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逃脱乙女游戏(100)
少年笑道:“当然。”
两人双双坐在赌桌旁,那少年指着一只骰盅,推向那男子,道:“请,一局定胜负,点数多者为胜,你若是赢了,尽可将我这些阿堵物带走。”
男子点了点头,掀开骰盅看去,里面是三枚普普通通的六面骰子,他扣好骰盅,双手紧握着,咬了咬牙,开始摇晃起来。
骰子在盅内相互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许久之后,他才停了下来,嘴唇险些咬出血色,颤抖着手去开骰盅,刚掀起一角,便失望地红了眼眶。
南宫不念跟着看去,只见骰盅内的三枚骰子点数居然都是一,加起来总共才三点而已,怪不得这男子面如土色,他的运气居然差到了这种地步。
男子哀叹道:“道听途说之事,果然不可尽信。仅剩的拿来医病的几个铜板也没了……”
说着他起身便要离开,人群中也是一阵窃窃私语:“百里输一每日赌一百次,前九十九次都是赢的,只有最后一次,他必输无疑!怎么今日却……”
少年缓缓开口:“我还没有摇骰盅,怎么你便要走了?”
第80章 再赌一局
那男子愁眉苦脸地道:“我开出的是最小的点数,继续留在这儿,也没什么必要了。”
少年却摇头:“不然,如果我也摇出三个一点来,那我们不就是没有胜负吗?你还可以将你这几枚铜板拿回去。”
男子视线落在桌上,看着那几枚铜板,垂头丧气地又坐了回去。
少年欣慰地点了点头,一只手握住骰盅,只轻轻晃动了两下,笑道:“好了。”便要打开骰盅。
众人都注意着他的动作,骰盅打开,少年嘴角向下坠去,看似着恼地道:“唉,你的运气不好,我比你的运气还要糟糕呢!”说着他挪开衣袖,南宫不念看向骰盅,里面的三枚骰子有一枚赫然是一点,而另外两枚整整齐齐地堆叠到一起,最上面也是个一点。
那男子愣了片刻,方反应过来,犹豫着开口问道:“小公子,这……这能算是我赢了吗?”
少年看着他,指了指那三枚骰子,唉声叹气地道:“我二你三,当然是你赢了。”
他边喟叹边将桌上的金银尽数推到那男子面前,随后便提起白玉酒壶,站起身来。人们见这赌局结束,结果如常,感慨一番,便纷纷散了,为他让出一条路来,少年便缓步而去。
全求通忽地想起什么,连忙追了几步,揪住他道:“百里输一,你的房钱、饭钱、酒钱,都结了吗?”
少年听着他的话,眉眼微闭,仿佛醉意还未散,断断续续地道:“适才……不……不是都拿了吗?”
全求通哼了一声:“拿的是你欠的赌本,你每日住我的、吃我的、喝我的,都还没跟你算呢。”
少年一笑:“掌柜的,我越发觉得你和那些人相像了。”
全求通不解何意,少年放声笑道:“贪得无厌啊。”
适才药霸天取走的那些银锞早已超过他借的赌资,全求通虽是心内明白,嘴上却不饶人,鄙夷地道:“你小子还有心情嘲讽我,你每日在这儿输得精光,第二日还要向本掌柜借本钱赌,就不是贪得无厌吗?”
少年边笑边摇头:“明日……待明日赌赢了就还你。”
全求通瞪他一眼,道:“说起来,你这小子是不是中了什么诅咒,为何每日的赌局,前九十九次都是鸿运当头,偏偏到第一百次就时运不济,输得分文不剩?”
少年没有回答他,全求通兀自道:“我给你出个主意,不如你每日只赌九十九次,不去赌那衰运横行的第一百次,不就赚得盆满钵满了吗?也不用像现在这样,不仅要借赌本,还要赊欠房钱和酒食……”
少年听他絮絮叨叨,颇觉不耐烦,一手揉着耳根,另一只手推开他,径自往赌坊一侧的客房行去。
南宫不念道:“公子,请留步。”
少年微微侧身,半睁着眼眸看向他,语气倦怠道:“还有什么事啊?你们这群人真烦……没完没了的……”
南宫不念道:“恕在下冒昧,适才观公子赌技惊人,可否不吝赐教,与在下再赌一局?”
