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174)
其他几人俱是若有所思,可已快到下午上课时间,几人只得回去课室。
在谢景行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后,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处亭台二楼,站起了两道人影。
“好一句初心为民,民在哪方,他便在哪方。”身穿青色长跑的老人捋着胡须,笑道:“他便是子方口中所言的谢景行?”
子方乃是陈夫子的字,山长年长,德才兼备,自然可以直接称呼陈夫子的字。
谢景行几人都还未取字,亲近之后,可以叫名,也可以互称某兄。
陈夫子向前一步,“确是谢景行。”一向严厉的脸上此时也带着一抹笑意。
转头看向身旁的老人,“山长以为他如何?”
山长一笑,“此子心思坚定,若能得遇良机,未来不可限量啊。”
山长眼里精光一闪,往后退回刚刚两人对弈的石桌旁,问:“子方,将你方才言道的记笔记之法来同我细细言说。”
陈夫子也跟着过去,他本是想等下次文考后再同山长言说,没想到今日他在此同偷得浮生半日闲,自己与自己对弈时,山长也到了此地。
两人对弈,无意间他提到了记笔记之事,还未多说,就被谢景行几人的到来打断。
现在看来,山长似乎对记笔记一事甚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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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行可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府学山长那里挂上了名,如往日一般,散学之后在府学山门等着屿哥儿。
文清苑散学时间会比汉子这边晚一刻钟,是故意错开时间的,毕竟文清苑这边的女子哥儿个个都有家人来接送,若是和汉子一同散学,一起挤在山门,到时说不定会惹出岔子。
接到屿哥儿,谢景行就觉得他近日兴致格外高昂,脸上笑意也比往日更盛,走路时,不时还会蹦哒两下。
“屿哥儿今日怎么这般高兴?被夫子夸奖了?”谢景行侧身让过了身后一辆接送的车架。
一辆辆马车接连驶离府学,两人才走上了路中央。
屿哥儿回过头看他,“不是。”
他眉角眼梢都带着丝得意,歪头躲过垂下的柳枝,屿哥儿抬手轻折了一片柳叶,又将其放在唇边吹走。
看着柳叶飘飘荡荡地落进了旁边河水里,屿哥儿才道:“今日同窗在课室里说了天外居士的坏话。”他侧眼看了一眼走在他身侧的谢景行,又看回前方,“被我辩回去了。”
谢景行一怔,“坏话?”
屿哥儿抿了抿嘴,道:“有人言天外居士不堪为文人。”
那些人又知道什么,天外居士才不过十三岁,就能记得成千上万的诗歌,还是县试、府试双案首,连期刊都是他所创,全天下又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天外居士。
想到此,屿哥儿一扫脸上的恼怒,骄傲地笑了。
他们都不知道。
第113章
谢景行溜溜哒哒地往前走,他腿长步子又大,屿哥儿小步前行两步,他只需一步就能赶上,“那你是如何辩回去的?”
屿哥儿回头看向谢景行,谢景行正含笑看着他,眉目在夕阳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被谢景行隐含宠溺的眼神看着,屿哥儿只觉像是要溺在那含笑的眼眸中,他怎么可能愿意让谢哥哥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人?
时梦琪不行,谁都不行。
旁边走过两位挽着竹篮的大婶,两人满脸笑意,一边走一边大声交谈,“哎哟,你家儿子可真出息,一日就能挣得四十文...”
屿哥儿被声音惊得回过神,不知怎的,脸颊微微发烫,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眼,用那张精致的侧脸对着谢景行,道:“我便回她何谓文人?”
接着他沉下脸,模仿同窗的言论,“她言之'若要称得上文人,其人该有君子风骨才堪堪可配'。”
他半侧过头,对着谢景行悠然一笑道:“我答她,论语有云'和而不同,周而不比,方为君子',天外居士将华夏诗默出供大炎朝全天下人赏析,此乃胸怀广阔。亲善百姓,而不勾连小人,将法理融于新闻教化百姓,以百姓之忧为忧,不言而先从,乃是真君子。”
谢景行停下脚步,怔怔地看向屿哥儿,面前的人眉目如画,却眼神凌厉,仿似他身前真站着那贬低天外居士的同窗,而他正为了维护天外居士的声名而与之战斗。
屿哥儿继续道:“何为风骨?孟子有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穷达皆是身外事,惟有道义是根本,穷不失义,达不离道,方为风骨(注)。天外居士不以华夏诗为己用是为义,利用竹扇兼济受税收翻倍而穷苦之百姓是为道,道义存于一身,风骨可比肩先贤。君子与风骨皆存其身,如此不是文人,谁人还敢称之为文人?”
