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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捡了朕的小狼崽(4)

作者:山有鹿鸣 时间:2018-07-11 08:44 标签:重生 皇帝受 宫廷

  这寿宴盛大十年一遇,自然是不能出一点岔子。所以席上的酒,虽名贵甘冽,但入口柔不刺喉,男女老幼皆能入口,且不轻易醉人。但也禁不住理郡王这般,饮酒如饮水。
  “听说漠北的酒,性烈醇厚,号称千杯不醉的汉子饮下一壶,都能睡上三天?”理郡王把身子往这边倾了倾,一副性子盎然的模样。
  “没有传言这般夸张,但确实醇厚。府里还有几壶从漠北带来的酒,若是郡王感兴趣,明日我便让人送去。”
  “小王爷这般豪爽,本王若是不收,就太说不过去了。”理郡王丝毫不客套,还给自己铺了梯子。“我们现在都是赠酒之交了,喊你小王爷便是生疏了,你可有取字?”
  祁子澈摇了摇头,“未曾。”
  “也是,子澈现在尚小,未到取字的时候。”理郡王摸了摸下巴,“我表字卿远,你以后也别喊我郡王了,叫我的字便是。”
  理郡王冉念因是嫡次子,兄长封了世子,没过多久也给他加了郡王爵,早早取了字。但还未另建府邸,依旧住在忠王府里。
  京中皇室宗亲、文武官员祁子澈是提前记过的,陡然将这些从记忆里抓出来,他觉得有些头疼。
  冉念此时已无醉意,拉着他唠个不停。
  “子澈这次要在京中待多久,寿宴一过是不是便要启程回漠北了?漠北山高水远的,来回要花上不少时日吧?”
  “若是不出意外,来回四个月足矣。”
  “四个月呀,一季都过去了,还真是够久的。若是回了漠北,再入京怕是不容易了吧。改天我带你逛逛京城,南市北市,我熟的很。”冉念起了念头,便是压也压不下去,硬是要拉着祁子澈定日子。祁子澈拗不过,便定了三日后。
  原定的是十日后回漠北,在京中逛逛,倒也不耽搁。
  “就这样定了,三日后我去漠北王府寻你。”
  *
  冉彦一面观察着四方大臣,一面注意着高阶上畅饮的皇帝,还得分出神来往祁子澈处瞥上一眼。
  冉念似乎与子澈一见如故,拉着他絮叨个没完没了。
  上辈子并未见冉念与子澈有何交集,这辈子怎么突然间杀了出来?冉彦看着冉念,眼里冒出些凶光。
  鲁王冉司刚献了礼退下,便瞥见冉彦不善的目光。
  “二弟这般神情,为兄还以为你对为兄的寿礼不满呢?”
  他献上的是一柄古剑,据说是上古明帝所有。上面纹饰奇特,剑柄上布满绿锈。尧国尚武,冉觉看着这把剑,也颇为喜爱,嘱咐王喜好生收着。
  冉司得了几句夸,沾沾自喜。
  “大皇兄的封地人杰地灵,得的东西自然比孤要强。”
  冉司瞪了瞪眼珠,嘟囔了两句便回了自己的席位。冉彦这么明显的讽刺,他自然听的出来,只是无处反驳。
  陆陆续续又有人献了礼,均是照着帝王的喜好搜罗来的,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诸位爱卿的寿礼都用了心,朕很是喜欢。”冉觉摩挲着金椅两侧的龙头,转了话锋,“子澈,漠北献上来的礼现在何处,拿上来让大伙瞧瞧。看是个什么好东西?”
  祁子澈被点了名,神态自若的走到阶前,行过礼后,拍了拍手,一群太监抬着一口朱红方正,外表毫无纹饰的大箱子上来了。
  冉觉见了箱子,瞳孔微微一缩,旋即便笑道。“子澈的寿礼,还挺神秘的。”
  “这是漠北人人皆知的东西,谈不上神秘。”祁子澈话音刚落,便猛的掀开了箱盖。一颗直径约莫有两尺的黑球卧在箱中,周身有些莹莹的光芒。
  “这是天寿石吧?”
