一下，看三哥眼神不对，赶紧立正站好,麻溜的说：“我错了三哥，我犯了大错，你罚我吧。”
　　“错哪儿了？”他淡淡的问。
　　“我不该轻信刚认识的人，不该跟他跑出去玩儿，不该让三哥担心连累三哥，我错了，三哥我真知道错了。”宋小四蔫头搭脑的悔过反省。
　　“还有呢。”
　　“还有？”宋小四苦着脸绞尽脑汁想错处，“还有没有能自救算不算？”
　　“自救？幸亏你没自救，你要是折腾得绑匪不耐烦了，小命都得丢。”
　　“是是是，三哥，那帮绑匪太没人性了，一口水都不给我，差点没把我渴死。”宋小四现在想起那挨饿的感觉还心有余悸。
　　“为什么出去没有跟我说？”
　　“我以为就两个小时，耽误不了吃饭，没想到……”他恨恨的说，“京城的坏人真多！”
　　“哪儿都有坏人，他带你出城你都没起疑心，可真够心大的。”宋时雨嘲讽道。
　　“我都不知道出城了，这地方我不熟。”他根本就是稀里糊涂的就被带了出去。
　　“不熟还跟人乱跑，这回长记性了？”
　　“记得牢牢的，一辈子都忘不了，三哥你不知道，我都吓坏了，就盼着三哥来救我呢。”
　　“我要是救不了呢？”
　　“不可能，三哥是什么人，怎么可能救不了？三哥无所不能。”宋小四理所当然的说。
　　“少拍马屁，这罚你认不认？”
　　“认，三哥你罚吧。”他瞪着眼认真的说。
　　“行，算你还不是个怂货，拿纸和笔过来。”
　　“你现在还要练字？”
　　“不练字，拿钢笔。”他好说话的笑笑。
　　宋时炎屁颠颠的去拿了本子和笔，就见宋时雨唰唰唰写了一行字，然后丢给他，“签字。”
　　“什么？”宋小四疑惑的拿起了，“欠条？欠款十万？我什么时候欠钱了？还十万？”他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东西，这是什么鬼？
　　“你觉得很多？”宋时雨懒洋洋的问。
　　“当然多？十万啊，这辈子我能不能挣到十万都不知道。”他都要吓尿了好不好。
　　宋时雨半趟在床上，眉眼沉沉，“为了救你，你知道我跟顾卫峰他们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动了多少关系人脉？光悬赏令就下了十一万，还报废了一辆摩托车，这十万都不够买悬赏的。”
　　“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你没有让我花钱还是没说让我救？”
　　“不是，哥，我，我……”他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急的一头一脸的汗。
　　“这就是你随便跟人走的代价！还好你没出什么事，要是少个胳膊腿儿你让咱爸妈怎么办？让我怎么办？”
　　“我错了，哥，我真知道错了。”宋小四急的都憋出了金豆子。
　　“光知道没用，赶紧签了，这就是你不过大脑做事的后果。”宋时雨可不心软，依旧无动于衷的说。
　　宋小四丧头搭脑的签了字，“我认，这钱，我还。”
　　宋时雨收起欠条，“你敢不还！收拾收拾明天就送你回家。”
　　“我还没上完课。”他反射性的说。
　　“上什么课，再有两天开学了，你要是考不上高中，什么课都甭想！”宋时雨把弟弟训个臭死，然后打发人回自己屋子悔过去，自己闭着眼睡觉。
　　宋小四一出门就看到门口的顾卫峰，又是委屈又是惶恐的喊了一声：“顾哥。”
　　顾卫峰勾勾手指，把人带进旁边的屋子：“你哥为了你都要急疯了，两天没合眼，脑汁儿都绞尽了才把你救出来，你欠的钱差点就不是十万，是一百万，知道吧。”
　　“嗯。”宋小四沉痛的低下脑袋。葛哥都跟他说了，他差点儿没给吓死，一百万啊，他听都没听过的数字，就是把他们家全捆一块儿都挣不来那么多钱。当然，十万也是在天文数字范畴内。
　　一想到自己欠款，宋小四死的心都有，深觉得他这辈子卖给他三哥都还不清啊。
　　“想挣钱吗？”
　　“想！”
　　“想上电视吗？”
　　“想！”
　　“只要你考上京城音乐学院，我保你三年还清债务，五年买房成家。”
　　“真的？顾哥你可别忽悠我。”宋小四将信将疑，可眼里那个光彩亮得吓死人。
　　“骗你干什么，回去好好上学，还有，别整天什么人都信，坏人多着呢。”顾卫峰心想，就这外形条件，随便站在台上蹦跶两下都能圈粉无数，上个电视还不是流量小生，那钞票还不得飞一样往怀了扑？别说十万，一百万也不是什么事啊。这还是现在不发达的年代，要是再过个十年，那可了不得。
　　哄走宋时炎，顾卫峰转身就进了小三儿的屋子，人并没有睡觉，躺在床上盯着屋顶，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不好好休息又劳什么神？”顾卫峰把空调温度调的略高一点，又在他手边放了一杯水。
　　“你给小四做工作了？”
　　“你不就是想吓唬吓唬他让给他好好学习？我还不明白你？”顾卫峰拉了凳子坐在他对面，手非常自然的摸摸他的额头，“空调别打那么低，不烧了你别再冻感冒。”