他义正言辞地将自己的话在谢景行面前又重复了一遍,才微微地垂下眼,悄悄看了身旁一动不动的谢景行。
字字句句,声声入耳,少年清脆如山间清泉的声音响在耳畔。
他本不在意的名声却有人比他更在意,心脏跳动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谢景行看着面前这张被夕阳的光照着显得格外夺目的精致脸庞,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他能看到屿哥儿脸上细细的绒毛,阳光跳跃在绒毛上,也像是跳在他的心尖。
抬手捂住剧烈跳动的心脏,屿哥儿的声音仿佛飘在云端,“谢哥哥,我说的好不好?”
“好。”声音仿若呢喃。
屿哥儿便笑开了颜,伸手过来扯住谢景行的手臂往前跑去,“我也觉得好。我刚刚好像看到前面有卖糖葫芦的,我们快追过去,给双胞胎买回去,他们非得乐开花不可。”
不用双胞胎乐开花,谢景行觉得此时的他仿若被满山的花淹没其间,鼻间飘动着若有似无的荆棘玫瑰香味,那味道香得他失了神,被屿哥儿拉着向前,无法挣脱。
两人果然在前面追上了卖糖葫芦的小贩,府学散学的时间正是大街上热闹的时候,买完糖葫芦后,屿哥儿看到边上还有一小摊上卖糖炒栗子。
屿哥儿兴致勃勃地又捧了一兜栗子在手里,他也不嫌烫,拿起一颗剥开,将壳又扔回油纸袋,用两根指尖拿着送到了谢景行唇边。
被唇边温热的触感碰触,谢景行恍若飘在半空的神志才飘忽忽落了地,他眼中闪过困惑迷茫,他刚刚是大脑神经短路了,什么花香?明明只有栗子的焦香味。
张口将栗子叼进嘴里,“少吃点,待会儿晚食不吃了?”
屿哥儿点头应好,手上动作却没停,剥开了一个又一个往嘴里扔,时不时还喂两个给谢景行。
到谢家时,那油纸袋里的糖炒栗子只剩了袋底的几个,还得用手扒开栗子壳才能找着。
双胞胎疯跑似地迎上来,从谢景行手里拿过糖葫芦,还被屿哥儿喂了糖炒栗子,确实如屿哥儿所说,两个孩子乐开了花。
已经到了吃晚食得时间,双胞胎吃了这些,待会儿晚食就吃不下去了,谢景行正想教训两句,却被书房里传来的声音叫住。
他转头一看,祝世维正从书房里走出来,他仍穿着常穿的交领直身,未带冠,俨然一副闲居的普通百姓面貌。
谢景行快步过去,对着祝世维拱手行了一礼,抬头对上祝世维的笑容,“老师。”
算算时日,他与祝世维已经近一月未见。
屿哥儿也牵着双胞胎走近,惊喜地道:“祝爷爷,你也来府城了。”
祝世维背着手道:“怎么?你们都能来,我不能来?”
屿哥儿皱皱鼻子,“祝爷爷又说笑,你来我们只会高兴呢。”
双胞胎在下面望着在,边嚼着嘴里的糖葫芦,边含糊不清地跟着说:“高兴。”
祝世维揉了揉双胞胎的头,笑道:“知道你们高兴了。”
周宁早已做好饭菜,谢景行两人一进门,他就和谢定安开始往外端。
饭厅里传来了饭菜的香味,屿哥儿牵着双胞胎走过去,低头一看,一盘秘制豆腐,旁边还有脂麻辣菜,中间还摆着五味焙鸡,花蓝桂鱼,鸡汤煮千丝,一大桌子菜色香味俱全。
“哇,周叔么,我今日来得正好,有口福了。”屿哥儿不一定每日都会来谢家吃饭,他随着自己兴致,有时来,有时不来,反正他饭量也不大,多他一个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