少年盯着他,眨了眨眼,微微弯起唇角,道:“全输光了,如何惊人,又如何赐教?”
南宫不念轻笑一声,道:“输赢岂非在公子一念之间。”
少年闭着眼,慵懒地道:“我从不破例,一日百次赌局,不能多一次,也不能少一次。阁下若是真想领教,就待明日。”
说完,他便半睁着眼,向客房而去。待他走后,全求通道:“少侠,你若是和他赌,最好赌第一百局,这一局他一定输。若是赌前面的那九十九局,他都是赢的。”
南宫不念笑道:“那我倒是万万不能赌最后一局了。全掌柜,你可知此人来历?”
夜已深,在这少年赌完他今日的最后一局后,其余的赌徒也都纷纷四散而去,伙计打扫整理之后,也都各自歇息,赌坊大堂内只剩下他们几人。
全求通摇着头:“这倒从没听他提起过。自他来这儿,从没说过他的来历和名号,连‘百里输一’这个诨名也是客人们胡乱叫开的。因为他每日赌一百局,偏偏前九十九局都赢,到最后的第一百局必输无疑,所以别人就戏称他‘百里输一’,但他的真名叫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南宫不念浅浅点头,全求通追问道:“少侠,听你刚刚和他交谈,你的意思是说他能操纵赌局输赢?他既然这样厉害,为何一定要输上一局,将所有赢来的钱都输光呢?”
南宫不念道:“所以我明日要与他赌上一局,看看他究竟能不能做到‘百里输一’。”
全求通连声道好,貌似对这少年很是不喜,引着几人去客房。因着这少年略显神秘诡异的举动,萧云霓也没有启程回莽苍山,而是与他们一起,住进了通天赌坊,以观其变。
入夜之后,本是无限喧嚣的赌坊中万籁俱寂,南宫不念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许是白日里在马车上睡得久了,以至他此时睡意全无。
蓦地,外面响起一声开门的“吱呀”声,声音虽是不大,但在寂静的夜晚却易被觉察。
这么晚了,还有人走动?南宫不念心生好奇,说不上哪里来的直觉,他感觉这声音不会单纯,立即从床上坐起身,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朝外面张望。
赌坊墙壁上的烛火都熄了,周围一片黑暗,没有一丁点声响,更无处去寻觅适才走动的人。索性也睡不着,他便在客房外的长廊上转了转,打算回返时,却见对面出现了一抹白影。
那抹白影也看见了他,随手聚集一束灵力,在掌心托起一点微弱的烛光,微微蹙眉道:“怎么是你?”
白千雪的面容被烛光衬得更为温柔朦胧,南宫不念一怔,也道:“是你?”
白千雪道:“我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才跟来的。”
南宫不念嘴角微弯,明白过来。方才他听到那声开门的声响追随而出,在其后,白千雪则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此刻才出现在这里。
南宫不念走到他身旁,以手轻轻朝他掌心上一覆,那道烛火随之熄灭,他低声道:“回去再讲。”
两人在黑暗中并肩前行,白千雪的住处离此处更近一些,南宫不念便随着他走进房间,白千雪方燃亮了一盏灯,开口问道:“这么晚了,你是要做什么?”
南宫不念倚着把椅子,将适才的事讲了,白千雪微微点头,似是在思索,片刻后问道:“你怀疑那个百里输一吗?”
南宫不念道:“今日他和那个病病歪歪的男子赌的那一局,那种结果,很明显是他故意输的。每日在这里赌一百次,最后一次舍得将钱全输光,他这个人……很是奇怪啊,若说他没有目的,我是不信的。”
白千雪沉声道:“那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