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娱乐圈](84)
江绪不是不会篮球,但他有轻微的洁癖。汗臭味,脏球鞋,乃至无可避免的肢体碰撞都让他厌恶。因此,多半时候都是自己打。
那天傍晚,魏衍第一次发现,江绪不仅会打篮球、竟然还打的可以。
同样是这天傍晚,江绪发现……
他不讨厌魏衍的汗味。
肢体碰撞时,也并不厌恶。
当天晚上,江绪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魏衍。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一脸桀骜不驯,坐在课桌边看他。梦里的江绪心中一条,后知后觉,发现魏衍竟没穿衣服。
他下意识后退,魏衍却步步紧逼,狼一样衔住他的后颈,在他耳边哑声,一字一句问:
“你会吗?”
梦到此处,江绪骤然惊醒。在此前,他一直怀疑自己性冷淡,直到魏衍出现在他梦里。
生平头一次,他梦遗了。
第二天江绪去办公室,推拒了竞赛名额。
老师不解,劝了他许久,无果。
一直到高考完,填志愿了。那个年代,高考志愿还并不是完全信息化的,江绪借着帮老师整理材料的间隙,看见了魏衍的志愿。
果然,F大。
岑年报了F大的金融,所以魏衍也要跟去。
江绪看着那两个字,许久后,填下了自己的志愿。
他是个卑鄙小人,他不讨人喜欢。
这江绪一直知道。
但没关系。
他从没想过要去当一个正人君子。
魏衍有喜欢的人,喜欢了很多年,这江绪一直知道。
他曾经尝试去更加简单、直白地定义他与魏衍的关系。陌生人,朋友,对头?
他试图去找到一个字眼,能更加准确地形容他们。这个字眼最好是不带任何情绪的,冷酷的,像是医学著作里的每一个词,掰开揉碎了的骨头与血肉,越冰凉越好。
但他无法找到。
毕业那天,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讨论各自的去向。终究是长大了,魏衍也学会不是一见面就骂人,西装革履地端着香槟走过来,问江绪去哪里读书。
江绪笑一笑,说:
“Q大,你呢?”
“厉害。”魏衍也笑一笑,“我F大,放心不下某个人。”
说这话时,他的视线看向不远处。岑年跳级,比他们都小,没喝酒,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吃蛋糕。
“魏衍。”江绪忽然喊他。
魏衍慢吞吞地收回视线,‘嗯?’了一声。
江绪一扬酒杯,一杯香槟全泼到魏衍脸上,顺着面颊一点点滑下。
魏衍呆了呆。
他表情空白的看向江绪,像一只被点燃了引线、即将爆炸的炸药包。但就在他爆炸前一秒,江绪扯着他的领带,吻住他。
第72章 番外空欢喜2
“你——”
魏衍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仅持续了大约两三秒。江绪稍稍后退些,舔去魏衍唇角的酒。
两人对视。
魏衍像是怒极, 倒最后表情反倒呈现出一种茫然的空白。他的拳头攥紧了, 抬起——
那短暂的一秒, 魏衍看见江绪笑了。
他险些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定睛一看却发现,江绪是真的笑了。一向面无表情的、冷漠的脸,唇角勾起一些弧度, 江绪仍抱着他, 他们像两个毕业分别、依依不舍的朋友,江绪在他耳边说的却是:
“原来是甜的。”
魏衍怒极反笑:“姓江的,你什么意思?”
江绪不说话了, 视线落在魏衍唇上。
魏衍:“……”
“你有病吧。”魏衍不可思议地看他,“我怎么感觉,我都不认识你了?江绪?”
江绪后退些许,笑意褪去。
他仍穿着西装, 经过三年的锻炼,此时与魏衍已经差不多高。他很白, 又一脸的严肃刻板, 长身玉立,远看去像一尊不近人情的神像。
他向后,靠在栏杆边上,仔仔细细地打量魏衍。
魏衍拳头捏紧了。
江绪平淡地看着他,说:
“你揍我。”
“岑年就在外面。”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不是答应了他, 不再随随便便打人的?”
魏衍:“……”
“那又怎么样?”
