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穿成了非人类[快穿](171)
有那么一瞬间,故妄竟觉得这蛇妖的胸膛,比他的床铺还要白上几分。
故妄刚抬起的手微微一顿,指尖轻轻弹动一下,一套干净的衣衫便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他淡声道:“穿上。”
江瑭等得舌尖都泛起一丝凉意,却没等来故妄的指尖,反倒等来一套衣衫。
他收回舌尖,面色古怪道:“怎的,无念佛子现在倒想起让我穿衣服了?”
故妄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侧了下头。
江瑭接过他手中的衣衫,轻哼一声说:“那日秘境之中,你将我压于身下,强迫取我舌尖血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好心,让我先穿身衣裳再动手呀。”
“那日事出有因,若不是你欲毁约逃跑,贫僧也不至于使用那般手段。”故妄轻声,“穿上罢,衣衫是干净的。”
“倒还是我的错了。”青年又是一声轻哼。
他眼尖地瞅见身前这位白衣佛修,面上似闪过一抹极为浅淡的不自在,浅黄蛇眸便是一转,笑说:“那平日里呢?我以本体缠于你身上,也同样什么也没穿,你怎么没想起给我一身衣衫?”
故妄道:“蛇形与人形自是不同的。”
“有何不同?”江瑭不依不饶追问,“莫非人形不行,蛇形就可以?”
他低笑一声,似是觉得这般说法极为有趣,“没想到啊,无念佛子私下里,竟有这般奇怪的癖好!”
第96章 佛子的小青蛇9
饶是故妄已经对这蛇妖满嘴跑马车的作态习以为常,此刻也依旧经不住无言片刻。
似是觉得他无语的表情很是有趣,床上青年懒洋洋地换了个坐姿,柔顺长发从雪肤上一滑而过,上挑的眼尾带着惊人的、毫不掩饰的挑逗之意。
“不说话,是因为我说对了,所以没办法反驳吗?”江瑭微微倾身凑近了些,“我虽被封印近百年,但往日的妖族好友想必多少也能联络一二,无念佛子,你若真想试试——唔?”
故妄抬手,指尖隔空轻轻一指,直接给这出言不逊的小蛇妖下了个禁言术,封住了他越说越离谱的唇舌。
对于妖族这般随性又轻率的性子,故妄算是又有了新的见识。
这样的举动若放于人类身上,几乎能称得上一句放肆。
但故妄却并不准备用自己人类的思维和规矩,去谴责甚至‘矫正’一只本性自由随性的妖。
——只是封了他的口而已。
故妄一指江瑭手中的衣衫:“穿上。”
青年口不能言,只能睁着蛇眸怒瞪他一眼,似乎在谴责他又‘说不过就动手’。
随即他随手披上衣衫,腰间衣带松松垮垮地一系,皑白胸膛和精致分明的锁骨依然露了大片,只勉强遮住几处该遮的地方,便再次启唇朝故妄探出舌尖。
这番模样,简直比刚刚未着/寸缕的时候,更显几分旖旎荒谬之色。
故妄唇角轻抿,在心里无奈叹息一声,却不欲再在此事上和这妖多费口舌。
他抬手指尖轻点于青年柔嫩的舌尖处,殷红的血珠即刻溢出,被淡淡的灵力迅速包裹住。
故妄将舌尖血收于瓷瓶之中,淡声道:“好了。”
江瑭收回舌头,舌尖处细小的伤口已经愈合,故妄似乎连封住他唇舌的禁言术也一并收了回去。
他舔了下唇,纤长的眉轻轻蹙起,抱怨道:“当真是疼得紧。”
故妄问他:“很疼?”
“都说舌尖连心,当然疼得厉害。”江瑭扯了下松垮的衣衫,眉头蹙得更紧了些,“这疼我还得受不知道多少次,唉,真是可怜可叹呐!”
青年语气颇为夸张,勾人的蛇目流转着,一看就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故妄倒也顺着他,问:“那你觉得,贫僧要如何做,才能缓解疼痛?”
