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老实人扮演渣攻后[快穿](138)
他对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有很强的占有欲, 就算是不喜欢的东西,宁愿毁掉也绝对不会拱手相让。
但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梦境里的不甘和后怕在提醒他, 余应景压制着经年累月后更加扭曲的阴暗面,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对。”
对于江延而言,算得上是意料之外。
这是脱离世界最简单的方法, 他只需要按照剧情离开余应景之后,这个世界的所有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江延本应该就这么顺水推舟地应下来, 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但他又问了一次。
“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系统没想到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 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本来就是炮灰渣攻,说不定他觉得你没什么意思,但直接放了你又觉得吃亏,所以才让你陪他最后一个月。】
系统的语气非常自信,渣男的数据库构成了它的三观。
它不能理解爱情的存在,在它看来,上头只需要一秒钟,但激情褪去之后分开是很正常的事。
但在它洋洋自得的时候,余应景的表情却越来越难看,原本安静无比的车里, 此刻只能听见余应景粗重的呼吸声。
世界的能量,再次因为他摇摆的念头产生巨大的波动。
江延对上他望过来的视线,嘴上说着要放过他的人,此刻眼底却烫得令人心惊。
不知道过了多久,余应景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艰难的,“对。”
“好,我明白了。”
江延收回视线看向了前方。
系统瞥了一眼江延的表情,见他并没有想象中高兴的表情,【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啊,难道你舍不得了?】
舍不得?或许有吧。
即使是他清楚自己在做任务,不应该在任务目标的身上投注太多的情感。
但在潜移默化中,产生了很多连他自己都弄不懂的情感,就像是一张渐渐织密的网,一点点被侵蚀缠绕。
江延没把余应景完全当成任务对象来看。
请假的消息发出去后,不久余应景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苏修文打过来的。
余应景开着听筒模式,但在过于安静的车内还是可以听得清他的声音。
“你要请一个月的假?你开玩笑的吧?别忘记了喻氏不久之后就要开股东大会了,你不参加选举了?”
苏修文在余应景的身边待了这么长的事件,自然知道他为了这一届的选举花了多少精力。
余应景道:“股东大会我会去。”
以往他都把这些看得太重了,以为爬到最顶端的位置,用无数人仰望的金钱和权势才会让江延对他另眼相看。
但他现在忽然意识到,根本就不是这样。
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在简单的交代这段时间的工作事项后,余应景挂断了电话。
他向司机报了个地址。
原本朝着别墅方向的车子调转了个方向,在一家装修奢侈的珠宝店前停下。
“来这里做什么?”
“拿点东西。”
这家珠宝店向来以婚戒闻名,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见到两人进来,认出了两人的脸。
“余总,江少,您这次想挑点什么?我们最近出了不少新款。”
余应景的目的非常明确,“我之前定了一对婚戒。”
“好的,二位坐着等一下。”
工作人员恭恭敬敬地引着他们进了贵宾休息室,过了一会儿端着托盘回来了。
深色的绒面上放着一对样式精巧的戒指。
江延看着余应景拿起来其中一枚戒指。
这个画面太过于熟悉,但不同的是,这戒指不再出现在当时那个封闭的,困着他自由的地下室。
在休息室温暖的灯光里,终于多了几分浪漫。
余应景握着他的手,将戒指缓缓推到指根,“你就当是一个装饰品,戴着玩玩。”
余应景亲手给他戴过腕表,整理过领带,但戒指的代表着的含义却与前面的行为都不同。
戒指代表着爱情和承诺。
其实他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话,根本不需要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
但江延还是由着他戴上。
余应景整个人松了一口气,“很适合。”
然后就看着托盘上的另一枚戒指,拿起来戴在了自己的手上,像是完成了一桩重要的心愿。
从店里出来之后,商场开了暖气一点也不冷,但余应景还是悄然靠近,用指尖试探了一下没有被躲开后,非常用力地握住江延的手。
两枚戒指交叠,余应景道:“你走了之后,我会去找你的。”
“如果你找不到呢。”
他要去的地方和余应景想得不一样,下一个世界是怎样的连他自己都无法预测。
余应景握住他手的力道重了几分,眼底闪过一片幽深的执拗,“我找得到。”
江延也没反驳他。
在脱离世界后,会有系统提供的程序接管他剩下来的时间,余应景应该还是找得到“他”的。
在快要走出商场时,余应景的脚步顿了顿,让他站在原地等一下,然后身影消失不见。
江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手心还残留着相牵时的温度。
他不习惯在手上戴饰品,但他只是静静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没有把戒指给摘下来。
过了一会儿。
伴随着靠近脚步声靠近的是一阵浓郁的花香。
江延回过头,怀里多了一捧热烈绽放的红玫瑰,这花开得艳,衬得他清淡的脸上都多了一层昳色。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花,听到余应景道:“转了一圈才找到花店。”
余应景习惯性什么都要买最好的,最贵的,江延捧着这么大一束花,周围的人都朝这儿看了过来。
“为什么突然买花。”
“给你的。”余应景道:“就是突然想起来好像没给你送过花。”
把花带上车之后,那股香气在封闭的空间里更加浓郁,江延垂眼看着那束开得正盛的玫瑰。
他眉眼间的清冷被浓郁的艳色烘托纠缠,线条平直的唇似乎都多了几分血色。
“这花很漂亮。”
-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余应景带着江延满世界乱转,好像真的就是带薪休假。
只是越临近余应景自己说的时限,系统播报世界能量混乱的频率就越高,无数次濒临崩溃的阈值。
好几次大半夜的,江延在黑暗里睁开眼睛,都可以看到余应景没有来得及收回来的幽暗眼神。
在最后一天,余应景闭着眼睛一晚上没有睡,第二天一大早就醒了。
余应景从衣柜的深处拿出了一个江延很眼熟的蓝色盒子,但外壳因为经常摩挲,已经有些褪色了。
盒子打开后,里面放着一枚依旧精致崭新的耳钉。
“你送的,我一直没戴过。”
之前是舍不得戴,但现在他放进了江延的手心。
“我想你替我戴上。”
为了尽量贴近成熟稳重的形象,余应景收敛本性,已经很久不戴耳钉了,他原本耳朵上的耳洞已经长回去了。
但余应景将一次性的打孔器还有酒精棉片递给江延。
“一定要戴吗?”
江延微凉的手指碰上余应景的耳垂,揉了揉。
余应景嗯了声。
在原本的剧情里代表了羞辱的礼物,在此刻却成为了余应景的主动要求。
江延拆开了酒精棉片,仔细地擦拭后将打孔器的针头贴了上去,轻轻一按。
“疼吗?”
余应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江延从侧面瞥见他眉尾处那道浅浅的伤疤,看了两秒后,将耳钉消毒之后替他戴上。
“好了。”
余应景看了一眼镜子里微红的耳垂,一点浅浅的麻意和热意扩散开,在他的身上永远的留下痕迹。
江延看了一眼窗外渐渐亮起的日光,驱散了黑夜时的阴冷,余应景忽然冷不丁地问:“你讨厌我吗?”
江延摇摇头,“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