　　“啰嗦。”宋时雨嘟嘟一句，不过他也不是不知好歹人，看着顾卫峰非常非常感激的说：“这次真的谢谢你，顾卫峰。”
　　“谢我就好好养着，嘴上的，我不爱听。”他给他拽拽身上的薄被，不甚在意的说。
　　“不爱听我也得谢，这次要不是你，我一个人救不了小四，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大祸。光是那一百万就能把我所有的努力都耗尽了，怕就怕最后公司黄了，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万一钱没了再来个杀人越货，他哭都没地儿哭去。
　　宋时雨现在想来都后怕，这跟本就是要毁了他的节奏。说实话，公司黄了他很难过，可是比起小四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小四要是真出了事，他这辈子都得愧疚死。为了救出了小四，顾卫峰跟着他没日没夜的忙活，出钱出力，他们推演了无数遍找出了最有可能的交易地点，那里方圆十几里地都要让他带着人踩平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正正好就截住了人？顾卫峰这不仅仅是帮他救了小四，更是救了他的公司，挽回了他的后半生，他怎么可能不谢。
　　顾卫峰看着他，突然笑了：“你真想谢？”
　　“那还有假？”
　　“那就住这儿别走了。”
　　“不行。”宋时雨想都不想就拒绝。
　　“看吧，我唯一的要求你都不能答应，说什么谢不谢。”顾卫峰故作伤心的说。
　　“两码事，你别混为一谈。”他才不吃这一套。
　　“是你想多了。”顾卫峰扒拉了一下他的脑袋：“我是喜欢你，可我还没下作到要用这个威胁你以身相许。这真就是一个请求，你不在我睡不着觉，心里老是不踏实，你就当给我治病行吗？”
　　“你觉得这话我能信吗？”
　　“不信。”顾卫峰实在太了解他了，这种话他怎么可能信，但是他接着说：“你还是会答应。”
　　“是吗？”
　　“因为你欠我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也是他敢提出来的原因，“你宋时雨什么时候欠过别人的？”
　　宋时雨看着他，眼神说实话，不那么友善，“顾卫峰，你要是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也要试一试才知道。”顾卫峰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坦坦荡荡，一双眼柔软中含着一种极其坚硬的东西，直击人的心底。
　　宋时雨虽然在床上歪着，可气势也也毫不落下风，眼尾挑得高高的，似笑非笑，整个画风就是郎心似铁。
　　两个人像是展开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拉锯战，最后谁能胜利可真不好说。
　　第二天宋时雨就专门找人送走小四，两兄弟约好不跟家里说这件糟心事，主要是宋时炎觉得太丢脸，他妈会打死他。
　　而且更不会让他学吉他了。
　　他还要上音乐学院呢挣钱还债娶媳妇呢。
　　小四还央着宋时雨又给他买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吉他，约定也算他借的，以后要还。宋小四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先混过去家里那关再说。不然来一趟就丢一把吉他，他妈也饶不了他。
　　嗯，他妈就是皇太后，他们谁也惹不起。他爸也一样。
　　送走了小四，耳根一下子清净了很多，好像世界突然变得宁静起来，让被聒噪了一个暑假的宋时雨狠狠的松了口气。
　　因为病着，宋时雨被严厉要求在家修养，就是练字都严格限制时间，超过两个小时都会没收作案工具，弄得宋小三整个人都要长毛了。
　　他觉得自己早就都好了，好得不能再好，可顾大个儿不觉得，非得让他修养够一周才行，就是他自己也是能在家办的事在家办，实在办不了也是早去早回，跟那牢头儿差不多。
　　“顾卫峰，我明天就要开学了，你不能还关着我吧。”
　　“明天我陪你去学校。”顾卫峰停下手里的工作，看着他说。
　　“我病都好了，你可以不那么兴师动众吗？”宋小三一脸的受不了。
　　“我知道你病好了，是安全问题。”他严肃的说。
　　“安全？”怎么又跟安全扯上关系了？
　　“绑匪都交代了，你猜猜是什么人？”他干脆放下文件，正色道。
　　“什么人？”宋时雨严肃的问。
　　“你还记得上次偷你技术的家伙为什么偷你技术吗？”
　　“赌钱输了。”
　　“然后呢？”
　　“什么然后？不就是来偷了我们的技术进了局子？”
　　“然后跟他一起赌博的被抓了一串儿。”
　　“那关我什么事？”宋时雨一脑子的官司，“难道是他们报复我？人又不是我抓的，这也太扯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