魏衍还是跟以前一样,内里还是个暴躁易怒的性格。
但他其实很温柔。
江绪一直都知道。
“要不是你明天还有演讲,”魏衍指着他,凶巴巴地威胁道,“老子现在就揍得你破相。”
江绪是毕业生代表,明天有个很重要的演讲。
“是。”
江绪又想笑了,却最终没有。
他从小感情稀少,但碰到魏衍时,各种淡薄的感情却又突然汹涌鲜活起来,这让他再次感觉到,自己的确是个人。
“初吻吗?”江绪定定地看着他,问。
魏衍背后是大厅内的灯火通明。
“……”
“怎么可能?”魏衍气急败坏道,“我初中的时候就开始泡——”
“不是的。”江绪慢条斯理地指出,“你初中就喜欢岑年,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跟别人谈恋爱?”
魏衍不说话了。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半晌后,不再理江绪,转身进了厕所。他刚被江绪泼了一脸的香槟,得冲一冲。江绪却亦步亦趋,跟着他也走进了洗手间。
“滚开。”魏衍不耐道。
江绪却上前一步,强迫魏衍与自己四目相对,一字一句道:
“魏衍,岑年不会爱你。”
魏衍没说话。
半晌后,他嗤笑一声:“你又知道了?”
江绪表情平淡。
“我算是看出来了,江绪,”魏衍关了水龙头,毫不避讳地与他对视,“你喜欢我?”
江绪仍是面无表情。
“你——”
魏衍这话没说话,再次被江绪不管不顾地吻住。
这个吻同上一个就不一样了。
两人差不多高,江绪把魏衍压得靠在洗手池边,一手扶着他后脑勺,以后搭在腰边,从衬衫下摆探进去。江绪的手很冰凉,像某种蛇类,他看魏衍的眼神也如同在看一个猎物。
“江绪!”
魏衍忽然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气笑了:“你这个伪君子,疯子,你——靠!”
江绪咬破了他的唇。
是真的咬破,血从魏衍唇边流出,被江绪尽数舔舐殆尽。
魏衍一边疼得直骂人,一边要推开他揍一顿,竟发现这书呆子力气大的惊人,一时没推开。不仅没推开,还被他撩拨得硬了。
男人本来就是这样,生理所迫,更何况是这个年龄,又更何况江绪是个未来的医生。
“你疯了吧!”
魏衍终于推开他,有些狼狈地转过身,江绪却再次把他拦住。
“你还想干什么?!”魏衍气急。
江绪深深看着他,两人沉默地对峙,宴会的吵嚷远远传来。
然后,魏衍眼睁睁看着江绪在他面前半跪下,拉下西装裤的拉链。
“……”
发泄过后,魏衍整个人都是彻头彻尾的茫然。
江绪其实并不熟练。
但看着这个三年来的死对头,跪在自己面前,那心理上的刺激和快感远超于生理愉悦。
但魏衍自认,他的确不喜欢江绪——或者说这么些年来,讨厌江绪、跟江绪作对早就在一遍遍的强化后形成了条件反射、刻进基因里。
他也不是个三心二意的人。
江绪咳了咳,当着魏衍的面,把那些吞了下去。
“你……”
魏衍眼神复杂地看他。
“我不做慈善。”江绪取下眼镜,那双形状漂亮、眸色冷淡的眼睛注视着魏衍,“还我。”
“怎么还?”