  “正是。象征长寿的天寿石虽不少见,但如此规模的着实是第一次见。父王认为是吉兆,便作为寿礼献给陛下,愿天神保佑陛下寿与天齐。”祁子澈将手搭在肩上,微微垂下头。
  冉觉盯着天寿石看了许久,才叹道,“漠北的心意,满朝文武竟无人能及。”
  “皇上谬赞,臣愧不敢当。”
  “有何不敢?”冉觉起身,俯视着席宴上的每一个人,“传朕旨意,漠北王其心可嘉,赏黄金百两,粮食百车。其嫡长子祁子澈,甚得朕心,便留于京中教养,同太子同师而习。”
  明晃晃的禁人自由,还做出一副皇恩浩荡的模样。祁子澈心中嗤笑,面上却依旧恭敬,口里说着谢主隆恩。
  从冉彦的位置,正好能看见祁子澈的侧脸。明明是天子属臣,明明该见君如见神。可冉彦看着祁子澈的神色,却丝毫觉不出来。
  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隐情?
  *
  “王爷在咱们启程前千叮咛万嘱咐,说皇帝肯定想趁机把你留下来做质,让你千万得想办法拒了回漠北。你倒好,皇帝一下旨,忙不迭的就应了,一点都不矜持。”
  广靖抱着那百两黄金,面带鄙夷。
  “我乐意留下,那是我的事。既然你这般想念漠北,就押着那百车粮食回去吧。反正父王也喜欢你,你以后便在漠北享受王子的待遇,娶上百十个漠北姑娘。”
  “别,我可不稀罕。”广靖伸出手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我还是觉得中原的姑娘好看些,温柔可人,漠北的姑娘太凶了。”
  祁子澈瞥了他一眼,“你喜欢什么样的,跟我无关。”
  “那当然,咱俩之间不存在竞争呀。受众不同,互不干扰。”
  

   
第7章 南市北市
  祁子澈留于京城,对京中的勋贵而言,不过是风卷起了枯叶,无痛无痒。
  漠北这些年安分守己,漠北王族多年不曾踏入京城半步,如今皇帝强留了祁舒的嫡长子,明眼人都知道是皇帝是个什么心思。但漠北一向与众臣无交情,削了他的藩,夺了他的爵,也损不了勋贵们的利益,说不定还能分一口肥肉。京内谈及漠北,不过感叹一番,狡兔死走狗烹,当年先帝待之如手足的漠北,也终究免不了大厦将颓。
  *
  “主子,理郡王来访,现在正在花厅里喝茶。”弥勒佛似的管家即便蹙着眉头,也颇有些喜感。“理郡王说前两日跟主子您约好了,今日特来赴约。”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祁子澈将笔搁下,桌上的信只写了一半,墨迹未干。他把信拿起,揉成了成团,随手丢在了一边。又换了身皇帝赏下的中原常服,前去见客。入乡随俗,若是依旧着漠北服饰,终究是不妥。
  护送他来京的亲卫队不可能全部留在京中,除了贴身伺候的广靖和打理漠北王府的管家等人,其余的这几日便要返回漠北。
  父王估计又得念叨,他养了个不听话的儿子,还是写封信捎回去罢了。身为封土辽阔的异姓王,又是从豺狼虎豹中夺得王位,有时竟幼稚如孩童,人果真是多面的。祁子澈这般想着,脸上露出些笑意。
  漠北确实是个好地方,肥羊壮马,这样想想,还真有些舍不得。
  祁子澈绕过了几条回廊,行至花厅时,却看见冉念拉着不知道又从哪冒出来的广靖正聊的起劲。
  这理郡王,真是个话唠。
  “子澈,你可终于来了,我可等了好一会了。”冉念同广靖聊了好一会,才看见祁子澈抱着手臂站在一旁,他却先行告状,佯怒道。
  “换了身衣服,耽搁了。要不这样,今日的酒,我请。”祁子澈也不计较,大大方方认了。
  “成,就这样定了。”冉念眯起眼,笑的狡黠。
  “我也去。”广靖插嘴道,“主子身边没人伺候可不成。”
  “反正是你主子请客,带十个八个奴才,我没意见。”
  广靖听见奴才二字,有些愣。
