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71开始瞬移全球(165)

　　大门口,那人终于满是委屈开了口：“为什么给你们这么多肉？”虽然不是正经肉,可那猪油膘，怎么也有上百斤了，他们这边，一个大队多得是没一百户人家的。
　　还有那么多猪下水，猪血,猪骨头。要他们大队全部人吃的话,能吃三天都吃不完。
　　“呃！”听到问话的社员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人家给肉啊。
　　恰在这是，前妇女主任,大队长亲妈,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端着木盆喜气洋洋地从厨房出来了。
　　“是小钱队长，你咋来了？”老太太利利索索,落落大方，“这咋了,咋还哭上了。”多大一个人了，上别人家哭鼻子,多少有些不吉利吧。
　　“葛大娘。”小钱队长满是委屈道，“我听，听人说，那个人给好几个村子肉了。我，我来看看。咋没，没给咱村子。”
　　葛大娘疑惑：“不能吧？我看那小伙子挺好说话的啊。”
　　“是啊，那大兄弟，可好说话了。”有人帮腔。
　　“还大方。看我家娃喜欢糖，随手就给了一大把水果糖呢。”
　　“我家也给了呢，可大方的一个大兄弟。”
　　“……”
　　“奶奶，俺知道。”一个十二三岁，吃糖糕吃得满脸白糖的微胖小男孩从屋里跑出来，“俺知道那个人为什么给咱们这么多肉。”
　　“为什么？”不少社员好奇。
　　小胖子扬起小脑袋，笑道：“他本来也是准备走的。俺爹都起身送人了。可是奶奶您送了他黄酒和核桃，俺娘还把俺家菜园子里的大白菜见好的砍了一筐子。
　　对了，汪奶奶也去送了黄酒，汪大娘也提了一框子白菜。你们都感谢他大雪天来收咱们的木耳，他才给的肉。”
　　众社员看向前妇女主任：原来如此，要不是大娘，他们岂不是吃不上这顿大锅饭！
　　“俺们家也给了。”一个同于十一二岁的小少年道，“俺奶说人家不容易，连公家都不来收咱这儿的木耳，人家来了。还给大白面。不能让人亏了。俺奶就让俺娘给了半框子蘑菇干，俺娘觉得东西少拿不出手，又给了半袋子萝卜干。”然后那个人，就跟他们家换了两麻袋蘑菇干，全用肉和白面换的。还有红糖，棉花。这事儿他奶和娘不让说。
　　“俺们家……”
　　“我家……”
　　听着这边社员七嘴八舌，钱大队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村人抠门还怕事，木耳换粮由他主持后，村子里的其他人连面儿都不露，就连会计，妇女队长和记分员都怕有事儿的时候被牵连上不露面。
　　现在好了，别人村帮个忙就有肉，就他们村没有，这事儿说出去都丢人。
　　葛大娘尴尬的笑道：“小钱啊，你看这，这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当时就是觉得人家小伙子不容易。大雪天的跑到咱这山里嗷嗷里来跟咱们换粮食，那价格跟供销社带粮票的也差不多了。我这实在是不好意思……”
　　“可不是，那么好的白面，拿供销社去，给粮票，在咱这儿，怕是都买不到。”社员又有人帮腔。
　　“其实后面这肉，纯粹就是帮了把手，那大哥就给了……”
　　“也就帮把手的事儿，还值得一说。”
　　“……”
　　是啊，也就帮把手的事儿。
　　钱大队长被社员们说的脸红，转身又骑了自行车去了别处。
　　事实也正如他猜测的那样，那个人很好说话。几乎只要有人感谢人家，帮把手，人家就很大方。
　　几个老林子里的小村庄，一整个大队人没多少人，可几乎家家户户都换到了几百斤的粮食，大队去帮忙的，也是人人不空手。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白面和肉啊，怎么就那么舍得！
