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逃脱乙女游戏(96)
二九听他絮絮叨叨,打断道:“小年哥,再帮我家掌柜一个忙,”他错身让对面叫小年的少年看了看身后几人,“带他们进赌坊,见见你们掌柜。”
小年为难道:“这……我家掌柜平日都不见客的,我帮不上忙啊!”
萧云霓忙上前道:“我们久仰通天赌坊,来此也是想做笔买卖,打探些江湖消息。”她边说边指了指身后剩余的那辆满载果蔬的马车,继续道,“这些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如果两位掌柜能帮我这个忙,还有重谢。”
小年见她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又因为先前暗中收了梁掌柜不少好处,便应允道:“那几位先进来吧。”
步入木门之后,南宫不念微微一愣,目之所及是一处狭窄的空地,四面都是围墙,没有一间房屋,他们几人加上一辆马车就几乎将这空地占据了一半多的空间。
正在疑惑间,只见小年走到围墙一角,伸手朝墙上按动了什么东西,那墙角发出一阵嗒嗒的响声,地面上似是有石板在移动,声音停止后,露出一个算得上宽敞的洞口来。
小年道:“马车停在外面即可,东西一会儿我叫人来搬,你们跟我来。”
一行五人便随着小年迈入洞口,沿着台阶向下缓缓而行,人声熙攘喧嚣,距离众人愈来愈近。行了片刻之后,他们到了最底端的平地上。
南宫不念举目望去,这地底空间很大,仿佛是一个地窖之类的所在匆匆改建而成,装饰极为简单粗糙,石壁上处处燃着火烛,照得一片通明。正对着他们之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凌乱地写着“通天赌坊”四个大字。
然而环境虽是简陋,里面却热闹异常,中央八九张赌桌上都簇拥着赌客,个个兴奋地猜着大小,周围还有一些零散的小桌案,都是设有两把椅子,两个骰盅,看样子是两方对赌的博戏。角落里另设了一个区域,供人歇息用膳。
南宫不念不由感慨,这个全求通确实是个八面玲珑的好手,才跑到这加木集镇上没多久,就能将这赌坊经营得有声有色。
小年让他们在此稍候,进去和掌柜汇报情况。南宫不念便随意地看了看,只见每张赌桌都座无虚席之时,唯有一张两人的小桌案旁,却只坐了一人,对面另一个座位迟迟没有人落座。
他便多打量了那人几眼,那是一个眉目俊美的少年人,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穿着一件绛色衣衫,头发随意扎在脑后,手提一只白玉酒壶,饮了几口,似乎是醉意阑珊,放肆地大笑道:“还有没有人要跟我赌?哈哈……哈哈哈……都不敢和我赌了吗?!”
他中气十足,声音高亢响亮,周围人不自觉地都停了下来,视线聚焦到他身上,有人便问道:“你这次要赌多少钱?”
那少年人想了想,似乎自己也糊涂了,取出钱袋来将里面的东西都倒在了桌上,醉醺醺地道:“我……我也不知道,这些,都是你们今天输给我的,哈哈……我全押上,谁来陪我赌?!”
那些黄白之物一看便知不是小数目,有人便跃跃欲试,刚说了一半:“我跟你赌……”就被身边的人拉住了, 劝道,“别,现在和他赌,输的必定是你,不用不相信,我在这里瞧了好几日了,每天都是这样的,再等等吧!等他赌到第一百次的时候,再和他赌!”
第77章 自导自演
那人眼里露出惊疑的神色,却也听了劝,没有去和那少年赌。南宫不念看得惊奇,便想去问问原因,正打算开口,只见小年已经回来了,只得止住脚步。
小年道:“掌柜请几位进去。”
一行人跟随他穿过赌坊的人流,走到一间房门前,几人刚推门而入,便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一人浑身珠光宝气、极尽奢华,另一人人高马大,形容粗糙,不是全求通和药霸天还能是谁?
这边众人心内有数,对面两人却是猛然一惊,和他们静静对视了半晌,全求通拔腿便冲向房间后面的另一扇门,大喊道:“快跑!”
药霸天十分忠诚地道:“大哥你先跑,我来顶住他们!”