  “带广靖一人便成,十个八个的,不是我的作风。若是卿远喜欢这阵势,我便多叫上几个家丁,给你壮势。”祁子澈接下了话头。
  “不必,你见过哪位大侠行走江湖带八/九个打手的。”
  “这可不是行走江湖,天子脚下,离江湖可远着呢。”广靖回了神,依旧精力万分。
  “差不多差不多。”冉念摆了摆手,不欲再辩解。
  南市多是正经铺面,裁缝铺子药店兵器铺酒楼挨了一溜。楼建的几乎一致,整整齐齐。而北市虽外表看上去和南市无异,但往深处走,便可以看到着烟花巷子、赌坊等等。白日里南市比北市繁荣,到了晚上,便截然相反。
  “子澈,这青天白日的,逛北市不大合适,要不咱先去南市看看?”冉念冲他眨了眨眼。
  “我对京中不熟,卿远说去南市,便去南市。”
  “那你可注意着点,别被我拐去卖了。”冉念从袖口抽出一把扇子,刷的一声打开。“你们一主一仆看上去抵不上我一人,我可特意练过功夫。”
  “人贩子都喜欢拐那些年纪小的记不住事的,或是标志的姑娘家,我们两个年纪不小了,又带着把的,拐去何用?”
  太阳虽悬在斜上空,但今日的阳光却有些无力,照在身上也不热,冉念却呼啦呼啦扇的起劲。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十来岁的男孩,正……”冉念说到一半,突然间刹住。
  “正如何?”
  “你不懂,等你大些便知晓了。”冉念脸有些红,语气也重了些,似乎在强撑自己正虚下去的气势。
  广靖见状,还想再说上两句,却被祁子澈给拉住了。
  好歹是个郡王,可不能任由广靖欺负了去。
  *
  “殿下,理郡王约了祁小王爷,正在南市里逛着。”冉彦手上有几个暗卫,是冉觉在他满十五的时候赐下的,他本也不多用。
  因为朝堂上的事,终究是由父皇掌控,他若越了界限……
  “小王爷,脸色如何?”被迫留在京中,不知子澈会如何恼怒。
  “小王爷面无异色,与理郡王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
  “在南市转了一圈,进了兵器铺,后来又上了酒楼。”暗卫又道,“臣不敢离太近,听不大清他们的谈话。但臣模模糊糊听见,理郡王邀小王爷夜晚去北市看看。”
  

   
第8章 游京
  皇帝寿辰刚过,京中依旧飘荡着喜气,余热也还未褪去。
  十来岁的小姑娘挎着装满鲜花的提篮,沿街叫卖。街道两边也蹲着不少摊贩,吆喝的正起劲。皇城根底下的百姓,似乎总是要幸福些。各有个的生计,各有个的活法。
  冉念对南市很熟,带着二人在人堆里打转,也找的到出路。
  “三位可是想要些什么兵器?”掌柜见三人年龄虽不大,但衣着不俗,气质不凡,不似寻常人家出来的,便格外殷勤些。也没让小二伺候,自己亲自接待着。
  “有什么稀罕的,拿出来瞧瞧。”祁子澈四处瞟了瞟,没见着称心的。
  掌柜闻言,突然间神秘了起来,压低了嗓子,“几位客官,楼上请。”
  木质的楼梯踩上去有些嘎嘎作响,三人跟在掌柜后面,依次上了楼。楼上也并无多大不同,只是分出了许多小隔间,一件屋子里只搁着一件兵器。
  “这些都是店里的珍品,轻易不示外人。但三位看上去便不似寻常人,若是看中了这些兵器,也不算辱没了它们。”掌柜说的是情深意切,冉念险些被感动了。
  “这铺子开了多久了,我前些日子怎么没有见着?”
  “刚开没多久,好东西都还留着呢。”
  祁子澈见一个隔间里摆着一把弯刀,刀刃上似乎有利光涌出。他走过去,一把攥住了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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