　　听说有人家家里媳妇怀孕了，本来只想跟人换棉花，布，红糖的，结果人家又免费送了几十斤海里的蔬菜和咸鱼等等。
　　钱大队长天黑才回家，冻得全身都没知觉了。迎接他的却不是家里的热汤热水，而是几个村干部和村里族老的冷言和质问。
　　等听到说别人是帮忙才给的，一个个骂得很难听。
　　不是说“你当时就没伸把手，你这个大队长是怎么当的？”
　　就是说“那可是肉啊，你但凡伸把手，他不就给你了？老子早就看出来了，你就不配当这队长，当初根本就不该选你。选你真是瞎了眼。”
　　“……”
　　钱大队长太了解自家大队的人了。没有任何反驳的任由一群人出气。只是他没想到，就因为他忍气吞声。
　　没两天，就有人去公社把他举报了。举报他投机倒把，私自将村里的木耳贱卖了。
　　幸运的是，对于这封举报信，公社并未大动干戈。
　　因为公社里的领导在前一天就接到了消息，有好心人，对他们整个县，包括县城，公社等所有家有孕妇，或者刚刚生下孩子的人家以及孤寡老人，退伍老兵都进行了免费的资助。
　　东西不多，但几乎每家都得到了三斤猪板油，一副猪肝，十个鸡架，五斤白面，五斤红糖，五十斤海带和五十斤咸鱼的资助。
　　县里对此召开了紧急会议，大会一致通过了，默认这位好心人的一切举动。只要这位好心人不伤天害理，下面对他的一切举报，都为诬陷。
　　张坤水并不知道他只是游戏一般的行为，对于别人的帮助有多大，又有多少人因为他的举动，在这冰冷的冬天活了下来。既然给别得县发了福利，自家村子所在的地方不发福利就说不过去了。
　　于是，增增减减（主要想照顾自家），很快他们县以及县下所有公社的孕妇，刚刚生产三个月内的产妇，上过战场的老兵，家有当兵两年以上者，孤寡老人，家里极度困难者。
　　就获得了三斤猪板油，一副猪肝，十斤鸡架，五斤红糖，五斤红枣，五十斤海带，五十斤咸鱼和十斤白面以及十斤大米等数量‘巨大’的新年福利。
　　之所以是‘等’，当然是因为某人想要搞特殊。
　　像是诸如老兵，家里当兵五年以上者，孤寡老人，除了以上那些东西外，还会额外得到一斤到十斤不等的黄酒待遇以及下酒菜。
　　就比如巫外公那种杀过小鬼子，并拥有功勋的。就是十斤特别提炼过的黄酒，两瓶一斤装北方白酒，十斤油炸花生米，十斤卤制好的猪头肉，二十斤酱香沙丁鱼罐头和二十斤油炸藕夹。
　　张坤水自个家，虽然他没在家，可在张大姐，张三姐同时怀孕，家里又有两个五年以上当兵的，以及一个杀过鬼子的退伍兵的情况下，得到的也是最多的。
　　仅仅是海带，咸鱼就各有两百八十斤。
　　没错，张大姐发双份。两百五不好听，就加了三十斤。毕竟，不能因为人家既是当兵的，又怀孕，就少发一份不是。
　　因为这个增量问题，张大姐夫高兴的不行。他可可怜怜等了一个月，小舅子迟迟都没回家，再加上身上伤，老丈人的好酒实在是没喝上多少。
　　现在，上天对他不薄，‘好心人’给他家发黄酒，一下给了一百斤。六瓶白酒，还是五十度粮食酒。虽然这些酒都没老丈人的酒好，但解解馋也是好的。
　　其他，猪头肉，沙丁鱼罐头，藕夹和花生米类的下酒菜，更是好吃又多得吃不完。
　　可惜——
　　“这大雪天，不会坏的。”张大姐夫想哭，他的黄酒，喝了才没两斤，丈母娘就给打包了，说是要给他的老领导和战友寄过去。
　　“太多了，留在家里，招人眼红。”张大姐理解父母的意思。毕竟谁家一下得到五十斤油炸花生，五十斤卤制好的猪头肉，一百斤沙丁鱼罐头，一百斤油炸藕夹？
　　这送福利的感觉特别照顾他们家。
　　“那，寄三分之一？”张大姐夫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老丈人，“这里面又不是只有咱俩的，还有爹和三妹的。”他是回来养伤的，他往回寄东西，合适吗？
　　“我不缺。”老丈人前张大队长面无表情道，“等小七回来，我让他给我做新鲜的。家里留个十来斤猪头肉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