江绪看着他,唇边挑起些微弧度,很快又淡下去。
江绪从小到大,从来没有特别想要某样东西。
他本以为自己清心寡欲,原来不是。
他想要魏衍,很想要。
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后来他用尽手段,好不容易得逞了。那天在宾馆,江绪坐起来,看着沉沉睡去的魏衍,忽然心慌起来。
魏衍锁骨边上还有一个吻痕。
江绪曾经以为,他得偿所愿,可以满足了,也可以就此把注定不会属于自己的人放下了。
原来没有。
他知道魏衍上个月买下的戒指。
江绪从没想过要当一个正人君子,到这一刻,却忽然无比希望自己在魏衍的眼里,能当一个正人君子。
此时此刻,他看着半陷在枕头里的魏衍,忽然发现,不是那样。
他开始贪得无厌。
他想要更多。
但大错早已酿成,一切已无可挽回。
江绪逃了。
订了清晨飞Y国的机票,一逃就是许多年音信全无。他没有恋爱,更没有结婚,午夜梦回想的还是同一个人,一如少年时。
后来,他听说魏衍订婚了。
那很好,江绪想。
他手中的研究进入关键期时,傅燃辗转寻到他,想委托他回国。后来江绪也并不知道,他答应回国,究竟是想试验研究成果,还是心怀侥幸,想再看一次心心念念的某人。
时隔这么多年,魏衍一定和以前很不一样。
但他还记得多年前那个傍晚,那个挑衅冲他笑着的少年,毕业晚会那个带着酒气的吻。
魏衍笑起来时有虎牙,很可爱。
那他长大了又会是什么样的呢?结婚后……又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脾气那么暴躁,但又那么温柔,一定会是个好丈夫、好爸爸。说不定会骂骂咧咧地做家务,一边训斥小孩、一边往小孩嘴里塞糖,会在结婚纪念日别扭地准备一束玫瑰花。
想想真让人嫉妒。
.
江绪剧烈喘息着,睁开眼睛。
他做了个很长的梦,醒来时,一时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他看了一眼表,刚刚八点。
他是今天的飞机,回Y国。在国内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了,傅燃和岑年的婚礼也参加过了,至于魏衍——
江绪拿起手机,打开微信。上面仍是他昨天发的消息:
“我明天去Y国。”
魏衍过了半个小时,才问:“多久?”
“少则五六年。”
这句之后,魏衍没有再回复,不知是没看到,还是单纯地不想回。
江绪下床,穿衣服,洗漱,整理行李箱。
就像他当初在Y国孤身一人过来,现在也要这么回去。
都说尽人事,听天命。
对于魏衍,他已经尽了人事。
江绪上辈子偏执太过,这辈子反而束手束脚,什么都不敢做。
倘若有个老师来打分,在追人这方面,江绪的分数一定是及格线以下的。
江绪坐在出租车上,给魏衍发微信:
“十点的飞机,南坪机场。”
“魏衍,我想见你。”
江绪不会说什么花言巧语,话也不多,有时自己都觉得生硬。
但他生来就是这样的人,没法改。
江绪到了机场,正是节假日前的返程高峰,机场人来人往,周围有许多相拥道别的小情侣。
魏衍没来。
江绪又等了一会儿,自己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换了登机牌,一直到上飞机。
“原来我这么糟糕吗?”他看着手机,低喃。
他本来以为,这么几个月,魏衍好歹能不那么讨厌他、把他当朋友的。
国庆那几天他们还一起去短途旅游。那天晚上放烟花,人烟熙攘里,魏衍抱了抱他。
因为是过节,也因为气氛热烈,江绪吻了他,魏衍深深地看着他,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后来两人对这个吻绝口不提。
江绪想,魏衍对岑年那么久的喜欢,不是一时半会能消下去的。
他愿意等,但是……
江绪最后看了眼手机,空姐走过来提醒登机,江绪于是把手机关上。
.
八个小时的飞行,江绪落地的第一秒,打开手机。
除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没有别人。连岑年和傅燃都给他发了短信问候,但魏衍没有。
江绪拖着行李箱,回家。
他骗了魏衍,他没打算在Y国呆五六年。这次回来,是因为上次走得匆忙,一些研究上的事情没处理好,处理好后就回国定居。
他在Y国有一栋独小别墅,在郊外。
江绪打开门时,忽然发现不对劲儿。
别墅里亮着灯。
竟然还有说笑声。
江绪:“……?”
江绪警惕起来,他拿起门口的球棒,一步步靠近门口。门忽然开了,一个胖胖的、围着围裙的白人女性走出来,看见江绪,夸张地眨眨眼:
“江,你终于回来了——对了,几个月没见,没想到你都有男朋友了,祝福你。”
江绪:“嗯?”
隔壁太太笑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