全求通冲出那扇后门,嘴里还絮絮叨叨:“你能顶个屁,赶紧溜!”
见状,鬼面郎君两三招就制服了拦阻在前的药霸天,千面妖狐掠过他们冲进后门,全求通没跑出几步,就被灰溜溜地抓了回来。
萧云霓打量了他们一眼,好整以暇地坐在了全求通适才坐过的那把椅子上,缓缓笑道:“全掌柜,自昔年莽苍山派一别,许久未见,全掌柜是今非昔比了呀。”
千面妖狐放开他,往后门前一堵,全求通瞥了一眼,知道自己跑不掉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几圈,脸上的慌张之色褪了大半,满面含笑道:“原来是萧姑娘,阔别已久,你却还像当年一样风采超然。”
萧云霓笑着朝他颔首,全求通又看着其余几人道:“白少侠也来了,还有这三位也都是正道侠士吧?不知几位从中原到巴蜀,所为何事?”
他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萧云霓直接点破:“全掌柜,我没有多少时间跟你扯东扯西,我们是为何而来,你心知肚明。”她目光锐利如箭,直视着全求通,问道,“万宝禄买的醉雪刀是赝品,中间人是你,你必定认识卖主了,那卖主是谁?快说!”
倏然间,萧云霓手腕一翻,寒气森森的短弩已握在手中,箭镞闪着点点银光,指向全求通的咽喉。全求通霎时一惊,身子抖了三抖,磕磕巴巴地答道:“我……我……我不知道啊!”
萧云霓皱着眉,手指微微动了动,作势要将那支箭射出,全求通登时大惊失色,高声道:“我说的是真的啊!我确实不知卖主是谁!”
萧云霓冷笑一声:“那就怪不得我了,全掌柜,今日咱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全求通紧闭着眼睛,嚎叫道:“萧姑娘,你大人有大量,手下留情!再说我们之间可哪有什么仇啊恨啊?你说的要是莽苍山派那件事的话,可都已经过了三年了,而且我当初只是说了些实情,辰玑子的死和我没多大关系,你不能光挑软柿子捏,要报仇应该去找魔教教主!”
萧云霓目光一凛,握着弓弩的手微微发颤,沉声道:“你说什么?!”
她的目光冷如寒冰,全求通刚睁开眼睛看她一眼,就感觉今日要小命不保,登时不敢再多说,将满腹慌张吞了进去。
萧云霓道:“师尊的名讳岂是你这等市侩小人能直呼的?!”
南宫不念听这两人争执,貌似还牵连到他了,不由对三年前莽苍山派发生何事更为好奇,只是全求通似乎触到了萧云霓的逆鳞,不敢再多言,刚刚提起个头儿就没了后文。
他不禁心塞不已,立志再攒一波好感度,将【记忆水晶】买个全套,势必要弄清这段黑历史是什么。
两人相持不下,忽听白千雪开口道:“萧姑娘,我们不远千里来此,是为了查出杀害葛师弟等正派弟子的幕后真凶,以及探查醉雪刀的下落,至于三年前的旧事,可否暂且先放一放?”
萧云霓闻言,冷声道:“白师兄,怎么全四一提起南宫不念,你就如此紧张?”
白千雪微微吸了口气,视线若有若无地扫了南宫不念一眼,低声道:“萧姑娘,你不必……”
萧云霓不屑地笑了一声,道:“行了,白师兄,那位南宫大教主早已与我莽苍山派无关,你们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会关心,只要你们不要碍到我的事便罢。”
白千雪微微蹙眉,萧云霓又盯着全求通道:“全掌柜,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关于那把假醉雪刀的所有相关之事,一字不落地告诉我,否则……”
她的手指拉着弓弦,逐渐绷紧,发出一阵细微的弦音,听得人心里也发紧。全求通脑门流下两道汗渍,转动着眼珠:“我……我说,我说!当时,确实有个人来笙歌楼找我……你们也知道,我在做笙歌楼的掌柜之前,就是个流浪汉,只会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做的都是为人不耻的腌臜事——买卖消息,甚至是挖坟掘墓、偷盗行骗的事都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