江瑭对他懂事的模样颇为满意,眸子一弯露出笑说:“我整日整夜陪你待在这佛子舍,不是在书房就是在寝房,顶了天去后院看看天看看地,那天色景色也一成不变的,简直无趣得很。”
故妄问:“所以呢?”
“我想出去走走。”蛇妖顺杆而上,满目期盼,“让我出去溜达溜达,不然这封印破了也跟没破似的,简直就像是换个地方被困住。”
故妄颔首:“可以。”
那蛇妖还在继续道:“就算只是在附近走在也好——咦?”
他声音一顿,似乎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故妄说了句什么。
“你同意了?”江瑭微微睁大眸子,澄黄的蛇眸中闪过一抹惊喜和讶然,“我没听错吧?”
“自然没有。”故妄道,“只要不离开这座山的范围,你可以自由活动。”
他所说的山,便是佛子舍所在的这一座。比起这小小的佛子舍,一座山自然算得上极大。
青年忙不迭地点头,似乎生怕他反悔一般:“当然当然。”
下一秒,床上青年便凭空消失,那身本松垮地披在他身上的衣衫骤然一空,飘飘荡荡地一半坠落在床边,另一半眼瞅着就要落于地面,被故妄及时伸手接住。
拇指粗细的小青蛇自衣衫下探出头,蛇头轻蹭了两下故妄的手指,便头也不回地冲向一旁的窗户,自半掩的窗户缝隙中滋溜一下窜了出去。
故妄:“……”
这般迫不及待,竟是连门都不愿意走了。
他难得有些想笑,唇角抖了抖,终归是没露出太过明显的表情。
故妄所在的这座山并未命名,但因为佛子舍位于这座山之上,天禅门的众人便心照不宣地,私下里将这座山称为佛子山。
佛子山高高耸立,面积极大,山间树木茂密繁盛,即便是极烈的阳光照射下来,也多数被密集的树叶遮挡起来,落于地面上的零星光斑中,带着密林独有的荫凉。
山间小路上,两位年轻佛修行走于树荫之下。
其中身形略高的那人道:“你听说了吗?有传言说无念师兄养了一条小蛇妖。”
稍矮的那位小佛修茫然:“未曾听说,之前前往无念师兄书房时,也未曾见过蛇妖踪迹。”
“我倒是隐约看到过一眼。”高个那人道,“前日里给无念师兄送茶,师兄特意多要了一杯清水,出来后关门时,我从门缝里瞅见,师兄袖口间探出一抹绿影,模样瞅着确实像一条小蛇妖。”
高个佛修伸手比划了两下。
稍矮的小佛修皱了皱眉:“无念师兄为何突然养起妖宠?”
“这谁能知道?无念师兄向来随心所欲,不把佛门戒律放于眼中,谁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高个佛修如是道,语气中的不满几乎不加任何掩饰。
另一人便叹气道:“可他是佛主钦定的佛子……”
“佛主钦定,就代表他可以无视佛门戒律吗?”高个佛修语气有些忿忿,“佛以慈悲为怀,他倒好,满手鲜血,杀过的人怕是能填满整个忘川湖!”
矮个佛修有些迟疑道:“可无念师兄杀的,不都是有罪之人吗?”
“有罪无罪,谁又能真正知晓?”高个佛修语气严肃,“人死不能复生,死者是否有罪,可不就是生者说了算么!”
矮个佛修皱了皱眉,似乎觉得同伴这样说有些不妥,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圆圆的包子脸便皱成一团。
高个佛修已然停不下来,依旧喋喋不休道:“你别看他现在过得恣意,佛可都是长眼的,你且看着他,因果有道,他这般任性妄为,迟早会遭报——啊!”
此话还未说完,一旁高树之上便陡然窜出来一道碧翠绿影,在那高个佛修的手腕上狠狠一咬,留下两枚小却深的圆洞,霎时就见了血。
两位年轻佛修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反应,那抹细小绿影便滋溜一下钻入草坪之中,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迹。
“什么东西?!”被咬的高个佛修又惊又怒,立刻矮身去翻草丛,却连点影子都没有翻到。